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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节

 

又或者选拔凑一台年终节目?

大概就是这样。

十个节目一组,进入能容纳上千人的礼堂,在两三排评委面前表演。

也就最多能看见自己这一组的几个节目,同类的也就三四个。

果然都是那种规模不大,能在各种班排连阵地表演的小快灵节目。

相声,小品,舞蹈,歌曲都跟慰问表演有关。

于是轮到荆小强的时候,他就脱了身上那件深蓝色的大码羽绒服,露出里面的短袖t恤和宽松运动裤,拿自己来平京唯一携带的那盒交响乐团出品伴奏磁带给音响师。

四平八稳的站那唱了一遍。

非常清晰,在场所有评委到同组文艺兵,甭管穿不穿军装。

荆小强这歌从词曲内容到演绎技巧,都是鹤立鸡群!

还是那句话主旋律歌曲有精品,但更多都是滥竽充数的粗制滥造,相当部分都是完成任务的八股文章。

表演形式更是僵化,哪怕表演者水平再高,也都带着标准的文工团范儿。

他也几乎是唯一一个没穿军装表演的。

完了正准备溜下台,就听见评委里面拿起麦克风提问:“你这身材是为了唱美声练的?”

一次又一次,荆小强狂练身体的后果,都被归结到为了唱美声,帕瓦罗蒂胖成球,那是真的胖,老子这是练的肌肉,核心力量!

有点抓狂。

但这会儿也只能硬着头皮说是。

可旁边有人拿起麦克风疑惑:“但看起来你好像是健美运动员的风格,选送资料上说你在慰问演出中经常跟基层战士比试举炮弹,真是为了唱美声?”

之前那个评委语气不满:“他这样的体型为什么不行,来,唱一段美声听听看。”

一听就是有办公室政治,双方有点掐。

荆小强有那么个瞬间,想荒腔走板的随便唱两句,甚至都不发动胸腔、头腔共鸣的伪美声让人一笑而过。

但他已经在老周面前唱过,这特么对组织上隐瞒不太好吧,何必为了低调得罪人呢。

而且这种掐架的事情,千万别给人留把柄。

就中规中矩的唱了段所有人最熟悉的《我的太阳》。

他还刻意没发力。

、那有什么艺术,都是技术

却让所有人面面相觑。

荆小强忘了自己在这个环节,最碾压人的,是语感!

他对意呆利语言的语感掌握!

还是用外国人说相声来打比方。

这么多年,能说得有那味儿也就大山等寥寥可数的几个人。

几十年下来,也是最近外国人进入国内接触面越来越大,才出现一些在短视频里面满口地道当地腔的老外。

但叫这种人还要具备专业能力可以唱京戏或者京韵大鼓之类的,可以想象有多罕见?

荆小强就是反过来,美声唱法最经典最地道的是意呆利语,少量德语法语,这种歌唱形式就是基于这类语言产生的,类似于京剧、昆曲的水磨腔怎么都离不开汉语特点。

到此时为止,国内为数不多顶尖的美声唱家大多都不会自己唱的外语,他们只是能抓到那个腔调。

跟普通歌迷唱外语歌一样,硬记发音而已。

荆小强这多年生活花旗的语境还在其次,主要就是胡德尔松那正儿八经的原装歌剧出身。

随便唱唱都能听出来差别。

评委席安静了一会儿,然后纷纷交头接耳。

最后还是那个最早的评委提问:“你跟谁学的。”

这时候的确显现出来师承关系的好处了,荆小强泰然:“我的老师是沪海音乐学院的周晴云教授。”

说戏剧学院有用吗,还得是根红苗正的学术体系。

而且这是解释他为什么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水准的最简单办法。

果然马上就看见态度变了,评委席一片满是怪不得:“周教授在花腔高音上的造诣的确深厚……”

“名师高徒,名师高徒,怪不得这么地道。”

“必须承认沪海在这一块还是有底蕴的,教学训练体系领先全国啊!”

“整个八十年代,全国在国际美声唱法、歌剧领域的金奖,都是沪音拿下的吧?”

这就起码获得了一个不会被场外关系影响的公平地位。

因为再用什么把这孩子压下去,都要拿出个学术态度来证明。

不然那就是不懂艺术。

同组的其他人再看这个不穿军装的文艺兵,满眼羡慕!

荆小强还觉得自己是过关完事儿,出来就问负责安排的干事是不是可以走了。

特么已经在平京呆了五天,赶着想回去,那么多事情。

人家吃惊严肃:“等通知,服从安排!”

估计没见过这种来到行业最高殿堂,还慌慌张张要回乡下的怂货。

又没收你食宿费。

荆小强就郁闷的又回去招待所蹲了两天,主要是一组组的表演全都要完成评审。

这年头没电视,没网络,没手机游戏,只有撸铁。

还遇见个独自练舞的女兵,有时候漫长的三四个小时,篮球体育馆那么大的空间里面,就他俩各占一头,疯狂训练自己。

偶尔女兵停歇下来擦汗,荆小强都一眼不看。

生怕沾上狗屁倒灶的事情。

这可怜孩子刚到沪海的时候,还以为要浪翻天,现在都被逼成什么样儿了。

最后张榜,全开白纸用毛笔写的姓名、节目名称,张贴栏里就像是古时候赶考的告示。

歌曲类、舞蹈类、戏曲相声小品曲艺类,这三大部分各剩下十个进入复试!

没上的立刻打道回府。

荆小强看眼自己的名字赫然在列,心里哀嚎,还要复试!

和其他入选者欣喜若狂的反应天差地别。

他甚至有点羡慕那些丢魂落魄失落万分的落选者!

但来都来了,表演这个事情上,荆小强是不会糊弄的。

又给了两天所有人调整状态,荆小强可以说是无可奈何、无所事事、无聊得蹲在墙根儿看蚂蚁。

他都能看一俩小时!

直到听见一把清脆的女声:“怎么没看见你去锻炼了?”

愕然抬头,正是那个独处过两天的女兵,头发湿漉漉的端着个盆儿,一看就是从澡堂子出来,粉润的脸上水色俱佳。

主要还是肥大的军装,在萧瑟的北方冬季大院里衬着青春姣好的面容,格外秀丽。

荆小强倒也不至于惊惶失措防火防盗,就那么蹲着收回扭转脖子:“那么多人在练习,就不用跟他们抢地方了。”

女兵有笑声:“嗯,我也这么觉得……你是练杂技的?”

蹲着的荆小强都差点坐地上去,您这是从何说起,但闷声闷气的唔。

女兵似乎也感觉到他这是把天聊死的节奏,笑说:“主要是我也就看见叠罗汉的表演组里有你这样强调力量训练的,祝你表演顺利了,再见……”

飘然而去。

你才叠罗汉,你全家都叠罗汉!

荆小强对着蚂蚁低吼。

叠罗汉的蚂蚁们赶紧散开,不惹这个神经病。

所以直到复试,所有入选节目同台竞技了,荆小强才看见,真有个叠罗汉的节目!

百老汇偶尔也有突发奇想的导演创作,把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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