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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节

 

到死都没有反迹,是不是还能和高骈那样,模糊化处理,在史书里能有个还算过得去的评价?

别想了,我睡了皇帝的妃子!

邵树德叹一口气,登上了黄河东岸。

河宽只有八十步而已,双脚踏上坚实的大地,我又行了!

“大帅!”龙门关镇遏兵马使张彦球、铁林军副使野利遇略等将纷纷前来拜见。

“王瑶怎么说?”邵树德接过张彦球递来的牒文,随口问道。

“王瑶还在整顿兵马,尚未出师。”张彦球答道。

振武军八千步骑已经先期渡河,控制了龙门关东城及龙门县(今河津市附近)。

其前锋一部已经开至龙门县以东约五十里的地方。龙门县征发了大量夫子屯于此处,整修玉璧故城。

此城位于一座小台塬上,四面皆临深谷,宇文氏曾置总管一员,统军戍守,是后周在黄河东岸的重要据点之一。

现在整修出来,将来亦可作为朔方军的驻军地点之一。

玉璧城往东十二里,便是绛州稷山县(今县),再往东不到三十里,是北魏年间所筑之柏壁故城。柏壁故城往东十二里,则是绛州理所正平县(今新绛)。

沿着汾水北岸一路走就是了,基本都是坦途。

其实,若不是有黄河阻隔,关中与晋、绛、蒲等州,完全就该是一个地理单元。

“张军使,玉璧城修缮完毕之后,留兵戍守。”邵树德命令道:“龙门关东城到稷山县这一片,由你部戍守,此为我军后路,不容有失!”

“末将遵命!”张彦球大声应道。

其实略微有些遗憾,没法到前线去与河东军交战。对晋阳那帮人,他有一种很微妙的感情。自己是失败者,灰溜溜地离开,在有生之年,是否还可以昂首挺胸回去呢?

邵树德回头看了看渡口,经略军还在西岸准备渡河,孟知祥、慕容福二人统领的两千侍卫亲军已经渡河完毕,屯于新桥渡,此为汾水南岸渡口,离龙门县十六里。

新桥渡往南不到一百八十里,便是河中府理所河东县了。

布置完龙门渡附近的防务后,邵树德毫不耽搁,亲率铁林军一万二千步骑东行,于四月十八日傍晚抵达了稷山县,宿于城外驿站。

路上他收到军报:契苾璋遣骑卒北上汾水关,遇敌受阻,退回霍邑固守。

汾水关终究还是没能拿下!

不过最低目标完成了,契苾璋是立了战功的,而今还需遣兵支援。

“叔父!”听闻邵树德已抵达稷山附近,绛州刺史王瑶亲来拜见。

“侄男不欲为蒲帅乎?”邵树德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屋内的陈设,最后目光盯着挂在墙上的一幅字——

“绛台驿吏老风尘,耽酒成仙几十春;过客不劳询甲子,惟书亥字与时人。”

“叔父,侄已下令两外镇军、诸县兵往州理集结,计有步骑一万一千余人,外加州兵三千,欲攻蒲州,还请叔父与我合兵一处,如此胜算可大增。”王瑶有些急切地说道。

他的嘴角燎了几个水泡,看起来精神压力很大。造反夺权,毕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往往与生死挂钩,心中忧惧是很正常的事情。

“昔年王全做吏五十六年,人皆言其有道术,求之者络绎不绝,终无所获。”邵树德将目光从字画上收回,道:“侄男有精兵万余,何求于我耶?王珂性子软弱,不通军略,必惹人轻视。侄男弱冠之龄便独领一军,从征关中,进讨黄巢,岂不胜王珂百倍?另者,晋阳李克用以女妻王珂,其若遣兵南下,出险地关,侄男打算怎么办?”

王瑶闻言,立刻做恍然大悟状,道:“叔父所言晋师南下,此诚可虑之事也。晋州乃诸道总汇,还请叔父帮忙守御。侄自领大军,与王珂决一死战。”

“打仗要动脑子。”邵树德提点了一句:“令尊持节河中六七年,焉能没有遗泽?汝为息子,自有相当情分,或可从此入手,则事半功倍。”

“叔父所言,直如醍醐灌顶,侄明矣。”王瑶赞道:“河中大族封氏、裴氏……”

“自有人与你接洽,勿忧。而今最关键的是先声夺人,若能取得一两场大胜,事情就很简单了。”邵树德说道:“河中衙军不是天生就要为王珂卖命,好好琢磨琢磨吧。军略、政略缺一不可,光靠蛮力,你是打不赢的。”

王瑶唯唯诺诺,点头称是。

“速速回去准备吧。”邵树德吩咐道:“我遣孟知祥、慕容福二将助你,此二人领两千骑,或有大用。”

“谢叔父相助。”王瑶喜道。

多了两千骑兵,在平坦的河中府地界上,作用确实不小。

邵树德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王瑶会意,躬身退下了。

邵树德看着他的离去的背影,微微冷笑。

这厮,并未真心臣服。脑中所想,无非是想要朔方军为他火中取栗罢了。我岂能如你意?

“传令!”邵树德坐会了他的虎皮交椅,道。

卢嗣业摊开纸笔,杜光乂侍立一旁。

“经略军渡河完毕之后,昼夜兼程,前往晋州,增援契苾璋。”

“绛州接应使高仁厚——”说到这里,邵树德顿了顿,道:“罢了,还是令其便宜行事吧。又要增援垣县,又要防着乌岭道,我便不瞎指挥了。”

轵关道、乌岭道、汾水道,此为外军来援的三个主要方向,每个都不能轻忽。

“再写一份。铁骑军尽快赶往延州延水关屯驻,等待下一步命令。”

开端

“刘将军,邵树德突领军入河中,此事该如何应对?”王府之内,王珂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发问。

“天使为何还没来?将士们联名的表章送上去了么?”

“王瑶是不是真的要动手?”

“可要再给军士们发些赏赐?”

一连串的问题,听得刘训有些头大。

就这样的心志,如何能当蒲帅?若非陇西郡王嫁女,谁愿意来帮他?

好吧,或许看在王珂许诺每年送钱二十万缗、绢四十万匹至晋阳的份上,陇西郡王会发兵救他,但这个人真的不行。

“留后,夏军于龙门渡过河,已是确凿无疑的事情。”刘训稍稍理了理思路,道:“其先锋一部两千蕃兵已进占新桥渡,似欲南下。然又未见有动作,颇为矛盾。故末将大胆判断,夏军的目的是隔断河中府与各州联系,先扫清外围,令其投向王瑶,造成声势,祸乱镇内人心。”

王珂一听更纠结了。

“祸乱人心”,确实是一条毒计。河中府户口最多,财货最丰,五万大军,大部分也驻扎于河中府境内,按理来说是不惧的。但王瑶也是王家子孙,若让他得到晋、绛、慈、隰等州的支持,河中府这边声势上就落入了下风。

衙兵也是人,也会受到外界环境的影响。真到了那时候,府内流言四起,人心浮动,保不齐一个兵变,自己就下台了。

“刘将军。”王珂躬身行了一礼,情真意切道:“将军乃太原虎将,珂不习征战,未通军略,还请将军教我。”

“今有两策。”刘训到河中本来就是李克用指派,目的就是保住这个附庸藩镇,闻言也不谦让,道:“上策为集结大军北上,攻王瑶,只要诛杀此贼,镇内人心安定,便不虞有人叛投他处。之后,或挥师攻夏军据守诸城,或持重而行,等待太原之师抵达,两相夹攻夏军,皆游刃有余。”

“下策嘛——”说到这里,刘训看了眼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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