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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祁越泽这个疯子,”虞念娇神色不悦,扬声道:“姓容的,你快让他停下来!要是影响了我小师妹晋级,天衍仙门跟你没完!”

手握玉箫的美人神色一顿,眼底浮现无奈:“与我何干?”

话虽这般说,容韶卿却再度将玉骨箫送到唇边。

虞念娇忧心忡忡地回身看向白昭昭。

少女的突破极为顺利,似乎已然到了最后的关头,身周的灵气不再暴虐涌动,反是将她的灵脉圆融地点亮。

更远一些的地方,青衣少年也在看她。

和虞念娇看到的那一条晦涩灵脉不同,他看到了白昭昭真正的灵脉。

那条灵脉纯粹明亮,从少女的百会蜿蜒遍布全身,漂亮得令他心悸。

那是白泽的血脉,是他所给予、臣服于他的血脉。

谢浔白克制地握紧拳头,合眼压下深藏在身体里的天道之力。

【作者有话说】

谢浔白(正常且克制地蠕动):我的白泽斯哈

对不起小天使qaq,昨晚临睡前算了一下字数才反应过来我要随榜压字数,所以这一章超超超短,再次对不起!

然后明天也暂时不会更新,周二晚上九点见!

和小天使ua~

◎至善之人◎

谢浔白是冷漠且理智的人。

虽然只与这位看不出实力深浅的医修同行过一段路,但巫繁很肯定自己的判断。他从市井中摸爬打滚过十数年,看人从来没有走过眼。

而眼下谢浔白似乎一脚踏在崩乱的边缘,几不可见的金色光芒从他的青色法衣下透出来、他一手按在左胸心口,骨节分明的手掌揉乱了笔挺的衣襟,他垂下眼睫,秘境虚假的日光落在他的脸上,睫羽投下的剪影里,似乎显现出一个并不真切的印记。

那张脸还是淡漠无澜的,身后密林的雾气吹拂过来,将他的颀长的身姿湮没得隐隐绰绰,模糊的光影里,巫繁一刹间从脑海里掠过的想法竟是——这人若崭露头角,修仙界第一人的身份还会是宋涛恩吗?

肩头的傀儡狠狠揪了一把他脸上的软肉,巫繁恍惚回过神来,蹙眉试探着问了一声:“谢道友?”

谢浔白松开按在心口处的手,转而握拳在唇边轻咳嗽一声,侧眸朝他看来:“旧疾罢了。”

他嗓音清越,从容得仿佛在说“这个秘境有些无趣”。

“医者不自医么?”到底只是点头之交,巫繁没有追问,他将目光放到河面,转而问道,“这条河考验的真的是道心吗?”

“宣阳教和朝华寺的弟子都尝试过了,我想,在各大仙门中,应当再没有人的道心能比他们二位更圆融。”谢浔白顿了顿,看向巫繁,“你心中可有愧疚?”

年轻的傀儡师一怔:“愧疚?”

他嗤笑:“我巫繁一生行得正坐得直,不愧天地、不愧父母、不愧师长,亦不愧同道。”

“既如此,道友不妨渡河一试。”

谢浔白说得坦荡,巫繁听罢却迟疑。

谢浔白抚平衣襟上的褶皱,温声道:“英雄不论出处,你是忧心做了出头鸟招致嫉恨么?”

良久,巫繁方艰涩道:“人心复杂。”

谢浔白再度看向打坐的白昭昭,开光期的华光在她身周缭绕,白泽灵脉已然隐去,她的呼吸绵长轻和,俨然已晋级成功。

他弯了弯唇,平静道:“试试如何?”

试一试修仙界这一茬的新苗,是否有让他自九天垂眸的资格。

巫繁怔然,身旁的医修已敛袍朝河边走去。

白昭昭运转完最后一个小周天,睁眼时身旁带起一阵清冽的药香,她抬头,脑袋像向日葵一般跟着谢浔白的身影转过去,还没等她把头拧回来,巫繁的衣袍拂过她的肩,他身后跟着两只蹦蹦跳跳的小傀儡,那只做女孩打扮的还不忘回身给她扮鬼脸。

白昭昭:……我开光了我开光了啊!你俩怎么跟你爹一样看不起人呢?

