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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合台下circlepit的旋转方向,一直在舞台上来回跑动。

景元将中央空调打低,开窗通风,外面就是森林,太阳西斜后,倒是十分凉爽,只可惜蚊虫也十分多。

景元给彦卿脱衣服。舞台服装为了能在曲目间快速换装,倒是做得很容易穿脱,没几下,彦卿就被景元扒了个精光,只剩一条贴身的短裤。

景元呼吸一窒,赶紧将打湿的浴巾盖在少年身躯上。

他去阳台上打电话给彦卿的助理,让他想办法找两瓶冰过的电解质水送来。

彦卿很难受,平躺着任由景元为他擦身体,嘴里叽里咕噜的,景元听不清楚,凑上前一听,却听见彦卿在喊自己的名字:“景元哥哥,我好难受……”

助理挺能干的,不知怎么在这只有鸟拉屎的地方找到了电解质水,放在平常酒店里装香槟的冰桶里,送到景元房门口。

景元不用开门就知道走廊上起码蹲着三个歌迷、两个狗仔,便让助理去隔壁房间,从阳台上把东西递过来。

彦卿靠在景元身上、半坐着用吸管喝了点水,终于缓过来,盯着景元裹在真丝睡裤下的大腿看。

景元:“……?”

彦卿:“有虫子。”

景元低头一看,大悚,他是城市里长大的,见过的虫子无非蚊子与蚂蚱,天牛都少见,赫然看见一只手掌长的米色多足虫趴在自己大腿上,浑身冒鸡皮疙瘩,差点叫出来。

彦卿很镇定,弯腰抄起拖鞋,“啪”一巴掌上去,举起来给景元看:“死了。”

景元强作镇定,扭过头去:“这是蜈蚣?”

“草鞋虫啦,没毒的。”彦卿丢了拖鞋,张开双臂往景元身上扑,“你居然会怕虫子?”

景元不知道“草鞋虫”是什么,搜了一下,才知道就是蚰蜒。

彦卿趴在景元背上,景元挣了一下,没挣开,便任由彦卿搂着他,他脖颈上有些汗,彦卿的手臂上还带着冰凉的水汽,两人的肌肤紧贴,根本分不清湿意是哪里传来的,就像他们俩的关系一般,有些不清不楚的。

第二天,彦卿中暑这事还是被传到了网上,连带着景元与他同住一房的消息,有模有样地被编排了一通,读得景元纠结又甜蜜。

彦卿的出道之旅顺利落幕,景元进入个人专辑的最后准备阶段。自从他顺从自己的心意、直视自己的欲望后,便在创作的疆场上无往不利。这或许是个非常俗气的说法,但景元觉得,彦卿就像是他的缪斯一般,让他重新感受到了恋爱的美好……尽管他们俩还八字没一撇,只在八卦与cp粉写的同人文里有过深入交流呢。

制作人也察觉了这一点,问了几次他是不是恋爱了。

或许是因为这种情绪很真挚,在听众间引起了共鸣,景元迎来了他事业的第二春,专辑甫一发售便横扫联盟各大榜单,巡演门票票价也随之水涨船高,公司不得不与警方联手整顿黄牛。

个人巡演中盘时,组合巡演也进入规划期,景元分身乏术,每次出现在排练室时都脸色不佳,但他一见到彦卿便没了脾气,成员们与工作人员都察觉到这点,便经常顺水推舟地差遣彦卿去与景元沟通。

景元又开始教彦卿弹琴。公司拒绝为彦卿安排器乐课程,觉得彦卿要学的东西已经太多,一个乐队也不需要两个键盘手:每周三次的声乐课以外,彦卿的学籍转到首府,从春天起又要继续高中的课程,虽然挂靠的是艺术特长生为主的一所高中,讲究宽进宽出,各人凭本事考大学、混圈子,但他至少得去参加期中、期末考试,才好拿到毕业证。

