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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节

 

柴绍轩:“……”

美人计和石头计之间就差了一个夏旦。

他赶紧替夏旦检查好防身的‘臭豆腐弹’,反复叮嘱她,势头不对一定要扔了催泪弹转身就跑,剩下的交给他和白脸狐狸就好。

夏旦首次被委以重任,紧张得满头是汗;一旁的温凉没事儿人似的看光景,甚至悠闲地蹲在了地上,手在黄沙里划来划去,仿佛在淘宝贝。

“呦,这谁丢的耳坠?”

温凉满是沙子的手从其中拎了出来,指缝里夹着一个老旧的红色玻璃耳坠,形貌似血滴,破碎的纹路在阳光下映出了波光似的明锐。

他给夏旦比了比,遗憾地叹了口气。

“没耳洞啊,可惜了。”

方宸站在他身边,自上而下凝视着某位作死的向导,嘴唇动了动,似有什么话要说,最后只冷着脸转了身。

“没有下一次。”

“什么没有下一次?”柴绍轩担心地一步三回头,“哎,希望老温能靠谱点,别让小丫头涉险啊。”

“呵。”方宸意味不明地扯了唇,“走吧。”

他和柴绍轩对视一眼,彼此嫌弃又默契地点了点头,一左一右潜入黄沙岩壁阴影间。

温凉终于笑够了,慢吞吞地站起,将耳坠挂在了耳垂上。

红色玻璃落下,风吹过,红色波纹漾开,温凉淡淡地睥着远处,像是黄沙中央一株孤冷的红柳。

夏旦眼睛都直了。

她下意识地去抓温凉的手,靠近两步,像是朝圣。

温凉看她,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打趣道:“小丫头,喜欢就去找龚霁要。”

夏旦重重点头,欢天喜地地盘算着,要回去找师父给自己磨一个耳坠。

这样的话,她也能像温哥哥这么美了。

温凉弯腰抹了一把泥,在夏旦圆脸蛋上搓了两下,生怕把小丫头清秀的五官露出来,又抹了几下,直到白色漂亮团子变成土黄色矮沙丘。

夏旦:“???”

说好的美人计呢?

温凉单手解开一颗军装纽扣,甚至扯了扯衣领,无辜道:“谁说美人一定是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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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疾风起,满目黄沙。

尘沙散去,一个浅绿色越野装的小丫头和同色系瘦高的男人慢慢出现。小丫头无助地搀扶着一走一咳的男人,眼睛都哭红了。

“什么人?!”

‘叁康区’是公有无人管辖区域,平日流民、匪盗猖獗,偶见迷路独行者。

守卫警觉地举起手中的黑枪,却在发现只是一个迷路的小黄团子而放下了戒备,转而将视线挪向身后的那个男人。

他用枪口轻佻地挑起男人的军帽,枪口比着那人的眉心,却在窥见容貌后呼吸一滞。

面前难以描绘的美,瞬间夺走了守卫语言系统的正常功能。

“我们咳咳迷路了身上的钱都被抢走了。”

温凉一句话说得气喘吁吁,一滴汗顺着下颌滚落喉结,上下滑动间,滚落锁骨。

守卫跟着吞了一口唾沫,‘咕咚’一声,极为响亮。

温凉恍然不觉,向前踉跄半步,跌在了守卫的肩侧。

“长官能帮帮我和我妹妹吗?”

这边的动静吸引了几队人的侧目,而温凉下手极准,正好挑了一个小头领,于是那人低喝一声,斩断了在场其他人的歪心思。

他脱下军装外套,蒙在了温凉头上,算是将人划为自己的所有物。

他带走了一个小队,押着这一大一小两人绕着矿场走了半圈,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偏门前站定。

他拎了拎裤腰带,眼底的色欲明晃晃地滚着。他将门打开了一道缝,色眯眯的视线将温凉刮了个干净,示意他赶紧进去。

温凉大大方方地迈入室内,倚靠桌缘,笑吟吟地抱臂看着守卫,这副欲拒还迎的姿态更勾人了。

守卫呼吸逐渐粗重,他手中的黑枪顶着温凉的侧腰,右手划过温凉的耳坠,急不可耐地在他耳畔深深吸了一口,双眼迷醉,脸颊酡红,宛若醉酒。

“长官,别我妹妹还在这儿。”

“你放心,少不了她的。看你这么骚,肯定是老手。快自己进去,脱了裤子趴椅子上。”

男女荤素来者不拒的架势,让温凉大开眼界,笑吟吟地半推半就。

“话别乱说,我是为了您好。”

“还为了我好?呦,美人,真是贴心啊。”守卫的手从耳坠堪堪触碰到温凉的耳垂,眼神贪婪灼热,“趴好了,让你爷爷好好疼疼你。”

一旁的夏旦耳朵已经红透了。

她忍住没有甩催泪弹的冲动,一张脸撑得变了形。

可耳畔忽得响起一声惊天动地的嚎叫,侧脸淋了一道湿热的血迹。夏旦猛地抬头,发现面前的守卫捂着左肩痛苦地哭嚎着,殷红的血珠从那人掌缝里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

她慌张地摆手,无措地看着温凉,表示不是她干的。

“我知道。是我干的。”

燙淉

门不知何时开了。

外面看守的小队七八人早已躺在了地上失去了知觉,而方宸站在人堆里,表情黑得像是一方墨。

他慢慢放下了右手,掌心能量未歇,宛若飓风余波。

温凉:“……”

完了,玩过火了。

美人计(下)

温某人赶紧从身后抱住方宸的腰,好声好气地哄着:“怎么样,还顺利吗?”

方宸掰开温凉的手,把他推后三步:“不如温少尉玩得顺利。”

温凉:“……”

完了,这次彻底成炸毛狐狸了。

方宸定定地看着温凉,看了五六秒,忽得抬起手,轻抚温凉的耳廓。

在温凉还没回过神时,方宸已经将耳垂上的红色血滴远远地丢了出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枚黑石耳钉,方形有棱角,低调却明艳。

仿佛早有预谋,动作流畅熟练,摘戴全程不过五秒。

温凉慢慢地摸着耳钉,微笑着说:“送我的礼物?”

“欠你的。”

方宸依旧懒得多说,随手按亮了墙上的灯,光线滑下,屋内陈设鲜明了起来。

这间小黑屋原来是总控室,墙上挂着分屏,播放着矿场的几处摄像头影像;除去被温凉方宸破坏的矿底监控,还有几个摄像头暂时可用。

“快,看看雁子她们都怎么样了!”

柴绍轩把最后一个士兵也拖了进来,沿着墙根粗糙地捆了一圈,边拖边焦急地喊。

“不太好。”

方宸双手撑着桌子,身体前倾,面色凝重。

矿场正中,坐落着十多台大型吊车;车前的吊臂高悬,离地十多米。原本用来运送矿石的钢铁机器,此时,正把活生生的人吊在半空中。

人被拦腰吊住,手脚无助地扑腾着,像是即将折断的枯枝。

一名军官就站在高台上,高吼着训话,眉目严肃,鄙夷地俯瞰着矿场上被押囚着的矿工。

大抵是话说得很重,嘴巴开合,颞关节都要飞起来,在摄像头里格外显得滑稽。

可底下的矿工却明显恐惧了起来。军官每说一句话,他们的脸上便多白一寸,最后,整张脸完全失去了血色。

只有画面,没有声音,很难厘清前因后果,于是方宸低头睨着‘色胆包天’的看守,问:“里面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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