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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说是要跟着去开会,实际上到地方后,希曼就被安排在邻近的无人房间里,秘书递给他一个崭新的通讯终端,告诉他有人候在外头,有需要就可以说,饿了也可以让人送餐,还递给他一张万能卡,说:“这张卡是方便您出入房间的,不过最好还是报备一下行程。”

希曼嗯嗯点头,但没往心里去。先前在入住的酒店花了近一百的那餐和今早的昂贵营养液已经让他觉得有点愧疚,明明已经拿了匹配中心的报酬,还让加尔塔花了额外的钱,现在可不能再提要求、不负责任地到处乱跑了。

他开始研究新的终端,以此打发时间。

隔壁的房间里,加尔塔已经开始了跟此次合作方的会议。

在昨天的商讨中他们已经初步敲定了合作方向和内容,今天的任务就是细化方案,以及争取更多的利益。

加尔塔的公司属于科技研发型,他希望合作方能够提供足够的生产线,最好合作一段时间后将生产线直接卖给他,解决公司生产能力的问题。

他提前查过,这家位于普乐港附近的生产公司虽然规模比较大,但早就后继无力,普乐港逐步发展起来后,它主要推出的产品被来自别星更便宜更好用的产品替代,本身资金链也出了问题,董事长家庭也出了变故,公司家里两头跑,焦头烂额。

加尔塔很好地把握住了平衡,让对方相信自己在未来会加一大笔钱帮他们修缮、更新生产设备,他们只是暂时把生产线卖给自己,但仍然拥有使用权。却没说到时候要回这几条生产线需要付出什么。

对面的雌虫显然有些意动,但不知为何,他抑制住了自己的冲动,而是咳了两声,同一种略显得意、戏谑的目光看向加尔塔,说:“我听闻,您最近在信息素爆发期?”

“我想这与我们的会议内容没有太大的关系。”加尔塔向后靠在舒适的椅背上,一只手略显焦躁地点点桌面,另一只手借着姿势变换,在桌面下发送了一条早就编辑好的信息。他对这种场面见得多了,对面一提到信息素爆发期,他就能想到好几种可能的场景。

“啊,我只是担心,信息素爆发期会让您头痛、失眠、整日焦躁不安吧?这样可不好,我作为合作方,还是有必要担心您的身体。”他笑道,“因此,我给您带了礼物。请看。”

加尔塔蹙起眉头。

他大概是通过终端发送了什么信号,很快,会议室的门打开了,一位雄虫走了进来。他丝毫不打算收敛自己的信息素,甫一进门就将味道铺天盖地散发出去。会议室的门在他背后自动合上,仿佛形成了一座牢笼。

对方酒的气味带着很强的压制意味,加尔塔本来就处在躁动期,自身的信息素也不受控制地溢出。

那名雄虫露出一个胜券在握的笑容,踱步接近他。加尔塔只是坐在原位冷眼看着。

老实说,并非每个雌虫每次信息素躁动期都会出现严重的主动发情现象。加尔塔就属于很少发情的类型,不过获得含有信息素的雄虫体液是更快消除折磨的方式,他在年轻的时候每次都会通过匹配中心找个雄虫打一炮解决,后来觉得越来越麻烦,那些雄虫在床上都跟个大爷似的,放了信息素就邪魅一笑,强硬地要求他做一些事情,他逐渐对这种解决方式失去了兴趣,之后就一直靠中和素,发现效果不好甚至不起效,才想着用现在的方式。

显然,对面那位雌虫想打着让雄虫把他操昏头从而牟利的主意。

毕竟信息素爆发期的雌虫的确可能为了得到雄虫的信息素而什么都做。

可加尔塔现在什么感觉都没有。且不说他对于这种手段见得多了,希曼昨天才帮他安抚过一次,效果不知为何相当好,根本不会产生对雄虫信息素的渴求。多余的信息素的确会溢出,但也就这样了,仅仅只是让他更烦躁。

他现在看对面就像在看一群小丑。

以防万一,他还是在开始的时候给希曼发了信息让他用万能卡刷进会议室。

加尔塔忽然来了点兴趣,雄虫之间通常会用信息素压制决定胜负高下,这家伙闻起来还挺强的,不知道希曼跟他比起来怎么样。这小家伙的信息素里似乎天然有一点压制因子,如果他存了心要压过其他雄虫一头呢?

