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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第二天,金春慧终于不用包着头巾,来接她们母女的依旧是雷明,不过雷明这次不是自己开车过来,他是坐客车过来的。

金春慧心知肚明,不再多问缘由,跟着雷明走了。

她不主动问问题,雷明有件事要说明:“嫂子,严哥出发前交代过我,不要直接把你带到家属大院,先让你住离部队最近的小镇招待所,你不用太烦恼,那是部队招待所,专门招待军人家属,我妈是招待所服务员,她人很好,心肠不坏,不会坑你。

严哥给了我一百块钱,我全交给我妈了,你想吃什么,想要什么生活用品,全找我妈要。”

金春慧终究是忍不住问出口了:“最近是多近?”

她的距离概念和雷明的距离概念完全不是一码事。

“十公里,很近的。”

金春慧心里一凉,果然没猜错:“你之前说的三个小时是到部队三个小时还是到招待所三个小时?”

他不是故意的,是严哥让他先别在火车站告诉嫂子住招待所的事情,把嫂子带到招待所再说:“到招待所三个小时,差不了多少。”

金春慧叹气:“我住招待所好了。”

年年站在妈妈两腿中间,拍拍妈妈的大腿,仿佛在安慰妈妈。

雷明打听来一个缓解晕车的法子,刚好他们坐的是客车,他就让金春慧试试,试试让年年站着。

有些人晕车,在车里站着能缓解,有些人站着更晕,因人而异。

这招对成年人不好使,没有几种车子能让成年人在车厢里站着,两三岁的孩子还能站起来试试。

金春慧怕女儿再吐几次,试他说的法子同时,手里拿了几张草纸,女儿吐了及时用草纸接住擦干净。

她的大腿并不纤细,座椅和座椅之间靠得很近,空间狭窄,幸好能勉强把年年塞在她两腿之间,路上比较颠簸,她的一只手还交叠在女儿脑后,防止女儿撞头。

女儿拍她大腿的动作,她看到也感觉到了:“年年难受吗?”

看年年脸色,目前还比较正常。

年年摇头。

雷明坐在她们母女身后,思来想去还是要帮严哥说清楚:“严哥想过嫂子大老远过来会很累,所以让嫂子先到招待所休息适应,嫂子,你可以把脏衣服全丢给我妈洗,不用跟我妈客气,我妈到底是收了钱的,不能光收钱不干活。”

金春慧:“谢谢你和婶子了。”

“嫂子,你不会骂严哥吧?”雷明终究还是问出口了。

“不会,他在执行任务,身不由己。”

嫂子能理解严哥的难处,雷明就不再多说了。

坐客车需要转车,转了好几趟车,花了四五个小时,金春慧和女儿到招待所,天色已经昏暗下来。

小镇上的招待所和金春慧见过的不同,是农家小院样式。

“可终于来了,肚子饿了吧,进去吃饭,小明回自家吃饭。”贺朝霞在招待所等了很久,终于等到人了。

雷明:“哎,我先走了,嫂子,你有事就跟我妈说。”

贺朝霞也不等金春慧回话,提着金春慧的行李往院子里走。

小女儿雷楚楚则帮忙拿煤油灯。

苗彩玉前头住的招待所有电灯,这里没有,只能用煤油灯。

部队招待所明显“贫穷”许多,金春慧看了反而感到亲切。

进去屋子,入眼的是小厨房,小厨房往里走就是睡觉地方,贺朝霞把行李放炕上后,给金春慧介绍整个屋子的布局。

“锅里热着你们的晚饭,如果吃不惯我们这的菜,明天跟婶子说,婶子给你买菜肉,你自己做。

米袋放这里,柴火堆那个角落了,厨房里的柴火用完可以去柴房拿,柴房门没锁,很容易找到。”贺朝霞掀开锅盖,给金春慧看了眼锅里的菜后,把锅盖盖回去,领着金春慧进睡觉的屋。

“这是炕,被褥都在炕柜里,叠在炕柜里的褥子被子全能用,怎么喜欢怎么铺。

可以在炕上吃饭,把这张小桌子摆到炕上就行。

这把小扫帚不是用来扫地的,是用来扫炕的,饭菜掉炕上,你可以用它扫。

做饭的时候最好别把小孩子放炕头,炕头是这块地方,炖菜炖得久了,可能会把炕烧得太热,正常情况下不会烫伤孩子,以防万一还是得看好孩子。

待会儿先吃饭,吃完再铺被褥。”

金春慧:“我记住了。”

“这次就你和孩子住,没别的家属了,所以痰盂给你放屋里,明早我起来帮你倒痰盂。”痰盂一般是放院子里,给很小的小孩用,大人想方便就去招待所后头的茅厕。

只有母女俩,在屋里放个痰盂没多大关系。

“婶子你告诉我茅厕在哪,我明天自己去倒。”

贺朝霞:“今天太晚了,明天再领着你去,吃完晚饭,碗筷放锅里,先别洗,好好休息,明天我来洗。”

她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不再废话,带着女儿楚楚先回家,走之前告诉金春慧院子门锁上了,她不用出来检查,自己睡觉前把屋子门闩拉上就行。

只剩下母女两人,金春慧把小桌子放到炕上,去端饭菜。

菜有两道,一道是葱花蒸蛋,一道是炖菜。

炖菜有一小盆,里头的白菜闻着貌似是酸的,金春慧夹一筷子到嘴里尝尝,果然是酸菜。

这酸菜看着不像酸菜,她还以为是新鲜蔬菜。

金春慧先喂女儿吃蒸蛋,蒸蛋不烫,温度适宜,她喂了女儿两口后,加几筷子米饭进去,搅拌在一起喂给女儿吃。

年年自己说饱了,她确定女儿吃饱了,才开始顾着自己吃饭。

炖菜很下饭,不知不觉吃完一半米饭了。

米饭比在火车上吃到的盒饭米饭香。

“米饭和炖菜都剩下一半,明天早上当早饭吃。”金春慧自言自语。

也不算自言自语,还有个试图在炕上翻滚的闺女在。

年年状态比昨天下午好很多,不至于摔到炕上,不过看闺女的架势,金春慧还是赶紧把炕桌撤下来,拿扫帚扫扫炕,将炕柜里的褥子枕头都拿出来,选了相对柔软的铺到炕上。

有了被褥,年年就躺在被褥上玩,金春慧收拾行李,把脏衣服都拿出来,明天都洗了。

折腾一通,洗漱完躺到床上,她又开始对女儿说话:“如果爸爸在就好了,妈妈还以为刚下火车就能见到爸爸。”

“不过也不是多大事,现在这个地方只有我们母女俩住,没别人,跟家里差不多自在……希望爸爸来找我们前,不要有别的家属住进来。”有别的家属在就尴尬了,听贺婶子的意思,其他家属过来也得睡同一张炕上。

她可没有睡大通铺的经历,到时候得和闺女缩在角落里了。

年年开始会回应,渐渐就没声音了,金春慧知道女儿已经睡着,不再说话,自己也沉入梦乡。

第二天大早,贺朝霞给金春慧带来了大碴粥和两个大饼子。

贺朝霞听金春慧准备加热昨晚的剩饭:“昨晚那点饭都没吃完,是不是没胃口?”

贺婶子带了早饭过来,金春慧就把没来得及热的剩饭留中午吃:“有胃口,有胃口,特别好吃,我吃饱了,实在吃不下,打算剩着当今天的早饭。”

她昨晚确实吃饱了,再吃下去晚上要睡不着觉了。

“胃口这么小,能吃是福啊,多吃点。”

上个说金春慧胃口小的人还是丈夫严劭,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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