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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节

 

虽然她没结过婚,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两个人结婚,应该不止是领个证这么简单吧?

周时衍听到家里人这三个字,表情也有片刻的凝滞,但很快又恢复了冷淡。

“结婚又不是什么大事,领完证我自然会带你去见我的家人。”

周时衍早年是孤儿,后来被人收养,户口就到了领养他的教授家里。

后来被沈如是要回去,但因为当时沈如是还是未婚,没办法与他办理转接户口的相关手续。

所以最后,周时衍的户口本上,只有他自己。

法律意义上,他也没有任何家人,他这一生,茕茕孑立,只有他自己。

对他来说,领个结婚证完全就是自己一个人就能做主决定的小事。

但宿窈却不行。

宿窈也没想到,周时衍会表现得这么急,最后尴尬地道:

“我没有相关证件。”

她的户口本还在张桂芬手里。

当初官司结束后,张桂芬因为作伪证,在牢里待了几个月。

宿窈那个不学无术的弟弟本来就好吃懒做,成不了大出息,没了母亲养,灰溜溜的又去投奔宿窈的舅舅。

舅舅是个心善的,收留了他,后来又把张桂芬接回了家,用宿窈当初给他们的钱,一家人紧紧巴巴过日子。

宿窈琢磨着,以张桂芬的性格,估计是已经恨透了她,她要是想拿户口本,估计得费一番波折。

宿窈很小声地,坐在周时衍对面,说了她的担忧和难处。

周时衍低头吃着东西,原本一人份的早餐被他又分了一半给宿窈,宿窈心事重重,没什么胃口,只顾着说话,周时衍倒是很认真地吃东西,全程没接过话,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她说。

后来看周时衍把碗里的东西吃完了,宿窈又把自己面前没怎么动的那碗蛋炒饭推给他。

她拄着脸,坐在周时衍对面叹气。

“没那么容易的,我妈现在一定恨透了我,我要是敢跟她说我要嫁人,她绝对会剥掉我一层皮。”

周时衍接过宿窈推过来的炒饭,顺带着冷冷淡淡瞥她一眼。

“你不是本来就准备嫁人了,还不挑,随便找个老实本分的就能嫁,你在说那些话的时候,难道就没想过现在这些问题?”

宿窈讪讪地抿着唇,她当初还说过他要是不带她回家,她就随便找个陌生人跟人走呢。

她也就随口说说,就算他当初没有愿者上钩,她也不会真的那么做啊。

之所以会那样讲话,无非是她仗着周时衍的喜欢,赌他会舍不得罢了。

周时衍也大概知道宿窈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可越是知道,他越是宁愿自己并没有那么通透。

人活一世,有些时候该装傻还是要装一下,倘若凡事都斤斤计较,计算得失,真的很难会快乐。

最后周时衍也没再刺宿窈,只是沉默地继续吃碗里的蛋炒饭。

吃的时候,心里挺不是滋味的,这东西可真难吃。

宿窈嫁给他以后,这辈子都别想再让他给她做这玩意了,他抵触蛋炒饭。

宿窈后面也没再说话,就坐在周时衍对面,唉声叹气。

她情绪的低落程度,让周时衍觉得她不是在吃早饭,她是在吃断头饭。

但他还是没搭理宿窈,直到碗里的东西吃光,周时衍才再次站起身,把碗推给宿窈。

“你去刷碗。”

之前他是不会对宿窈这么颐指气使的。

沈如是对周时衍的教育都很好,他们家就没有家务活必须要是女人做的这种观念。

不过这次,周时衍就是想看看,宿窈为了林之遥,到底能委屈求全到什么地步。

宿窈心里还在想着张桂芬跟那个吸血鬼弟弟,完全没体会到周时衍这点心思,抱着碗就去了厨房。

周时衍面无表情地看着宿窈背影,越看眉心皱的越紧,最后又不知想到了什么,眉头又慢慢松开,起身拿着手机去卧室打了通电话。

宿窈处理好餐具出来时就看见周时衍已经换了身衣服,不是早上那种西装革履的律政精英风格了,换了身更休闲的打扮,也有点偏运动风,看上去就像要爬山。

“怎么穿成这样,你今天不用去上班吗?”

周时衍道:“工作可以先延迟一天,今天先去办事。”

说着,又拿起他的车钥匙,见宿窈还在原地愣愣站着,周时衍皱眉。

“还愣着干什么,跟上。”

宿窈下意识往他那走了两步,又茫然:“我们去哪啊?”

周时衍道:“去你家,找你妈要户口本。”

宿窈闻言,悄悄仰头瞥了他一眼。

周时衍这模样,可一点都不像是要提亲的样子,他看着更像是被人欠了钱,臭着脸上门去讨债的。

毕竟是回自己老家,宿窈在路上还是忍不住先通知了一下舅舅,同时又有点担心杜宏图之前威胁她的那些话。

在周时衍车上道:“周时衍,你跟我认识也算很久了,你应该清楚我仇家挺多的吧,用不用我再跟你仔细说说?”

周时衍沉眉道:“从我帮你打官司那一刻起,你的仇家就也同样仇恨上了我,你现在说这些,有意思?”

周时衍做律师这么久,大大小小的案子也接触了不少,要真说仇家,他跟宿窈半斤八两,两人还真就谈不上谁拖累谁。

只是周时衍更有先见之明,他会结下仇家,却也会拓展让那些仇家心生忌惮的人脉,两相制衡下,这才没人敢轻易动他。

周时衍在律政圈本来就算小有名气,后来进了金融圈,拓展出的人脉已经到了连杜宏图都不敢小觑的地步,不然杜宏图在他去慕尼黑为别人公司工作那一年,也不会那样的气急败坏。

周时衍虽然讲话的语气里没什么谴责,但那话里的嘲讽意味也足够让宿窈抬不起头了。

她垂着眼睛沉默了阵儿,才小声说:“不止是那些仇家,还有杜宏图,你如果敢娶我,杜宏图未必会放过我。”

周时衍有些诧异,在他眼里,杜宏图那样的人是跟宿窈八竿子打不着一撇的,这两个人怎么会扯上关系?

他不由得皱了眉:“你跟杜宏图怎么会认识?”

宿窈这会儿也没什么瞒着他的必要了,直接把杜宏图当初几次找她,威胁她离开周时衍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周时衍听完沉默了许久,最后突然一言不发地把车停在了路边。

“原来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你就已经放弃过我好多次。”

周时衍下车之前,对宿窈说:“我现在这个状态没办法开车,需要一个人找个地方冷静下。”

宿窈无措地看着他,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周时衍又道:

“你别说话,也别跟上来,宿窈,我现在思绪好像陷入了一个困区,很多事情想不清楚,你让我一个人静静,也许等我想清楚了,才能知道接下来该怎样面对你。”

宿窈的叙述方式其实是有问题的,她几次离开周时衍,每次考量都很多。

但她在跟周时衍转述时,单单提出的,就只有杜宏图逼迫她离开时,对她说出的那些威胁。

听在周时衍的耳中,就是宿窈和他在一起,杜宏图不愿意看到这个局面就去找宿窈谈话,而宿窈在见到杜宏图以后权衡了一下利弊,毫不犹豫就选择了放弃他,两次。

从始至终,周时衍作为整个事件的当事人,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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