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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节

 

卫青手一抖,好不容易剥出来的栗子肉掉地板上。

公孙敬声愣住,霍去病捂着眼笑。

刘据看热闹不嫌事大:“我父亲最会剥栗子。”

刘彻剥个栗子塞儿子嘴里。

这张嘴太欠,也不怕舅舅打外甥。

卫青可不是想打外甥:“去年伉儿还小,不能吃栗子,我给谁剥?”

刘彻:“仲卿,少说两句吧。隔壁突然来个医者说栗子肉的种种好处,小孩可以吃。你怎么解释?”

卫伉看看这个瞅瞅那个,不知道出什么事了,他小声说:“我不喜欢吃栗子。”

卫青顿时感到羞愧,把儿子抱怀里:“他们也没说错。父亲多剥几次就熟练了。”

小孩依然很不安。

霍去病塞给他一半栗子肉:“没人冲你。舅舅素来谨慎,很难被人抓到把柄。好不容易逮住一次机会,我们不得多说几句啊。”

小孩仰头看着父亲,是这样吗。

卫青不想吓着孩子,无奈地点点头,随即扭头瞪一眼大外甥,刚才都没他笑得欢,别以为他没听见。

“郭解,你怎么还有心思在这里喝茶?”

隔壁声如洪钟,刘彻这边不由得安静一瞬。

刘据和公孙敬声相视一眼,随即表兄弟二人转向二舅。

卫青摇头:“敬声,以后别听风就是雨。”

“我想求求大将军。苦无门路。你认识大将军的三弟,可不可以帮我引荐?兄感激不尽。”

郭解的声音不小,隔着木板听得清楚。小太子小声问:“父亲,他说的人是舅舅吗?”

人不可貌相

卫青怀疑太子外甥故意的。

刘据是故意的。

恶贯满盈的游侠也配他舅说情。

郭解该庆幸此地不是修真界。修真界沾上因果洗不掉, 谁人见他一身血腥味,双手沾满人命都可以处决。

刘彻不怕隔壁听见,该说什么说什么:“我不记得大汉有第二个大将军。”

卫青觉着脸疼, 莫名心虚:“敬声以前说过他想找我说情。”顿了顿,尴尬地咳一声,“我认为陛下一言九鼎, 您颁布的诏令他们找我也没用。他们都是聪明人,该知道这点, 不可能找我, 所以一直当敬声见风就是雨。”

刘彻轻笑:“一言九鼎?谁说大将军不会奉承朕?”

卫青张了张口想解释, 刘彻抬抬手, 隔壁传来开门声, 紧接着安静片刻, 其实不是安静,而是隔板厚, 声音稍微小点就听不清。大概才到的人问清了郭解跟声音洪亮那人聊什么,他大声支持郭解, 找大将军一定可以。

刘彻似笑非笑地看着大将军。

卫青感到无地自容, 霍去病忍不住帮他舅:“您总看二舅做什么?还指望他给你剥板栗?”

小太子剥好一个递到老父亲嘴边,刘彻张嘴咬住:“我用得着他?”

霍去病心说, 有的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说起来这事二舅最无辜。”霍去病替他舅解释, “要不是敬声听同窗说几句, 二舅至今还被蒙在鼓里。”

刘彻把板栗咽下去:“瞧他心虚成这样, 一点也不无辜。找到他头上, 他会二话不说答应下来。”

公孙敬声不由得转向他。

刘彻挑眉:“你也猜到了?”

公孙敬声瞥二舅, 试探地问:“可以说真话吗?”

卫青:“你想说什么?”

二舅什么记性啊。公孙敬声给他提个醒:“二舅一直认为郭解节俭好客。名声响亮是这么来的。”

卫青可算想起来了,瞪一眼外甥, 要你多嘴!

公孙敬声剥个栗子塞小小表弟嘴里:“我们吃我们的,不管他们。”

刘彻捏个栗子一边剥一边说:“看来郭解真是老了。”茶肆不分坐,但春望还是跟韩子仁同坐。他朝春望看去,“郭解的事你了解多少?”

春望家贫,生于乡野,乡野人家淳朴,不信虚名只信事实:“奴婢所认识的人无人不恨游侠。”

郭解是游侠中名气最大的。

近些年不少人提到郭解都可惜,他竟然像变了一个人,遵纪守法,折节为俭。

世人传他不再干杀人越货的勾当,春望认定他上了年纪拿不动剑。

要说他好客,殊不知往来宾朋皆同他臭味相投。他早年得罪了那么多人,再把这些人拒之门外,仇家还不得把他剁了喂狗。

至今郭解仍干收人钱财□□的勾当——从前打打杀杀,如今“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在春望看来没什么不同,以前用刀剑威胁,现在用多年积攒的名气威胁罢了。

春望也希望干干净净的大将军离这样的人远远的。

这事陛下不会同意,不然就是自打脸。

郭解不搬,家财万贯的游侠肯定也不搬。郭解哪怕家徒四壁他也得搬。谁叫他名气极大。他的名声是人命堆出来的,有此劫难又何尝不是迟来的报应。

倘若大将军应下来又办不成,与郭解交好的游侠一定认为大将军言而无信。他们不信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将军、陛下的小舅子也说不动陛下。

公孙敬声同窗提醒他,这事沾不得,成不成都会沾一身腥,也是想到这一点。

以前公孙敬声在私学的时候,听到的事不是招猫逗狗就是抓蛐蛐。到了官学,一个个小小年纪,出口不是朝政就是黎民百姓,再不济也是君子六艺。

有了对比,公孙敬声如何愿意回去。

话又说回来,刘彻听到春望的话瞥卫青:“知道该怎么做?”

“我随陛下回宫。”

公孙敬声脱口而出:“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卫青瞪他:“闭嘴!”

都是这孩子惹出来的。

公孙敬声撇一下嘴,打开刘据的小篮子,翻出两样点心,挑一个掰一半给小小表弟:“表兄好不好?你父吼我,我还给你一半。”

卫伉点头,全然忘记太子表兄的小篮子里的点心有他一半。

公孙敬声没少吃,一文钱没花。

刘彻就知道指望卫青自己不行:“你不会闭门谢客?”

“他要是跟三弟——”卫青在刘彻的瞪视下倏然住口。

霍去病替他二舅头疼:“三舅可以进去,其他人留步啊。二舅,您现在是大将军,以后找你的人肯定比以前多。您得学会拒绝。”

卫子夫被刘彻带进宫那年,年少的卫青去建章当差。建章人少事不多,一个个都是小吏,不常见到帝王,彼此都像没人管的孩子,相处起来也没有谁瞧不上谁。

要不然卫青也不能刚到那边就跟公孙敖交上朋友。

后来卫子夫有孕,馆陶公主的人绑了卫青,卫青险些丢命,刘彻把人带到身边,离公卿近了,却没人敢给他添堵——卫青乃宠妃弟弟。

再后来刘据出生,陛下唯一儿子,他乃国舅,更没人敢对他不敬。习惯了同僚笑脸相迎,这就导致卫青成了大将军也没觉着他跟以前有何不同。

当着刘彻的面,卫青应下来——他得学。其实心里不以为意。

不过几日,卫青在宫里碰到一个叫宁乘的术士,好心提醒卫青不可因为他是大将军就目下无尘。卫青认为他所言甚是,诚恳道谢。好巧不巧这事被遛弯的小太子听见了。

宣室附近有个小花园,以前是刘彻祖父的庄稼地。花园里种了许多蔷薇、牡丹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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