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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节

 

个豪杰,可惜做不得大事。仁义与利益,不可兼得,其人则蛇鼠两端。

若是学刘备那般仁义,便以仁义笼络天下英雄,切不可见利忘义;若是学那曹操,以利益笼络天下英雄,便要使尽手段,玩弄天下英雄于股掌之间。此人画虎不成反类犬,图增笑耳。

然此二者亦不足学,非帝王之道也。帝王之道,内圣而外王,胸怀天下,志在四方,如此方为真英雄耳。

想到此处,张顺便笑道:“‘卢阎王’虽非列于三十六营之中,亦是义军一员。如今官兵汹汹,义军多方艰难,若是我等不能同心协力,反倒为官兵所趁,此岂非亲者痛、仇者快之事?”

“依我之见,人各有志,不若离之!若是他日,此人幡然醒悟,我等再同心协力,为未可知!”

“一只虎”闻言不由斥道:“假仁假义!”

“‘一只虎’不得无礼!”“闯将”连忙喝止了自家侄子,对张顺拜了拜道,“‘擎天柱’果然仁义无双,在下佩服的紧,反倒是在下起了贪心!”

张顺闻言哈哈一笑,便辞别了“闯将”等人,率众回到了营地。结果张顺刚刚分别了众人,进入自家帐篷,便听闻张慎言、李信前来拜访。

张顺心中奇怪,便将此二人请到账内,使李三娘、竹儿上了茶水,才问道:“二人夜深却不休息,不知以何事教我?”

二人连道不敢,那张慎言自恃年龄大一些,便说道:“我与李信二人,方才反复琢磨将军之策,颇有争议,特来请教将军!”

“我年龄大些,深知虚名浮利皆是虚妄,以为杀之为妙;而李信认为仁义不施而攻守之势异也,唯有仁义之士,方能取天下。我二人争论不休,如今见将军选了‘离’策,不知其中缘故,故来相询耳!”

张顺闻言不由哈哈大笑道:“你二人皆是着相了,夫帝王之道,以大仁大义为上,以小人小义为下。是以圣人云:受国垢,是谓社稷主;受国不祥,是为天下王。既然为了天下,当一力行之,且不可畏惧闲言碎语。”

“夫‘卢阎王’者,不过耳聋目瞽之辈,生死由不得己。他自以为和官府有了默契,岂不知且势力膨胀,已经触犯了官府逆鳞。如今官府未及进剿,不过暂时抽不出手而已。”

“其人不过山贼之辈,或生或死,与我何涉焉?我若杀之,反倒触怒其部众,此皆孱弱无能之辈。我勉强聚之,亦得不偿失,反倒为其所怨。”

“不若退而待之,以为之见,不过半月之内,其必为官兵所伐。此‘卢阎王’才能不及中人,如何应付那左良玉、卢象升。等到其山穷水尽,必有求与我等。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到时候,我等再收拢其心,整顿起麾下兵马,事半功倍矣!”

暂别

张顺与“闯将”既然定下离去之策,第二日便又带人大张旗鼓拜访“卢阎王”山寨。

当时“卢阎王”惊疑不定,勉强接待了他们。张顺与“闯将”便当面对他说道:“我等本是太行以西义军,只因山西之地不能待了,才到翻山越岭到访贵地。”

“按照规矩,我等前番特来拜访一番,此乃为客之道。如今我等稍微了解了直隶这里形势,便欲去往他处。所以这次又来打扰,只为辞别之事耳!”

“卢阎王”一听这二人要辞别离去,心中欢喜,便连忙使人备下银子一千两,分给他们一人五百两,全作路资之用。

“闯将”见此,不由皱了皱眉头,倒是没说什么。而那张顺却一副没见过银子的样子,顿时喜笑颜开,连忙道:“‘卢阎王’真是太过客气,那我们却之不恭,先行收下便是!”

