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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节

 

心提起。

这动静,比方才昔丹和多菩来的时候大多了,似来者不善。

杜婈也有些错愕之色,与我对视一眼,忙站起身来。

“娘子,”侍婢匆匆忙忙跑进来,面色惊惶,“快随我走,戎王来了!”

我和杜婈皆是一惊,连忙跟她朝外走。

但就在此时,帐门突然被掀开。

寒风吹来,迎面一股浓重的酒气。戎王站在那里,肥胖的身形堵住了帐门。

侍婢忙跪下,伏拜在地上。

我和杜婈也跟着行礼。

戎王看向侍婢,对她说了些什么。

侍婢似有些犹豫,小声地答了一句。戎王身后的侍从已经断喝起来,似在训斥。侍婢无法,回头看我们一眼,低头走出了外面。

我朝帐外瞥了瞥,人影绰绰。

心狂跳着,我尽力按捺,告诉自己冷静。

骨力南虽是在各处布下了伏兵,但不到动手之时,不可打草惊蛇。故而戎王闯来,不会有人贸然阻拦。

情势急转直下,我和杜婈只有自己面对了。

血夜(上)

戎王看着我们,笑了起来。

与随从比起来,他反而显得没那么盛气凌人。

那脸上泛着酡红,眼睛因为醉意有些迷离,却直勾勾地盯着我。

见他朝我们走来,杜婈神色僵住,似不知所措。

我则拉着她,再度伏拜在地:“拜见大王。”

话才出口,我的下巴被捏住,抬了起来。

那张满是酒气的脸就在近前。戎王看着我,鼻子里喷着酒气,味道熏人。

“我那日见到你,就一直忘不了你。”他嗓音粗重,手指捏得我的下巴生疼,“你在这里做什么?骨力南有了妻子,就不会来这里了,你不若跟了我,如何?”

我想,这北戎果然是个奔放之地。臣子大宴,君王竟趁着酒兴闯入后宅非礼家眷,这在

不过,他居然会说汉话,实在让我惊讶。只是那酒臭一阵一阵喷着,着实是教人难受。

我也看着他,少顷,露出笑容。

“大王,”我柔声道,“大王弄疼妾了。且将且松开,容妾与大王好好说一说话,如何?”

戎王愣了愣,有些讶色,少顷,松开了手。

我望着他,巧笑倩兮,又娇羞低头,道:“妾与妹妹出身风尘,本是低贱之人。当初见到王子时,他仁善大方,又一表人才,妾和妹妹以为此生有了托付,故愿意随他千里迢迢到北戎来。那日在金帐之中,妾头一次见到大王这等王者气概的男子,已是深深为大王折服。那时妾心想,可惜妾已是王子的人,如果不然,能有缘侍奉大王这等英雄,也不枉来这世间一遭了。”

我唯恐戎王听不清楚,说得很是温婉缓慢。

他听着这番话,看着我,脸上愈加喜上眉梢。

才说完,他已是一把将我抱住,笑道:“如此甚好。”

说罢,就要压下来。

我忙将他撑住,愈加娇羞:“大王怎这般心急?大王刚刚饮了酒,还未更衣。”

说罢,我将目光朝他身后的侍从瞥了瞥。

到底是醉酒三分心头醒,戎王会了意,转头看向那些侍从,朝他们说了几句。

他们有些犹豫,似乎觉得这样不妥。

戎王不耐烦,呵斥一声,他们忙行礼,退了出去。

帐门关上,戎王转过头来,便要继续。

我仍用手支着,嗔道:“大王怎这般心急?妾方才说了,大王该宽衣才好,否则,哪里又能睡得舒服?”

对我这般体贴,戎王显然很是受用,但他仍然没有放手。

“我若说,我就喜欢这样呢?”说罢,他不由分说地就将我按在地上,扯我的衣服。

那气力很大,我无力反抗。衣料撕裂的声音响起,我的袍子已经被扯开。

我心里大骂。

原本,我是打算使个缓兵之计,拖住戎王。以外头那严阵以待之势,今夜动手的时机已在不远。只要撑过去,戎王这便是自投罗网,反而是好事。

可惜戎王这厮当真是赶着找死。

“大王真的弄疼妾了……”我一边告饶,一边朝杜婈看一眼。

她显然从未见过这等场面,瞪大了眼睛,脸红红的僵坐在一边。可当她看到我的目光,倏而似清醒了一般。

戎王并不理会我的抗拒,反而愈加兴奋一样,扯下腰带。

“大王……”衣裳松开之时,我迎上去,反而将他的搂住,双臂缠在他的脖子上。

而后,突然一个使劲,反将他压在下面。

戎王的脸上有些惊喜之色,正当说话,却已经被我捂住了嘴。

鲜血从脖颈上喷将而出,浓重的腥气,霎时间弥漫在四周。

戎王瞪着眼睛,似要奋力挣扎,可杜婈也跑了过来,与我一道将他按住。

鲜血将我们二人的脸上和身上都溅红了,杜婈扯过一块毯子,将他整个头脸都蒙上,继续紧紧捂住。

好一会,那身体停止了抽搐,我们又按了好一会,这才松了手。

沾满了鲜血的柳叶刺无声地落在厚厚的毯子上,烛光下,翻着妖冶的凶光。

我气喘吁吁,坐在一旁的时候,这才发现自己浑身发软,手都在抖着。

杜婈也好不到哪里去。

虽然脸上涂了脂粉,但双眸失神,似仍沉浸在巨大的惊吓之中。

好一会,她伸手,用力擦了擦脸上血迹,看了看地上的柳叶刺,又看向我。

我率先开口,低低道:“去将帐门关严实些,这血腥气太重,切不可让外头的人察觉。”

杜婈愣了愣,随即起身,几步走到帐门边上。

我看向戎王的尸首,少顷,将蒙在他脸上的毯子拉开。

他仍睁大了眼睛,仿佛到死也不敢相信自己竟是这样丢了性命。

正当我心中飞速计较,琢磨着下一步该怎么办的时候,突然,外头有了动静。

有人跑来,用力拍打帐门,急匆匆地说着什么。

我一阵紧张,忙从戎王的腰上解下他的佩刀,抽出来,也跑到帐门边上,和杜婈一起死死将门抵住。

外头的人大约发现了事情不对,用力踹门。

我们用力顶着,一点不敢放松。

有人在大声叫骂,那撞击一下比一下更猛烈。正当我觉得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却又突然停止。接着,我们听到了打斗之声。兵器撞击,锵锵瘆人。

杜婈的脸上有了喜色,睁大眼睛:“好像是骨力南的人动手了!”

我也猜到了是这样,却仍不敢放松。

“将家具都搬过来,将门顶住。”我说。

杜婈颔首,随即与我一道去将屋子里的柜子箱子等大件家私拖过来。这些东西沉得很,但恐慌之时,似乎有无穷的气力,什么都能干得出来。

好一会,那门被结结实实地堵住。我们看着暂时安稳了,这才罢休。

终于歇下来之时,我才发现,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大汗,让身上的血腥味更加浓重。

那锦缎的外袍,方才被戎王扯开过,虽胡乱穿好,仍衣衫不整。而杀戎王的时候,的血在上面染得深红一片。我厌恶地解下,用内里将脸和手都用力擦了擦,扔到一边。

外头的打斗声还在持续,帐中,有一股诡异的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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