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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节

 

“送不出去的东西就是废物。即使毁了,也不心疼。”

方宸淡淡地牵了唇,最后冷淡地看了一眼温凉,绑满绷带的右手握着门框,大力一甩,‘砰’地一声,在他面前关上了门。

温凉撑着墙,指缝间的薄毯顺势落下,露出了被汗水浸湿的衬衫和侧颈。

他垂着头,表情有些微妙。

过了一会儿,他握着门把手,缓缓地将门拉开一道小缝。

对面白墙边还躺着那盒七扭八歪的伤药,温凉就倚靠在门边,看了许久,神情像是在盯着一块令人垂涎的宝石,但又怕惹来杀身之祸,所以敬而远之。

他烦恼地揉着太阳穴。

脱离世俗欲望太久,他已经完全忘了,‘想要’是一件多么折磨人的事情。

他已经半阖门扉,可身后不远处隐约传来清洁工打扫楼道的声音,他脚步顿了一下,还是认命地扶额,长长地叹了口气。

“算了。”

他转身,跌跌撞撞地向前迈了两步,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冷硬的地面上。

他费力地捡起那盒被方宸踢瘪了的药盒,小心地捏在掌中。

“气性还是这么大。”

温凉又笑,扶着墙,慢慢起身,行动迟缓而费力。

身后的门看起来是那样的遥远,太阳穴处的疼痛像是被粉碎机,温凉真的很想直接晕倒了事。

不过,晕在走廊正中央确实不太行。要是被人看见他晕倒,又要惹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温凉眼前一阵白一阵黑,他拼尽全力握住了门把手,用力推门而入,安全回营。

他松了口气,贴着墙壁滑坐在地面上,费劲儿地抬腿踢关上了门。

他捏着地毯,随手擦了擦盒子上的灰。

平常,他为了省事,从来都是调动正电场除灰的,但他现在实在太累,已经提不起一点力气了。

“不会又是香菜味儿的吧?”

温凉想要掰开药瓶,可无奈手上没劲,根本打不开。

眼前一阵阵地染上黑晕,温凉自暴自弃地丢了药瓶,准备晕起来再喝药。

就在这时,门框微微一颤。

温凉迷糊地抬头,耳畔后知后觉地响起一声惊天巨响。

门开了。

是被方宸踹开的。

方宸的右腿还虚虚悬在空中,堪堪保留着刚才的动作,腿部肌肉被合衬修长的军裤勾了出来,依稀能看出刚才那一脚惊人的力道。

温凉双耳嗡嗡作响,蹙着眉梢,喉间发出一声极轻的疑问。

“嗯?”

方宸也不说话,只冷着一张脸,甩了靴子,径直越过跌坐在地的温凉,自来熟地走到了病房柜子里,翻箱倒柜地找出一张备用毯子。

他嗅了嗅,被表面的霉味惹得皱了眉。

但他也没嫌弃,拎着那张毯子,大步走向温凉,展臂一扬毛毯,直接将那人裹了起来。

方宸捏着毯子的一角,覆上了温凉汗涔涔的雪白侧颈,替他小心地拭去汗珠。

他的动作很快,但又很轻。从近处看,方宸认真时,眉头会微微蹙着,显得有点不合时宜的可爱。

“低头,别看我。”

方宸声音冷冷的。

温凉看他,眼底滚着朦胧的笑。

“不生气了?”

“跟一个捡垃圾的置什么气。”

温凉被软钉子扎了一下,也不生气,反而笑开了,边笑边咳,咳得弯了腰。

方宸扶着他的背,将他微烫的额头搭在自己肩上,唇角抿得锐利且直。

“病了就说,我又不嫌弃你身上的汗味儿。”

温凉舒服地靠着方宸肩上。

“怎么知道的?”

“因为你的话太少了,不够讨厌。”

温凉没什么血色的唇轻飘飘地抿了一个笑。

“哎,口是心非的小狐狸就是麻烦。”

方宸挑了眉。

“既懒又渣的老男人有资格说这话?”

“我不老,当年在部队的时候,我也不大。”温凉带着鼻音闷笑了两声,有点像是在肆无忌惮的撒娇,“算算,只是将近三十而已。男人三十一枝花,没到三十”

“已经烂了。”方宸声音里带了点笑意,呼吸擦过温凉的侧颈,带走了热度,“烂桃花。”

温凉轻轻打了个寒噤,方宸敏锐地察觉到,轻蹙了眉,将毛毯裹得更紧,然后蹲在他身前,转头,露出半边锐利的侧颜骨线。

“上来。我背你。”

温凉还是没动。

他靠在墙上,裹着毛毯,就那样看着方宸,眼角因为低烧而泛红,像是柔软的花瓣尖。

“真要跟我凑合着搭档啊?”

“你知道是凑合就行。”

温凉笑了,笑声喑哑,带着点虚弱的磁性,有点好听。

他慢慢抬起冷汗浸湿的右手,揉了揉方宸因焦急而散乱的碎发,最后,指尖轻移,揉了揉狐狸耳朵,凑近,轻声笑道。

“那,我不要背,我要抱。”

一句话,方宸从耳根麻到手掌,险些当场失控。

他红着眼转身,手臂握着温凉的腰,直接将那人抡进了怀里。两人身形相合,宛若天造地设的一对榫卯。

“温凉,你真的很会撩。”

方宸声音发闷,他的唇舌沿着温凉的侧颈上移,不轻不重地在那人颈动脉处咬了一口。

齿锋对上温凉跳动不息的柔软血管,像是烙下了一个隐秘的印章。

方宸呼吸急促,在温凉耳边落了轻声呢喃。

“脏死了,我抱你洗澡。”

给我点时间

病房里的卫生间狭仄又湿热,花洒的水流很小,一滴滴地落下,像是夏末浓稠的阴雨天。

里面的一盏暖色小灯高高悬在壁顶,接触不良,时明时灭,像是在光暗中穿梭。

喘息比水汽要更黏/稠。

温凉被方宸按倒在墙上,他滚烫的背抵在微凉的瓷砖上,冷白清透的皮肤已经染上了大片的红。

方宸用炽热的唇贴在温凉的侧颈,用唇感受着那人不息跳动的动脉,这让他同样血脉喷张。

脖颈是人体最招摇的禁/区,纤细敏/感不堪一击,又落落大方引人遐想;而方宸,只想要直接触碰到温凉刻意袒露的脆弱。

他用牙齿细细地磨,用又舔去水渍与咬痕,似在以唇齿为笔,纵情一画,在那张无瑕白璧上扬起一场梅雪。

“这么喜欢咬人的狐狸,我还是头一次见。”

温凉用手拨开方宸被濡湿的额发,往耳畔一拢,露出方宸藏在碎发下那双掠夺的视线。

他抱着方宸劲瘦的腰,倾靠在他肩上,在他耳边轻声笑:“以后啊,要装狐狸,得把狼的尖齿藏起来,别被人看出来了,嗯?”

“其他人关我什么事?至于你”

方宸掌心的绷带还没解开,此刻尽数沾了水,他也不在乎,细腻的皮肤与粗糙的绷带相互抵靠,又擦出一片火海。

“你是我的猎物。”

温凉微红的眼角不怀好意地弯了弯,用湿润的唇轻轻碰了碰方宸的耳尖。一同落下的,还有裹着水汽的轻笑,渺远又轻忽。

“我好怕啊。”

那人微笑时,喉结随着呼吸上下滑动,这动作,竟无端地生出一股暧/昧和挑逗来。

方宸喉间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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