“卢阎王”见他们收下了银两便连忙使人备下酒水,与他们二人践行。一番觥筹交错之后,诸人吃好喝好,张顺才感激不尽的辞别了“卢阎王”。

诸人下得山来,不及走远,那“一只虎”便沉不住气的讽刺道:“好大的威名,奈何不是英雄。不过五百两银子,便把你们打发了,还与人喜笑颜开,端的是个不爽利的!”

张顺闻言,便知这厮指桑骂槐,不满意自己等人刚才的表现。义军这伙人虽然是贼,却是鼠有鼠道,贼有贼道,颇多讲究。

比如“贼不杀贼”,再比如莫名其妙的英雄气,或者称之为好汉标准。这些标准具体表现为:一、做不得朝廷鹰犬;二、爽利,不计较利益得失,义气为先;三、不近女色。

这三条中,“闯将”表现的最为出色,是以“一只虎”素来不服张顺。在“一只虎”看来,张顺身边常常携带两个女子,是为好色;别人送了五百两银子,张顺爽快的接受了,是为贪财,此皆非好汉行径。

张顺看得明白,心想:此人怕是个傻子哟,“卢阎王”既然拿出银两来,就是试探他们是否真心离开,若是自己等人拒绝了,说不定又起风波。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接受别人的银两,随便稳住对方的心呢?

不过这番话却是不便说与他听,这“一只虎”又不是自己儿子,何必教对方一个乖,让对方少吃一个亏呢?

想到此处,张顺便笑道:“‘一只虎’此言差异,‘卢阎王’是个爽利人,我等也是个爽利人。所以‘卢阎王’送我等五百两银子也好,三千两银子也罢,总归是兄弟义气,‘卢阎王’没放在心上,我等也没放在心上。我等心中已经放下了这五百两银子,你怎么还念念不忘呢?”

张顺一番话,反将了“一只虎”一军,把“一只虎”说的哑口无言。他只得强辩道:“贪财好色,非英雄也!”

一句话,捎带着把和他一起的“捷轩”说的有点不高兴了。“闯将”黄来儿一看事情不对,连忙训斥道:“‘一只虎’,休得胡言乱语!”

“一只虎”自知失言,便应了一声,不再言语。这时候黄来儿才向张顺问道:“此番定计仓促,不知小兄弟以为我们下一步当如何行事?”

张顺哪里肯实话与他,便笑道:“我们新来乍到,先不着忙。此番离了辽州之地,到了此处。黄兄营寨在此附近,倒不用太过担心,只是小弟我辎重粮草等物却不多了,准备去那临城县却借些粮草,不知黄兄可有意同行?”

“闯将”黄来儿本来有心南下,退回自家武安县的营寨之中,修整一番。听了张顺这番言辞,转念一想,负责管理自家营寨的婆姨邢氏已经没了,即使回得营地,好像没有太多补给。既然如此,便随此人走一遭吧。

反正事有不谐,自家还可以随时退守武安,想到此处,那黄来儿便答应了张顺的邀请。

那临城县县城位于临城以东,正好有一条东西向河流流经临城县县城。于是,张顺和“闯将”等人拔营以后,便沿着河流向东行军。

当天下午,太阳将近落山的时候,队伍才赶到了临县城。“闯将”本待强攻,张顺却连忙制止了他们,并派遣陈长梃前去叫门。

临城县县令本来就听说西山的“卢阎王”势大,如今见城外气势汹汹了来了一大伙人,早就吓了个半死。他连忙召集了城中的丁壮和衙役等人前去守城。

那陈长梃按照张顺嘱咐,拍马上前喊道:“我乃按察使卢象升卢九台也,听闻西山贼寇盘踞,特带兵前来剿灭此辈。如今天色已晚,欲入城休息。等到士卒吃饱喝足,修整完毕,明天便替尔等诛灭此僚,还不速速开门?”

城上丁壮闻言不敢自专,连忙前去告知那临城县令。县令不过是七品官,哪里敢得罪三品按察使?可是他心中又不安,便亲自赶到城上观看,以作决断。

那临城县令于临城城上一看,只见城外旗帜密密麻麻,士卒黑压压一片,怕不是有五六千人。再看城下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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