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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本书名称: 鸣鹤(重生)

本书作者: 羲梅

文案

他本只身渡风雪,奈何卿卿艳烈如春阳

梅长君是流落在外的长公主,幼时被卖入墨苑,当作杀手培养。

在无边暗夜里,她以为寻到了属于自己的光亮,为了救他,第一次违抗上令,静待死亡。

行刑那日,宫中寻人,她恢复了长公主的身份,从暗室出来,再度窥见天光。

可那道光原来不属于她,成婚两载,猜忌、试探、殚精竭虑……

余毒复发,她倦了,故作放纵之态,惟愿别离。

裴夕舟以国师之尊兼任首辅,一向光风霁月,悲悯众生。

本是御赐的婚姻,他不在意长公主蓄男宠、会重臣,却也不愿放手。

直到那年上元夜,几点残余的灯山火色将平日里的淡漠全然洗去。

她为他挡刀,身份暴露。

他愣愣地跪在地上,一身衣衫被雪浸透。

灯山燃尽,天地皆寒。

重来一世,梅长君走上另一条路,却被要求再次接近那位未来首辅裴夕舟。

她渐渐明白,首辅大人被尊为国师,端方清正,普度众生,为何在京都掀起血雨——

史书有记,长公主薨逝后,首辅权倾朝野,血洗京都,猝然自刎于梅树下。

最后一年冬日,首辅折了一枝极艳极静的红梅,放在长公主的坟茔前。

年年雪里,常插梅花醉。

挼尽梅花无好意,赢得满衣清泪。

女主重生,男主恢复前世记忆

恢复记忆前——

他拒人千里,冷玉般的双眸犹如雾掩:“姑娘自重。”

恢复记忆后——

他跪地自伤,血从玉簪处渗出,淌在皓然白雪之上:“我不渡天下人了……求殿下渡我。”

重逢的冬日,他将梅枝递来,一身素色曳撒如月华。

“千年万岁……”

冷玉般的声音微哑。

“唯愿一人,皓明皎皎,如月之恒,如日之升。”

他悲悯众生,但求她一人垂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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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重生 高岭之花 追爱火葬场 权谋 救赎

搜索关键字:主角:梅长君 ┃ 配角:裴夕舟,顾珩,林澹 ┃ 其它:

一句话简介:臣为殿下,寸心如狂

立意:历史长河永远分叉,所以前路无穷

晚来天欲雪(一)

岁暮阴阳催短景,天涯霜雪霁寒宵。

细细密密的雪粒从天际洒下,盈满灯火幢幢的皇城,公主府寝殿外,呼啸的寒风卷着飞雪断续地砸向窗棂。

长廊檐下的灯笼也禁不住寒风的侵袭,忽明忽灭地闪了许久,终于散去光芒,仿若盏盏星辰跌落。

梅长君从噩梦中醒来,云鬓微乱,外衫松散,如玉胜雪的肌肤前一串红玉雕成的梅花坠子鲜红如血。

“又梦到墨苑了……”略带苦涩的笑容自梅长君的唇角漫开。

她定定地望着窗外沉寂的夜色,半晌后才惊觉衣衫单薄,自己病入膏肓的身体早已抵挡不住深冬的寒凉。

睡意全消,梅长君披衣起身,轻轻掀起殿中的珠帘,帘外透进的烛光错落地映在她火红的长裙上。

“殿下又做噩梦了?”女使察觉到珠帘细微的动静,匆匆走进内殿,跪在梅长君身前,眸色含忧,试探地问道,“要去请国师……首辅大人过来吗?”

女使的话语激起了梦境的回忆,梅长君眸光微凝,沉默了半晌。

裴夕舟近日擢升首辅,从以往清贵却远离朝堂的国师,摇身一变成了大乾权势的中心,连公主府的女使都在不自觉间转换了称呼。

其实无论国师还是首辅,都不是对长公主驸马应有的称呼,但梅长君一直不曾在意。

起初是因为她以为寻到了属于自己的光亮,所愿皆偿,自然不计较这等细枝末节。后来五年,经历种种,两人渐行渐远,在众人眼中,长公主与国师形同陌路,又何谈驸马二字?

心口一阵剧痛袭来。

梅长君却习以为常,只是轻轻蹙了蹙眉,唇角反而掠过一抹极淡的笑意。

初见裴夕舟的那一年,梅长君刚好及笄。

那时的她还不是金尊玉贵的长公主,而是不知身份的孤女,幼时便被卖入墨苑,当作杀手培养。

十五岁生辰刚过,她便再次接下任务,遮掩容貌奔赴京郊,准备在半月后的冬猎中刺杀一位朝中要员,却意外与裴夕舟相识。

比她年长两岁的少年国师端方清正,光风霁月,好似无边暗夜里一抹泛着清辉的光亮。

冬猎那天,情势万分复杂,多方下场,梅长君白玉遮面,长剑即将出鞘之时,却见裴夕舟身陷囹圄。

未有半分犹疑,她转了方向,一袭红衣猎猎,将他从泥沼与火海中救起。

时机已失,任务自然失败,她临场脱离的行为被同行之人看在眼里,最后悉数上报。墨苑规矩严苛,违抗上令,便只有死亡这一个结局。

梅长君早已对无尽的杀戮感到麻木与厌倦,如今救下裴夕舟,被囚在暗室,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那几日,梅长君坐在墨苑幽暗的内室中,眸色清浅地望着顶上透来的几缕微光,神情是从未有过的安然与平静。

墨苑外的皇城中,却是波谲云诡,天翻地覆。

皇帝驾崩,幼子继位,太后垂帘听政。朝堂尚未稳固,太后的第一句旨意,竟是要寻找流落多年的长公主。

静待死亡的梅长君看着暗室的门从外间打开。

她等来了迎她回宫的消息,等来百官朝拜,皇弟为她亲封驸马。

可那道光原来不属于她,成婚两载,猜忌、试探、殚精竭虑……她的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幼时所中之毒与到了墨苑后便月月服用的毒药相混,渐渐深入骨髓。

已知时日无多,梅长君累了、倦了,不再与裴夕舟纠缠,而是故作放纵之态,蓄男宠、会重臣,惟愿离开。

“或者宣侍君们前来?”女使小心翼翼的提议打断了梅长君的回忆。

是该做个了断了……梅长君侧头想了想,嘴角微弯:“都宣来吧。”

公主府寝殿的灯次第亮起,几位女使徐徐走近,俯身行礼后恭敬地将珠帘缓缓卷起。

四五个年轻男子走至外殿,在火炉旁烤去满身寒意后,随女使的指引走到梅长君身前嘘寒问暖。

许是通传得急,他们并未束冠,墨发披在身后,衣衫不算齐整,行动间温柔款款,自是一股风流。

梅长君眸中划过一丝笑意,对女使们轻轻挥了挥手。

侍君们原是簇拥着梅长君,余光却一直盯着逐渐退去的女使身影。待最后一名女使走出内殿,阖上房门后,侍君们拢衣起身,退后数步后一齐跪下,眸中满是恭敬。

梅长君倚在书案旁,纤手拿起一本薄薄的契书,并未翻开。

“可以开始计划了。”

她轻声道。

侍君们猛地抬头,齐刷刷地望着梅长君,有些欲言又止。

梅长君纤细的手指划过契书表面,顿了顿,望向跪在身前的众人。

“怎么?舍不得侍君的位置?”

为首的一名侍君张了张嘴,半晌方道:“主子的病情又加重了吗?”

梅长君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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