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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

 

结果宁微尘推掉了所有邀约,住在玫瑰帝国酒店。这间布置好的客房秦生烟也没想到会有再用到的一天。

房间内的装潢极简极净,无论是家居还是墙壁都是冷色调的黑白。

秦生烟知道宁微尘并不是个喜欢和人打交道的性格,站在门口就打算离开。

“那微尘,我先回去了。”

宁微尘淡淡道:“我对湖对面那栋洋楼很感兴趣,进来聊聊吧。”

洋楼……

秦生烟冷汗都要从后背渗出来了,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可是碍于宁微尘的身份,还是勉强点头,走进这间奢雅冷寂的房间。

宁微尘进去后,就先给自己倒了杯水。

“那栋房子里面以前住过很多人吗?”

秦生烟斟酌措辞说:“不多。那栋楼是爷爷以前住的地方,几任妻子也都住那里,住了几十年了。后面觉得那里风水不好,才搬出去的。”

宁微尘似笑非笑:“风水不好?”

秦生烟硬着头皮点头:“嗯,爷爷在那栋房子里老是做噩梦。”

宁微尘语气淡淡:“噩梦?”

秦生烟说:“对,总梦到天花板上掉下一堆黑色的怪物来,齐刷刷把他淹没。”

宁微尘没再说话。

秦生烟觉得后背的冷汗越来越重。

宁微尘饶有趣味看着他发白的脸,走过去,把手里的杯子给他,笑着说。

“喝点水吧。”

秦生烟:“哦,好。”他接过杯子,手指都在颤抖。

宁微尘在秦生烟如坐针毡低头喝水的时候,不徐不疾开口:“在我来淮城之前,其实李管家给了我一份资料,秦爷爷最近是又要娶妻了吗?”

他轻笑一声,语气颇为遗憾。

“我本以为能有幸赶上一场婚礼,但好像,你们都不太想让我知道。”

“咳、咳咳咳!”

秦生烟猛地被水呛到,那刺骨的凉水好似直冲喉腔、直冲鼻子,把他的灵魂也冻僵。秦生烟将杯子放到桌上,脸色青白抬头,就对上宁微尘居高临下淡淡望过来的眼神。

“我……”秦生烟头皮发麻,毕竟是秦家长子,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快速反应过来,僵硬地笑着组织语言。

“确实有这件事,但我们不是故意瞒着你。爷爷七十岁了再婚虽然是喜事,可是过程非常麻烦,估计要在好几个月后了。你从小生活在国外,一来淮城就选择住酒店,我们以为你不想在这里多呆,就没告诉你了。”

宁微尘颔首,似乎真的被他脸上那种为难给骗去:“原来是这样吗。”

秦生烟吞了下口水:“嗯,是这样。”

这是门铃声响起。门口响起了秦和玉的声音:“宁少爷,李管家我给你带上来了。”

秦生烟愣住。

李管家?他不是已经离开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宁微尘勾起唇角,结束聊天,对秦生烟温和说:“那帮我跟秦老爷子打声招呼,等下我会去拜访他。虽然赶不上婚礼,但或许我可以送上一份贺礼。”

“哦,好。”秦生烟应下,他早就不想在这里呆了。来到门口,他匆匆道别后,就拉着秦和玉快速离开。

“少爷,您的衣服。”李管家头发花白,手里拿着一个盒子,站在走廊里笑容满面显得整个人又儒雅又慈祥。

“您是打算今晚住在秦宅吗。”

“嗯。”宁微尘淡淡收回视线转身:“我去洗个澡,你跟安德鲁打个电话,要他送点药到淮城来。”

李管家没有过问原因:“好的。”

其实从少爷今晚选择留下参加晚宴,李管家就隐约感到了不对劲。他在离开前专门找人要到了份人员名单,看到“叶笙”两个字后了然。皱起眉头,心里隐隐有了点不安的预感。

宁微尘从小患有特殊型人格障碍,情绪一直都是诡异失控的。虽然这种不正常,只要他想伪装就没人能发现。

安德鲁是宁家专门为他安排的私人医生,多年的治疗让这种情况慢慢好转。但李管家见过宁微尘小时候情绪失控的样子。暴虐、阴冷、对血的渴望比他们至今所见的任意一个异端都要疯魔。

李管家心里的不安加深。

宁微尘说的洗澡,其实换个意思就是他现在情绪有波动。

没有药的时候,水对少爷来说是镇定剂。

冲喜

黄怡月离开休息室后,第一时间是去找谢严。谢严收到她的眼神暗示后,快步离席,跟黄怡月一起到了花园里。

花架下的清净地,藤影婆娑,寂静无声。

黄怡月酸溜溜说:“我问过了,两人没什么关系。叶笙倒是运气好,火车上都能遇到贵人。不过就那个怪胎的性格,机会摆到他面前也抓不住。”

谢严点了下头,心里说不清是失望多还是庆幸多:“秦老爷子跟我说,如果人确定了,今晚带过去给他看一下吧,他现在在五楼。”他再度问道:“你确定叶笙是阴年阴月阴日生的?”

黄怡月笃定:“确定,我是他亲生母亲,当然确定。”

谢严露出一点笑容来,点头:“好,辛苦你了。劳烦你为文慈费心了。”

黄怡月笑起来,满是温柔:“没有,文慈那么小怎么能把后半辈子就锁在秦家呢,叶笙从阴山出来,嫁给秦家反而是他改变命运的机会。这个决定对两人都好。”

谢严点头,把一张电梯卡给她说:“带叶笙坐私人电梯去五楼,会有人带你们去见秦老爷子的。叫他不会说话就少说话。”

黄怡月接过电梯卡,点头:“好。”

她不怕叶笙会跑。一个十七岁无权无势的少年,在淮城被只手遮天的秦家盯上,就是砧板上的鱼,逃无可逃。

黄怡月出去了很久,休息室里,叶笙的手机已经充到百分之三十了。

拔掉充电线后,叶笙又去搜了一遍谢家的资料,重点关注谢家每个成员的身体资料,看看有没有人心脏不好肝肾不好或者眼睛不好,需要换个器官换个眼角膜。

他在列车上猜了一大堆原因,觉得最符合现实的就是黄怡月需要拿他的器官给人换命。

甚至他还在猜测,他同母异父的亲弟弟是不是患有白血病。黄怡月把他骗过来,想让他做“移动血库”,顺便捐点骨髓。

他一穷二白,身上唯一值钱也就是器官了。但资料显示,谢家的三儿一女都身体健康得很。

谢文慈不需要换心脏。

——不过可能需要换个脑子。

叶笙又退出去搜秦家的资料,看看秦家年轻一代有没有什么身患绝症的。黄怡月千方百计把他骗到秦家主宅举办的宴会来,大概率需要换他器官的不是谢家人是秦家人。

这么一想就通顺了。

卖子求荣的事,以黄怡月的性格做出来也不稀奇。

等下黄怡月要带他去见的人,估计就是秦家的“买家”。

叶笙扯了下嘴角,没什么意外地接受这一切,他从洋楼离开时捡了片碎镜子藏在兜里。

秦流霜的生日宴上,秦家所有顾虑,今晚应该就是简单地“看货”。不过叶笙以防万一,还是把这面薄得像刀的镜子放到了口袋里。

休息间的房门被推开。

黄怡月拿了盘蛋糕上来,催促笑说:“笙笙,吃点东西,咱们就去见人吧。”

叶笙一晚上没吃东西,确实有点饿了。

他没推辞,在黄怡月的注视中慢吞吞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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