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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节

 

花燃冷眼看着他,牙关紧咬。

血玉里的残魂不是她的家人,她也已经早把这些不知是谁却无辜被她困了十年的残魂交给幽冥去处理。

她在发现残魂为假的时候已经痛苦过一次,现在不想在伏冷霖面前露出任何软弱。

花燃没有问伏冷霖这么做原因,即使是问也最多能得到模棱两可的回答,他最喜欢用真真假假的消息控制人的情绪,逗乐一般冷眼打量他人悲喜。

她努力忽视伏冷霖,脑中思绪飞转,寻找脱身的办法。

离柳白配出对症的药物时间不会太久,她如今希望他们药物研究得快点,能救许多人的性命,又希望他们研究得慢点,让她有足够的时间脱身。

伏冷霖:“有琢磨一些无用把戏的时间,不如再多看两眼你的小情郎,可惜他看上去并不能分辨出你的真假,不知是他识人的眼力不好,还是说并未太过真心。”

同仁堂门口,大家都在收拾东西,柳白又喂了颗丹药给姚珂卉的蛊虫,一旁的“花燃”和湛尘离得极近,几乎是贴着身子在说话。

花燃努力克制怒火,伏冷霖在故意激怒她,她不能让他如愿。

但还是抵不过心头火起,在心中给湛尘狠狠记上一笔!

花燃被困在房间里,看着众人在同仁堂内忙碌,她尝试摆脱伏冷霖的控制但没能成功。

十年前伏冷霖的修为已经十分深厚,这十年来她实力飞涨,但依旧打不过伏冷霖,他像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山横越在她面前。

同仁堂里,众人埋头研制治疗的药物,姚珂卉的蛊虫在吃下大量柳白做出的丹药后,从纯黑的模样一点点蜕变成晶莹剔透的白色。

这只蛊虫是一只半截拇指长的千足虫,密密麻麻的双脚连在肢体两边。

柳白小心割下它的一只脚,将这个几乎难以用肉眼看见的虫足碾成粉末混入一杯水中。

同仁堂里躺着不少病患,这些人已经病重到无法行走,基本上每过一两天就要将尸体搬出去火化。

这些人大多已经被亲属放弃,这也方便柳白等人在他们身上进行新药尝试。

若顺其自然他们活不过三天,要是药物试验成功,说不定还可以捡回一条命。

柳白将混着虫足粉末的清水喂给一个病患,对方脸颊像是初升的太阳红艳艳一片,温度高得吓人,脸颊表面的皮肤浮肿,若是用力一些都能将他脸上表层的皮撕下一片。

对方已经陷入昏迷,但求生的意志还在,艰难吞咽着清水,脸上的表情十分痛苦,仿佛不是在喝水而是在遭受什么酷刑。

众人将病患围住,观察着他身上的变化,眼睛一眨不眨。

一杯水下肚,患者归于平静,身上没有任何明显的改变,还是一副在阎王门前游荡的模样。

麦青:“怎么没反应?”

柳白:“药水刚下肚,又不是仙丹,哪有这么快见效,再等等看吧。”

众人也无心再去做其他事情,所有能尝试的方式都试过一遍,最终成败在此一举,若是还不能成功,他们只能先回药谷搬救兵。

梦蓬莱和风陵渡的规矩是两者互不干预,也不知药谷会不会出手涉及到这样多的凡人的因果中。

时间一点点流逝,夏瑾柠最先顶不住,她怀着身孕,无法太过操劳,先去休息。

第二个忍不住的人是麦青,他又不是真医修,就是个半吊子水货,看也看不明白。

被柳白这个医痴带回药谷后,药谷谷主还是看在他比药谷其他人聪明点,能做些杂事才把他留下收为弟子。

药谷都是不通俗世的呆子,除了治病什么都不会,麦青接了个烂摊子,也没想过真走医道,他的道是活一天算一天。

此时站在这看半天,实在无聊,他遭不住提前离开,留下四个痴心医道的人。

下午麦青睡得正香时,被破门而入的鱼冬扣住肩膀使劲摇晃。

鱼冬:“小师弟!小师弟你快醒醒!我们的药成功了,病人已经好转,我们真的能治好这个疫病,大家有救了!”