“昭昭。”见她无恙,虞念娇轻松了口气,抬手揉了一把她的脑袋,“倒是比我预料得要快一些。”

“都是二师姐保护得好嘛。”昭昭扶着略有些松散的双丫髻撒娇。

虞念娇失笑,掐住她红润的脸蛋轻轻一捏,催促道:“快去吧,大家都在等你。”

嗯?我什么时候这么有排面了?

昭昭疑惑抬头,四面八方灼热的视线几乎要把她的脸烧出一个洞。

半个时辰前,祁越泽渡河失败,容韶卿耸着肩无奈说了句“我没有道心,就不平白丢脸了”,而后就再也没有人敢尝试了。

楚凝巧笑着插嘴:“不如等昭昭师妹晋级后再说?这条河是昭昭师妹唤醒的,想来只有她有办法了。”

哭泣的唐挽秋和发狂的祁越泽被他们合力关在结界里后,大家都盘着腿等白昭昭突破。

白昭昭缩着脖子干笑:“大、大师兄也不行吗?”

宋涛恩摇头,“虽然没有横生心魔幻境,但也没有引出山茶花。”

白昭昭不解地歪了歪头。

“大抵是因为——”少年医修指尖引着清澈的河水,朝宋涛恩说道,“你心不诚,不讨秘境主人的欢心。”

他脸上一如既往地没有表情,竟让人一时难以分辨这是挖苦还是合理的解释。

宋涛恩愣了一下,大度微笑:“是吗?”

河水顺着谢浔白的手指落回去,荡开的一圈圈涟漪里,有少许鲜红的花瓣漂浮远去。

宋涛恩微抬起眉。

谢浔白身后的黑衣散修将两只傀儡塞进乾坤袋,一脚踏入河中,鲜妍的山茶花自河底奔涌而上,在他脚下形成蜿蜒的桥梁。

“他是何人?”有修者惊诧地问道。

没有人回答。

因为没有人认识这位过于年轻的傀儡师。

巫繁扬起眉,目光落在山茶花消失的河中央。

“我助你一臂之力。”谢浔白温声道。

众人来不及反应,谢浔白已站在“桥”上,一刹河水沸腾,自下而起巨大的漩涡将更多的山茶花往彼岸送去。

自此渡河的“桥梁”才算完工。

“师尊说得对,”容韶卿含笑道,“仙门的人才总比魔道多一些的。”

意思是当年焚月宫这棵墙头草没有倒错地方吗!

众人无言。

昭昭起身伸了个懒腰,笑嘻嘻地和虞念娇说:“师姐你看嘛,江山辈有才……”

剩下的话卡在喉咙里,她呆滞地看着巫繁走过桥梁,山茶花被踩踏后快速枯萎,渐次沉入河底,最后只剩下谢浔白脚下的那一块。

白昭昭:……呃,一人一桥,好像更合理一些。

但谢浔白为什么可以帮别人搭桥!

白昭昭鼓起脸。

“看来我们是过不了河了。”宋涛恩一笑,朝昭昭招手,“小师妹,你先行一步。”

昭昭抿唇,不情不愿地挪到谢浔白身边。

少年医修侧眸看她:“鬼王生前犯下重罪,这座陵墓随他心念而化,河底的山茶花应当是他心中挚爱,只渡心中无愧之人。”

“不对!”白昭昭下意识反驳,“仙门人人正直,鲜少行差踏错。既无错,又怎会有愧?”

“未必,修者未斩三尸前,皆是凡人,人有七情六欲,在这条河上,即便曾有一刹恶念,也会被无限放大。”谢浔白的目光轻飘飘地扫过身后神色微变的修者,“这些年秘境夺宝,各仙门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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