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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节

 

她并不认真挣脱昭宁帝的手,只是摇头:“父皇,儿臣想去接澈儿。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离开过京城,甚至都没怎么在宫外过过夜的,他一定怕极了!”

“元元,他十二岁了,本来就该长大了,知道吗?”昭宁帝又试着拉了她一回,“你先起来,地上凉,别跪着。”

其实殿中地龙烧的旺,哪有什么凉不凉的。

可是不能再跪了。

赵盈是会拿捏分寸的人,顺势起了身。

她往后退,正好就退离昭宁帝的范围,掖着手,看起来无比乖巧:“儿臣知道的。

他总要长大的,长成顶天立地的郎君,能为儿臣撑起头上的这片天。

可父皇,母妃去得早,她过身时澈儿甚至都不记得多少事。

澈儿长这么大,对母妃没有太大印象了,他的世界里,一直都是‘阿姐’。

我想顾着他,想替母妃顾着他。

去福建是儿臣跟您提议的,他在回程路上出了这样的事,儿臣真的是……儿臣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李寂说的含糊,父皇,您跟儿臣说句真话吧,澈儿的腿伤有多厉害啊?”

她是真的急切,急的要哭出来。

一直包在眼眶里的泪水也终于滚落下来。

昭宁帝眸色暗下去。

宋氏刚进宫的时候喜欢哭,整日都是以泪洗面的。

梨花带雨的模样也极美,只是很招人心疼。

“你别哭,这个样子,叫我怎么跟你说呢?”

赵盈早知道结果的。

尽管杜知邑没有消息送回京,但只要这个奏折入了京,那就一定是事成了。

赵澈的腿废了,不过样子总是要装一装的。

她下意识踉跄一把:“您别吓我。”

昭宁帝叹了口气,缓缓站起身来,三两步,上手去扶赵盈,一递一步把人送到官帽椅上坐下去:“杜知邑奏本写的明白,话也不敢隐瞒,三郎的腿伤恐怕不好。

闵广护随行,他的医术你是知道的,诊治过后,他说束手无策。”

赵盈眼前一黑,本来是想抬手去拽昭宁帝袖口的,后来顿住,转而去死死捏紧了官帽椅的扶手:“那……那回了京城,胡泰成不成?”

昭宁帝还是摇头:“杜知邑折子上说,闵广护当时就回过乃明和他,就算是胡泰,恐怕也无能为力。”

那就是救不回来那条腿了——

赵盈脸色煞白,人也猛地往椅背上靠去。

她大口喘着气,实在觉得呼吸困难。

昭宁帝叫她这幅状态吓的不轻,扬声就叫孙符。

人没进殿,昭宁帝第二声也没再叫出来,赵盈被迫无奈牵上昭宁帝袖口:“我没事,父皇别传御医来。”

她缓了一瞬,吞了口口水:“儿臣真的不能去吗?”

昭宁帝再没有这么好性子过的时候,始终是轻声细语的哄着她:“你去了又能做什么呢?

三郎伤在腿上,回程也不能赶路,只能慢慢走了,这一去不知要几个月,你皇祖母身上也不好,这个时候你突然离京,她若问起来,难道把三郎的腿伤一五一十说给她听吗?

你听话,我会再派人往福建,一路迎着去接他们。

这样,三郎的腿伤究竟怎么样,还是要等回了宫,叫胡泰看过。

天下名医何其多,也不只有胡泰和闵广护两个,你就别跟着操心了。

要不然这阵子住在宫里,养一养精神,要是有什么事,你也好及时来告诉父皇,好不好?”

赵澈才出了事,就想收她手上的权吗?

赵盈心里冷笑,面上是不露出分毫的:“儿臣现在也不想搬回来住。

您说的对,皇祖母病情不好,儿臣若住在宫外,不必日日到未央宫去请安,皇祖母自然也瞧不出什么端倪来。

现如今搬回宫,儿臣忧心澈儿,实在是放心不下他,还不知之后会做出什么事情。

既回了宫,总是要去请安的,皇祖母看儿臣神思恍惚,一定会追问。

您不愿儿臣离京去寻澈儿,是觉着儿臣就算是去了也没什么用,还会影响到皇祖母,儿臣现在也是这个考量了。”

昭宁帝深吸了口气,稍稍退了两步:“行,按你的心思就是,你不想搬回来住,就还住在司隶院,横竖你自己舒心最要紧。

但是你要有什么不高兴的,或是想不开的地方,不要自己一个人闷着,千万要回宫来告诉,知道吗?”

赵盈勉强扯了个笑容挂在脸上,点了点头应下了昭宁帝的嘱咐:“儿臣晓得,父皇不用为儿臣忧心。

去年一整年时间朝中出了那么多事,才复朝又有姜大人御前参奏,还有澈儿这个样……”

她哽咽了一声,顿了顿:“父皇政务繁忙,是心系天下的人,总是为儿臣操心操劳,儿臣都十五了,也是大人了。”

“是啊,一转眼元元都十五岁了。”

昭宁帝这话说的意味深长,赵盈别开脸去不肯再看他。

他没当回事,只当她还为赵澈的事情放不下,旋即又添了句:“你去见见孙氏吧,急匆匆把你召进宫,就当是孙氏有事情寻你,也别叫你皇祖母多心了。”

暗潮涌动

昭仁宫赵盈还是去了。

要赵澈断腿这件事她之前也并没有告诉过孙氏。

现在奏本抵京,昭宁帝每天会到昭仁宫来,自然会告诉孙氏。

入得宫门,赵姝正蹲在西南墙角的树根下刨什么东西,小手上沾的全是泥。

孙贵人心情不错,叫人挪了贵妃榻置于廊下,两个孩子交给了乳母在偏殿哄着睡,她也放了贴身大宫娥在旁边守着,眼下就看着赵姝玩闹。

见她进门,笑着招手。

赵姝远远地也瞧见,起了身,也不管手上的泥,提了裙摆朝着她的方向跑来。

赵盈诶着就往后退:“小皮猴子,这满手的泥,我这身衣裳新做的,你可别给我沾一裙子的泥糟蹋了。”

赵姝才规规矩矩把手往身后背,神神秘秘的叫皇姐:“你来看看我挖什么吗?”

“姝姝,去玩你的。”孙贵人的声音从廊下传来,仔细听是有几分严厉的。

她是绝对的慈母,赵盈就没听见过她对赵姝大声说过话。

当下拧眉,叫住要跑远的赵姝:“你在挖什么?”

赵姝一吐舌,摇了摇头,本来打算跟她比个噤声的手势,手往外一伸,竖着指头对着赵盈摇了摇。

赵盈看笑了,索性摆手叫她去,才提步往台阶上走。

上了台阶往廊下去,贵妃榻的尾端本就放了张小圆墩儿,一看就是给赵姝准备的。

赵盈落了座,笑呵呵的,孙贵人把高脚莲花碗捧在手上,往贵妃榻尾放去。

里面满满当当的葡萄,深紫的颜色却晶莹剔透。

这也不是吃葡萄的季节,昭仁宫如今的确是该有的有,不该有的也会有。

赵盈捏了一颗,清甜可口,只后味带着一点点酸,却不涩,算是难得的佳品。

她多吃了两颗,眼神才往赵姝的方向瞥了两下:“姝姝在挖什么?”

孙贵人叹了口气:“贵嫔娘娘生前留下的两坛子酒,据说是她亲手酿的,前些日子皇上叫人抱到了我宫里来,就埋在那棵树下。”

母亲留下的东西,她所得也没多少。

孙贵人说的酒,她知道。

早些年还陪着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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