不过就算比输了也没什么,对面这些虫看起来就不是很能打,直接用武力手段全部制服就行。为了不闹出丑闻,不被送进秩序管理局接受调查,想必他们会很乐意付出点代价。

会议室的门又开了。

半步踏进来的希曼顿时成为了众人的焦点。他结巴道:“大、呃,各位上午好。”

然后就被扑面而来的刺鼻酒味熏得打了个喷嚏。

他也不傻,意识到这是在场的某位雄虫有意释放出来的信息素,目的是压制雌虫。

希曼看向加尔塔和一旁的秘书,加尔塔点点头,秘书则是很不符合形象地耸了耸肩——他不在信息素爆发期,也临场注射了中和素,因此现在也没什么感觉,只是呼吸不畅。

“你是他找来的雄虫吗?”不速之客打量着希曼,嗤笑道,“指望你?行啊,先把你搞定,再来搞雌虫。”

他的信息素陡然将矛头转向了希曼,充斥着恶意和压迫感。

虫族的信息素既可用于交流,也可以用来进行一场兵不血刃的争斗。谁的信息素质量更上乘、浓度更高,谁就更胜一筹。

信息素被虫体接收后也可以引起身体的变化,如果说雌虫和雄虫的信息素分子在多数情况下以“中和”的形式完成信息的传递,那么雄虫之间的信息素更像是对撞,非得一方湮灭另一方,因此产生的生理影响往往也更剧烈,当场昏迷算是比较好的结果。

有虫如此描述:感觉就像被锤子正面砸中脑袋,整个身体都会跟着痛起来。

被如此针对,希曼不得已也放出了自己的信息素。不过他是无味型,仿佛在气势上已经输了一截。

他不喜欢和别的雄虫打架,不喜欢争斗,从前的同学拿信息素味道这件事情笑他的时候,他也只是附和地笑笑,从来不反驳或者挑起争端。尊崇强者的小团体会骂他软蛋,雌化虫,别的雄虫也觉得他性格实在软,个子不高、长得娇娇弱弱的,比起雄虫更像个亚雌,也渐渐减少了与他的来往。

这可能只是他无数个不想继续上学理由中的一个。

所以,希曼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跟雄虫交流过了。最近一次还是和匹配中心负责与他对接、引导工作的雄虫。奈何一上来就要面对这种火药味四溢的场景。

“怎么?怕了?”陌生雄虫叫嚷道,“我看你不如把腺体割了,去做个亚雌吧!你这脸蛋,肯定很受欢迎!”

希曼不想和他说话,回想着教科书上教过的“雄虫间信息素较量如何点到为止”的办法,尝试速战速决。

他不喜欢这股酒臭味。

是的,经过短时间的接触过后,希曼确信自己能赢。

无味无形的信息素似乎转眼间就占了上风,跟他对垒的雄虫有最直接的感受,自己的信息素都被压回来了,明明没有味道,自己却仿佛不能呼吸,只要呼吸,肺腑里全部是对方的信息素,明明白白透露着上位者支配下位者的意味,要他遵循本能下跪,俯首称臣。

然后,他双腿一软,直接就跪在了地上,不停颤抖,难以置信的想法和求饶的本能在脑海里交织,令他毫无形象地大喊大叫起来。

“不可能!不可能!”雄虫脸红脖子粗地想要反抗,“我是、进化过的,更高一层的——你——你——!!”

他呼哧呼哧喘了两口气,活像破了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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