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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舒如榆点头,“你下去等我吧。”
小袁点点头,按电梯下楼。
等小袁离开,沈绿绒嘴角噙着丝笑,看向舒如榆,开口:“看来我们的女朋友是一个。”
她虽然是笑着,但整张脸像浸在零度以下的水里,冰冷彻骨,满是讥诮。
舒如榆的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
阮书西和她在一起时是啾啾,和别人在一起是什么?
鸟鸟?雀雀?
她好像真的从未完全认识过她视若珍宝的啾啾。
门铃响起时,孟思岭以为是外送到了。
会这么快吗?
怀着疑问,孟思岭打开了门。
望着门外两位年轻女人,其中一位还和西西抱在一起过,孟思岭眉头微蹙,问道:“请问二位?”
“我们见过面,”舒如榆开口,“我找啾啾。”
“啾啾?”
“就是那晚你带走的人。”
沈绿绒看一眼舒如榆。
她似乎还有很多不知道的事。
孟思岭看向她身旁另一个人,问:“你呢?”
沈绿绒看向她,说:“我找我的女朋友,阮书西。”
哦对,她的啾啾在这儿叫这个名字。
舒如榆于是补充:“我的女朋友也叫这个名字。”
那真是太巧了,她的也是。
孟思岭走出来,将门拉上,说:“我觉得我们得先谈谈,阮书西是我未婚妻。”
沈绿绒和舒如榆沉着脸。
她们走到离门稍远一点的地方。
似乎都在消化“我的女朋友有三个女朋友”这件事,三人都没有立即开口。
那晚,看到阮书西与舒如榆抱在一起,孟思岭虽然感到不爽,但阮书西跟她走了,现在面前这女人也没有阻止,便没有多想两人的关系,隻当是朋友间的拥抱。
可现在,她明明确确得知了她们的关系,还得知了阮书西与另一个人的关系,她感到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呢?
她的西西,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呢?
孟思岭回想与阮书西的一切。
初次见面,是在椰椰家居的楼下,阮书西一袭红裙,吸引了她所有的注意力,早在那刻,她的心里,就有她了吧。
后来,两人因为“合作”走到一起,阮书西带她吃,带她玩,知她心事,理解她的处境,温暖她,走进她的心里,教她袒露心扉,让她不要“忍”,她们假戏真做。
外婆总嫌她是一块冷冷硬硬、捂不化的坚冰,有一天,有人融化了她,让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温暖。可现在,给予她温暖的人,也在温暖别人吗?
她有种信念崩塌的感觉。
舒如榆隐隐觉得啾啾和孟思岭有点什么,但不敢深想、细想,此刻真的确定,情绪却不再是先前的烦躁和气愤,她隻觉得周身很冷,好像以后都不会再开心了。
小时候,她没有朋友渴望朋友,却始终不得,最后将交朋友的精力都用来学习各种。
进入娱乐圈后,她以为到了新的世界,在有人靠近她时,妄想也许可以拥有朋友了,却发现是别有所图,之后还摸黑谣言她,以致圈里人都觉得她打压同组演员,她彻底放下想要朋友的妄想。
可是,啾啾来了。
啾啾只是一隻可可爱爱、漂漂亮亮的小鸟,和那些人都不一样,即使对她别有所图,也只会是她手心的那点米粒。
她主动靠近啾啾,照顾啾啾,终于引得啾啾也靠近她。
她看啾啾变成漂亮的女孩子,悉心照料,教她洗头,教她洗澡,教她认字……
这期间,她理解了妈妈的辛苦,理解了妈妈对自己的爱,明白了最重要的人都已经在身边。拥有妈妈和啾啾就已经够了,她不再渴求有朋友。
这一次,她不是被迫放下交朋友的念头,是真的不再需要。
可是,现在看来,又是一场妄想吗?
她的啾啾,不是她以为的啾啾,对她真的除了米粒外,没有图别的吗?
从得知这个世界的阮书西就是她的西西开始,沈绿绒一直处在一种不真实的感官里。
她的西西为什么不与她相认?为什么放任她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不管不问?为什么没办法一直待在她身边?为什么待她有那么大的落差感?
很多疑惑,在今天有了答案。
她唯一放在心上的人,在这个世界,有别的喜欢的人,还是两个。
回忆往昔,她们在粉白相间的樱花树下相遇,每天一起同行走在树下,一天一天靠近。
她在信里那样真挚地表达对她的喜欢,在粉樱下向她告白说是她命中注定的桃花,在夕阳的余晖下说会喜欢任何时候的她。
那么耐心地陪她治疗洁癖,让她走出被黑暗笼罩的困境,带给她光明。
分手又重归于好的那日,她真开心呀,可现在,真难过呀。
熟悉的难受一点点攀沿至周身,手指痉挛起来。
她的西西,好像从不仅属于她。
她想回自己的世界,远离这一切,哪怕用风险最大的那个方式。
但仅存的一点理智让她试着尝试寻找其他方式,于是开口了。
沈绿绒声音略抖,语气却平静,问道:“你们是她在这个世界的女朋友吗?”
“这个世界?”孟思岭与舒如榆异口同声,都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