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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听

 

no44

“秦!”

温樾还想挣扎,可那边直接把电话断了。

屏幕自动跳回了通话列表,才十分钟,十分钟,她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了一片。风吹过来,那冷汗浸得她身体冰凉。

温樾呆在那,手机屏由亮转暗,屏保显示出来,是陈思梦前段时间刚拍的写真集。光线的变化让温樾目光一闪,这一闪她才忽地醒过来,人噌一下起身,拍照?一分钟?他在开什么玩笑?!

她做不得任何反应,第一时间地去抓自己手机,可关键时候连解锁都解不了,密码输了又错错了又输,在崩溃的边缘,温樾强吸着气,试了最后一次。

一分钟过得很快。

很快,超快,极快。

手机屏幕映着她惨白的脸色,她虽还不懂秦峥,可经历了这么多,她知道,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他不会计较后果,他当然不会,他玩的是她,他能有什么损失?

她已经用了她以为的最快的速度,她翻出了跟秦峥的聊天框:【我现在不方便。】

除了好友通过的系统提示,这是在两人的对话框里的第一条信息。

温樾的手指紧紧按着屏幕,她两手抓着的动作像是在祈祷,是啊,没下流星她就开始许愿了,她多希望这愿望能够灵验,可惜,可惜对面毫无回应。

她内心复杂煎熬,焦躁,无助,委屈

她就在帐篷口,外面还是那天,还是那景,可她一点儿都没觉得美好了,她甚至想立刻马上回去津州,此刻度过的一分一秒都让她觉得胆战心惊。

no45

拦不住江励,陈思梦没办法地折返回来。

那傻子怎么说都要回来看温樾,她好难才说通他,说着先来看看。陈思梦也不知道为什么江励的反应会这么大,在她眼里这事儿没什么稀奇的,就算那电话里的不是温樾表哥也该是个怎么了不得亲近的男人。如果是,就是他江励活该,这人是有多强大的自信,认识了这么久毛事不做,献殷勤有什么用,倒是有点实质性的行动啊。

陈思梦很理解温樾,她一直觉得温樾身边需要个人帮她,分担点精神压力都是好的。平时里的玩笑是玩笑,她虽江励的条件不错,但也没到万里挑一的程度,长相加分,性格扣分,俩分一抵不就扯平了。

陈思梦来时温樾正盯着屏幕,一分钟,一分钟早过去了。她就看着屏幕最上方的时间,每过一分钟就似离宣判死刑更近一步。

她咬住嘴唇,给秦峥重新打:【求你了。】

她是真的求,真心实意。

她感觉到自己真心到心肝脾肺都在颤抖,这种被人摆布的滋味要人生不如死,这可能就是秦峥想要的。

“喂,还好么?”

温樾出神着,陈思梦在她眼里就跟闪现到她眼前差不多。她被这忽然的影子和声音吓了一跳,手一哆嗦,手机直接掉了。陈思梦眼疾手快,她两手一拖帮着温樾去抢救:“你怎么了?”

“没、没事。”温樾咽了口喉咙露出个不太自然的笑。

她俩多默契,刚一个眼神都能领会别说现在了。

越说没事越有事,陈思梦凑近了:“男朋友?”

“不是”温樾挥挥手。

她不敢跟她对视,更怕突然而来的关心。温樾深吸了口气,人就处在崩溃的边缘,生怕一不留神就失态了。

沉默里,一声手机提醒打破了僵局。

嗡——

震动响了,接着,温樾的手机屏幕亮起来。

屏幕光照着两姑娘的脸,一个喝多了红彤彤的,另一个没什么血色。

温樾的手攥紧又放开,她看了眼陈思梦,似是很小心地划开了屏幕,微信里提醒着正在接受消息,陈思梦将帐篷门掀得更开些,边掀边抱怨着这什么破地方信号都没有。

反观温樾,她一动也不敢动,提醒框里转着加载圈,过了约有半分钟,消息弹出来了,是一串数字:【20-45-1】

就一瞬间,一瞬间,温樾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冰窖,她被掐住了脖子,与此同时,有人在拿着抽真空泵将她封闭在塑料袋里密封抽干。

尽管她有心里准备,可有归有,那只是最坏最坏的猜测。只当事实摆在她眼前时,她又是多么想逃避,又是多么的不敢相信。

秦峥发来的是她母亲的病床号,这男人,他就是个魔鬼,短短几天他给她查了个底朝天,他知道所有她在意的,而她所在意的就是他能拿来戏弄她的弱点。

“思梦,我没事,我要打个电话。”温樾抹了一把脸,她把头发掖到了耳后,此刻还没到她伤春悲秋抱怨命运的时候。

她边说边把陈思梦的手机塞进了她手里,要说怕的,她此刻最最最怕的就是秦峥在电话那头消失。

几乎同步,温樾向秦峥发出了语音邀请,信号还好,语音已经拨通了,只等着对方接听。

“温樾”陈思梦面露担忧,她是喝酒了但不是喝傻了,温樾的神色变化都在她眼里,她刚想说什么,可却被温樾一个“嘘”手势打断,是,电话那边被接通了。

no46

“喂”

温樾的声音又哑又抖。

陈思梦一听就知道坏了,她去看她,可温樾似不愿她见,她低着头,从她耳后垂下来的发丝遮挡住了她的脸,要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陈思梦欲言又止,她想要开口,可却被温樾轻轻推了一把,她想要她走。

no47

陈思梦一步三回头。

她怎么能不担心,就算温樾母亲出事的时候她也没见温樾有那失魂落魄的样子。

帐篷外,她实在不放心地停下脚步。

她侧着耳朵,听到了温樾似哭了的嗓子。

“秦峥。”

这是个她从来没听过的名字。

……

陈思梦的心脏咚咚直跳,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也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做。

帐篷布很薄,能防风防雨就不错了,隔音是根本不可能的。

……

深夜了,周围安静下来。风吹过,偶尔带着像是鸟儿叫一样的响,凤鸣凤鸣也是由此来的。可这被称为大自然奇迹的回响在此刻却像是鬼哭狼嗥一样的要人心惊胆颤,陈思梦屏住呼吸,依稀间,她听到温樾带着啜泣地哀求。

“求你了。”

“求您了。”

?!

听着温樾的语气的说辞,又联想到她种种反常的反应,陈思梦几乎立刻就脑补出了几百字的小作文,她甚至都能想到对面那丑恶的嘴脸,呸,还男神,去他奶奶的神。

血气上涌,陈思梦拧紧拳,酒精作用,她大步流星地就要回帐篷里替温樾撑腰。

从里面看不觉得,可外围一绕就觉得这帐篷忒大了些,主要是绕着帐篷周围摆了一圈的石头木头做固定,既不好走还绕远路。陈思梦扶着帐篷边,边回去边留意着里面的动静。可奇怪的是从刚开始起里面就没声音了,连烧烤那边的叫嚷都能传过来,这里面却不见一点儿响动。

她琢磨不透,纠结着呢,却耳朵发痒一般的又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动静。

陈思梦不禁瞪大了眼睛。

她不敢确定,可她的潜意识里已经确定了。

那声音……

是在床上才会有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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