麦青被晃得头晕,脑浆都快摇匀,还没清醒过来便被鱼冬薅下床,拉着他往安置病人的房间走去。

“你能不能冷静一点?!”麦青整理被扯乱的衣衫。

鱼冬眼睛发红,声音哽咽,“五天了,这五天里死了多少人,现在终于看见希望。”

麦青沉默,即使他见过无数死人,也不曾见过风陵渡这样惨烈的场面,大家像是被困在一个巨大的牢笼里,每天都有人在不停死去。

是谁的丈夫妻儿、是谁的兄弟姐妹、又是谁的父亲母亲……啜泣终日不散,泪水与阴雨融合,泡在坑坑洼洼的土坑上。

麦青:“我这几日和湛尘钻研阵法,或许今日就可以尝试在潮州布下,挡去天上的阴雨,再用灵石布下一个阵中阵,让灵力滋润土地,田里的庄稼可以重新长起来。”

鱼冬:“湛尘道友还做这个事?他不是与花燃白日都出门去吗?”

“白天出门,晚上有空啊。”麦青翻了个白眼。

“我阵法造诣一般,要不是我们之中我懂一点阵法,他也不至于每日逮着我薅。”

鱼冬:“我看他态度一直很冷淡,还以为他对风陵渡的事都漠不关心,看来是我误会他了。”

麦青摇头,“你可没有误会他,他可不就是个冷心冷肺的,在乎的估计也只有花燃的人和事,若不是看花燃为此担忧,估计风陵渡的人死光他也能冷眼看着,他这两天还莫名其妙地越来越暴躁,不知道是不是待烦了。”

鱼冬:“这就是佛道吗?是不是有点太不近人情?”

“佛道?你可别逗我了。”麦青嗤笑,言语辛辣。

“佛可不是这个样子,更何况他不是已经净光寺的佛子,净光寺的人最是护短,被净光寺除名,可见他到底做了多大的错事,且与佛无缘。”

两人的交流没有避讳,声音传到花燃的房间。

伏冷霖坐在椅子上喝茶,摇摇头道:“净明老眼昏花,连人也识不清,佛子都能挑错,多年心血付之一炬也是活该。”

净明正是净光寺方丈的法号。

花燃脑中还回荡着方才麦青和鱼东的对话,原来在其他人眼中的湛尘是这个样子吗?

与她眼中的截然不同,他在研制阵法的事情她也不知情。

同仁堂后院里,从昏迷中醒来的病患一脸茫然地看着围在他周边的几人。

一个男的神情激动哇哇大叫原地蹦跳,一个女的表情极冷嘴角像是上扬又抽搐两下,眼中透着诡异的光,连他最熟悉的吕凌春大夫也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仿佛他是什么香馍馍。

他吞咽口水,目光惊恐,小心翼翼朝这里他唯一认识的人说道:“吕大夫,你们这是……”

吕凌春严肃凶悍的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语气温和道:“你感觉如何?”

这种语气仿佛是对绝症患者的临终关怀,患者身体颤抖一下,“吕大夫,你实话跟我说,我是不是活不久了?”

吕凌春顿时横眉冷对,“胡说什么?!你活得好好的,我们好不容易才把你从鬼门关拉出来!”

患者立即呸呸呸三下,“是我说错话,可我不是得了疫病……”

对啊!

感觉睡了好久,乍一清醒脑子都有点混乱,他明明是染上疫病命不久矣,到后面连话都说不出来,现在怎么又能说话了?

他想到什么,惊讶地左看右看观察自己的身体,迟钝的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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