彦卿十分伶俐,又是自愿跟着景元学琴的,进步十分迅速。景元经常与他在琴房待到深夜,研习指法,又谈论作曲家的生平,以及每首歌曲的时代背景。景元知道他不算一个好的钢琴老师,毕竟他自己不是科班出身,也没接受过师范教育,音乐学院里人人会弹琴,他便是那样的大众水平罢了。

景元心里已经完全没有对彦卿的嫉妒了,只有对他才能的欣赏。

两人的关系却没随着日夜相伴更加贴近——哪怕组合巡演期间,他们俩几乎形影不离,同吃同住,从声乐到器乐排练皆成双入对,几乎连工作人员都在暗暗嗑cp、打趣两人像是热恋期的小情侣。

不过这也在景元的预料之中:他们俩已经是好友了,还想怎样?

他本就不奢求更多,同在一个组合这件事,已经保障了他和彦卿的关系长长久久。总有同行以为,退团就能摆脱偶像的身份、也斩断与队友们的联系,其实不然,就像哪怕与生身父母断绝了法律上的关系,血脉仍会提醒你的出身——娱记永远会说起你“x组合前成员”的身份,而看客们只会变本加厉地剖析、你与前队友的情感纠葛,爱也好,恨也罢,登上舞台的那一刻起,人际关系就不再是属于自己的私密财产。

景元几乎笃定:他们不会做恋人,却会比恋人更亲密,同甘共苦、风雨兼程,说的就是他与彦卿的关系。

遗憾吗?自然是有些遗憾的,但人生哪得事事顺遂呢。

彦卿加入组合第二年秋天时,一手带大他的保育员意外离世,他暂停了一切工作,回到遥远的家乡奔丧。

景元其时正在拜访隔壁州的希望小学,他每年通过公益组织向当地捐献一百来万,却还是头一次亲眼监督——或曰见证一下他的金钱带来的实质改变。

电话里彦卿说话的声音都哑了,景元还从未见过他这般低落的模样,这让他感到陌生。

披星戴月,景元匆匆结束他的行程,连夜赶赴彦卿的家乡。

公路两侧全是崎岖的山岭,梯田开凿至半山腰,山脚下是破破烂烂的平房;秋稻丰收的时节,田地里许多劳作的农民挽起裤脚佝着腰,对乡道上飞驰而过的车辆充耳不闻。

景元倚着车窗玻璃看风景,忽然觉得他一点也不了解彦卿,曾经有的,只不过是一点居高临下的怜悯。

彦卿见到他时却很是惊喜:“你怎么来了?”

景元没法说顺路——这地方,绝大多数首府人一辈子都不会踏足,只能如实解释,他这是投资人检查成果来了。彦卿听说景元资助了隔壁州的学校与学生,表情有些古怪,景元却以为他还在悼念,并没有深究。

亡故的保育员也是孤儿,在育幼院长大,去大城市读了大学,又回到育幼院来,抚养、教育下一代经历同样命运的儿童们。因此,参加葬礼的人只有来自育幼院的人们,景元觉得有些奇怪,一个工作十几年的成年人,又读过大学,怎么会一点学校里与社会上的朋友都没有呢?

但灵堂庄严肃穆,遗像上,那个有着可亲笑容的陌生人静静注视灵堂内哭泣的人们,景元搂着彦卿的肩膀,觉得他好像快哭断气了,并没有机会问出口。

吊唁第二天后才出殡火化,景元想去县城里找间宾馆住,彦卿却说九月正是泥石流高发的月份,让景元别忙了,开半路车砸了可没处哭去。

彦卿在家乡的容身之处只有育幼院,于是他牵着景元的手,做贼一般溜进了生活区,溜回了他曾经的“家”。

景元下意识压低了说话声:“为什么要躲躲藏藏的?”

彦卿从背包深处翻出钥匙开门,赶景元进去,又是一番张望,这才跟着进去,立刻将窗帘拉上了。

“这里是宿舍,你不是育幼院的人,理论上不能住这里。”

他边说边从书桌下拖出板凳,示意景元坐下,自己则坐在桌子上,双腿一晃一晃够不到地面,便踩在凳面上、景元两腿之间。

景元立刻有了反应,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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