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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节

 

办完委托手续后,吴美芹离开了律所,周颖开始联系看守所会见。

次日下午,方轶和周颖来到看守所,会见吴美芹的妹妹吴美凤。

吴美凤跟她姐姐长得很像,身材略显消瘦,只是更清秀些,看上去像是个未被社会毒打过的大学生。吴美凤的脸色憔悴,精神很差,双眼有些浮肿,应该是哭的。

“吴美凤,你还记得案发时的情况吗?”方轶问道。

吴美凤摇了摇头,双眼无神的看向方轶:“是老板让我去找那个孩子的,不是我,不是我……”说着她痛哭起来。

方轶一见,心中暗道:坏了!她这是精神崩溃了!

“方律师,要不我试试?”周颖轻声道。

方轶点了点头,现在当事人已经崩溃了,再问下去也没有什么作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方轶与周颖换了个位置,周颖并没有急着问问题,而是不断的对她进行安抚,把话题引到了她姐姐身上。待到吴美凤情绪稳定一些后,方轶开始旁敲侧击的询问案情。

二十多分钟后,方轶和周颖走出了看守所。

“方律师,咋办?她能提供的信息十分有限,只说老板让她把被害人带上车,然后酒店老板开车将她和被害人带去了酒店的地下室,把被害人绑了起来。”周颖道。

“目前吴美凤的精神状态不佳,咱们又看不到案卷,等案卷到了检察院,咱们去检察院阅卷后再说吧。”方轶道。

当事人目前情绪不稳定,语言表述不清,无法准确的描述案情,方轶也没办法,只能阅卷后再说了。

在回律所的路上,方轶突然接到了久未见面的欧阳杰的电话,欧阳杰准备带个当事人来所里找他咨询法律问题,问他是否方便,方轶与他约好时间后,挂断了手机。

会议室内的欧阳杰戴着一副无框眼镜,头发梳理的很规整,确认过是时下最流行的发型,估计托尼老师费了不少心思,当然价格不菲。

久未见面的欧阳杰比之前成熟稳重了许多,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资深专业人士的劲儿,只不过在方轶这样的行家眼里,他的那股子劲儿显得有些做作,不过忽悠非法律人士足够了。

“方律师,这位是是从隔壁市来的金化鹏先生,他儿子因为故意杀人被抓了,具体情况,让金先生跟您说吧。”欧阳杰清了清嗓子道。

“方律师,您擅长刑事案件,在刑事方面经验丰富,是专家,所以我想跟您咨询下我儿子的案子。”金化鹏一脸期望的说道,眼神中充满了疲惫。

“‘专家’我可不敢当,您儿子是什么时候被抓的,具体案情您知道吗?”方轶心道:专家现在的名声可不好,我可不背这锅。

“我儿子金利是去年七月份被抓的……”金化鹏将案情叙述了一遍。

金化鹏的儿子叫金利,在本市的一所大学读大专,去年年初他谈了个女朋友,后来两人耐不住寂寞便一同搬到了校外租房。

七月份,学校放暑假,他没有回家和女朋友一起在市里的超市打工,当理货员。

案发当日,他上夜班,他女朋友上白班。金利一觉睡到八点多才起床。起床后他听到楼道里有动静,便好奇的透过猫眼看过去。

只见对门的女住户急着出门,无意中将钥匙落在了地上。他见女住户穿着不俗,认为对方家里一定有钱,便起了贪念。

他见四下无人,便走出家门捡起了对方丢的钥匙。然后他偷偷打开了对门的防盗门,溜了进去,四处翻找现金。但是找了半天一共才拿到一百多元。

他正在室内翻找之时,无意中透过窗户向外看去,只见之前离去的女住户骑着电动车又返了回来,已经到了楼下。

因为未能找到大额现金,他心有不甘。见对方只有一人,金利便打定主意准备将对方打晕后抢劫财物。于是他打开了防盗门的门锁,在厨房拿了一个大擀面杖和一把尖刀,藏在门后,准备打闷棍。

难道想让律师帮着你穿越回去?

当女住户打开门进入家中后,金利手持擀面杖朝对方头部猛击两下,哪知道对方戴着头盔未被打晕,他心中一慌,趁着对方被打的发蒙之际趁机逃走。

逃走后,他在小区里转悠了一阵,后准备返回家中,就在他走进楼道之时,听到对门传出女住户打电话的声音。

金利误认为对方已经认出了自己,见对门的防盗门没关,便掏出尖刀冲了进去。他持刀将女住户逼到卧室,朝对方腰、腹、头部连捅数刀,将对方刺倒在地,随后又朝对方的颈部连捅数刀,致对方气管、双侧颈动脉被割断,因失血性休克死亡。

五日后,金利在家中被抓。

“您儿子的案子法院怎么判的?”方轶问道。

从去年七月到现在已经一年多了,金利的案子又不是什么复杂案件,按照方轶的推测,案子应该已经判了,金化鹏此时找过来,有可能是想咨询下,委托二审。

“判了,法院认为我儿子金利进入对方家里行窃,并杀害他人,构成故意杀人罪。

鉴于我儿子是在校学生,认罪态度较好,有悔罪表现,而且我们已经积极赔偿了被害人的经济损失,最后判决我儿子金利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缓期二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这是判决书。”金化鹏说着拿出了一份刑事判决书递给了方轶。

方轶接过来看了一遍,惊讶道:“这是去年年底判的,现在已经过了上诉期了?你们提上诉了吗?”

“我们没提上诉。”金化鹏道。

既然已经判了,又没提上诉,都这么长时间了,方轶想不出对方找自己想咨询什么。

“那您来找我想咨询什么问题?”方轶疑惑的看向对方。

“我们没上诉,但是检察院以我儿子犯罪情节特别恶劣,手段极其残忍,一审判决量刑畸轻为由,向省高院提出了抗诉。”金化鹏道。

“二审开庭了?”方轶问道。

“早就开过来,判决都下来了。

二审法院认为,我儿子构成故意杀人罪,犯罪情节恶劣,手段残忍,罪行极其严重。

虽然我儿子认罪态度较好,我们家积极赔偿了被害人的经济损失,但不足以从轻处罚,应依法从重惩处。

最后改决我儿子金利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说着金化鹏又拿出一份判决书,递了过去。

方轶心中这个气,就不能一次性把所有的判决书都拿出来吗?

“二审都判完了,这案子恐怕我爱莫能助。”方轶道。

好家伙,都已经到了这地步了,还找律师有啥用?方轶实在费劲,不知道金化鹏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想让律师帮着你穿越回去?

“哎,我听律师说,现在案子已经报上去了,准备进行死刑复核,我想跟您咨询下,还有没有什么办法能留我儿子一条命?”金化鹏问这话的时候,自己都没底气,显然他对此事也不抱希望。

“这个……我还真没办法,除非……”方轶犹豫了下说道。

“除非什么?”金先生的双眼瞬间散发出了五彩光芒,仿佛看到了希望一般。

“《刑法》第十八条第三款规定,尚未完全丧失辨认或者控制自己行为能力的精神病人犯罪,应当负刑事责任,但是可以从轻或者减轻处罚。

如果您儿子属于限制刑事责任能力的精神病人,最高院有可能会留他一命。”方轶道。

“您的意思是……”金化鹏立刻来了精神。

“我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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