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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潜逃

 

过身来。“至少我希望我已甩掉他们。”他犹豫了一下。现在是紧要关头,他必须马上做出选择。当到这一步时,其实也谈不上做出什么选择,因为他别无选择。“我需要帮助,罗立。我需要一辆他们不认识的车。”

罗立沉默不语。

“你说过如果我要你帮什么忙,可以跟你说。”

“我知道自己说过什么,”罗立温和地回答说“我还记得我说过,如果跟着你的那两个家伙是为了保护你,你应该尽量与他们合作,那才是明智的。”他停了一下“我想我可以断定你没有采纳我的忠告。”

泰德差点儿脱口而出:“我不能听你的劝告,罗立。劫持我妻子和孩子的家伙也会杀了他们的。”他并非是因为怕罗立认为他疯了,才不敢告诉他真相的:大学教授对精神不正常的看法比一般人要灵活得多,他们有时甚至没有精神不正常这类概念。他们宁愿认为人们比较怪或非常怪,而不愿意认为他们精神不正常。他闭口不语的原因,是因为罗立德莱塞斯是那种内向的人,泰德说什么都不能让他信服而且无论他说什么都可能坏事但是,罗立虽然性格内向,却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他还很勇敢泰德相信罗立对保护他的警察、麻雀等一系列的事情很感兴趣。最后,泰德相信——或仅仅是希望——保持沉默是最佳方法。

不过,等待罗立的回答是很艰难的事。

“好吧,”罗立终于开口了“我把车借给你,泰德。”

泰德闭上眼睛,不得不挺直膝盖,以免自己倒下。他用手擦擦脖颈,手上粘满了汗水。

“但我希望如果车子归还时坏了,你要保证修好,”罗立说“如果你是一个逃犯,我的保险公司不会付修理费的。”

逃犯?因为他从保护不了他的警察眼皮底下逃走了?他不知道这是否使他成为一个逃犯。这是一个有趣的问题,他以后会考虑的,等到他不像现在这么焦虑和恐惧时再说。

“你知道我会的。”

“我还有一个条件。”罗立说。

泰德又闭上眼睛,这次是因为他感到挫折:“什么条件?”

“事情结束后,我要知道所有的一切,”罗立说“我要知道你为什么对有关麻雀的民间传说那么感兴趣,以及为什么当我告诉你灵魂摆渡者的含义时你变得脸色煞白。”

“我变得脸色煞白吗?”

“像纸一样白。”

“我会告诉你整个事件的,”泰德咧嘴一笑答应说“你也许会相信一点儿。”

“你在哪儿?”罗立问。

泰德告诉了他,并要求他尽快过来。

他挂上电话,走回门内,坐在一辆校车宽大的保险杆上,这校车不知什么原因断成两半。当你不得不等人时,这是个好地方。从公路看不到他,但他一探身就能看到零售店前的停车场。他四处张望,寻找麻雀,但一只也没看到——只看到一只又大又肥的乌鸦,它正在废车的通道间漫不经心地啄闪亮的铬碎片。一想到半小时前他才刚和乔治斯达克进行了第二次谈话,他就觉得有点儿不真实,似乎那是几小时以前的事了。尽管他一直忧心冲冲,他仍感到睡意朦胧,好像到了上床时间。

跟罗立通话后十五分钟左右,那种瘙痒感又开始出现了。他唱起约翰韦斯利哈丁中的几句歌词,一、两分钟后,那种感觉消失了。

也许这是心理原因,他想,但他知道这不是。那种感觉就像乔治试图在他心中打个孔,由于泰德意识到这一点,他对此就非常敏感。他猜用其它办法与斯达克接触也行,而且认为他可能不得不尝试其它办法但那意味着招来麻雀,而他并不希望那样。另外,他上次虽然成功地窥探了乔治斯达克的内心,结果却是用一只铅笔刺伤了自己的左手。

时间一分一秒过得非常慢。二十五分钟后,泰德开始怀疑罗立改变主意,不来了。他离开断裂校车的保险杠,站在废车场和修车场之间的大门口,不管别人能不能从公路上看到他。他开始考虑要不要冒险搭车了。

他决定再给罗立办公室打个电话,刚走到半路,这时一辆灰扑扑的大众牌小汽车开进停车场。他马上认出了他,连忙跑过去。他想到罗立对保险的担心,就觉得可笑。他认为他能算出这辆车共值多少钱,退一箱汽水瓶的钱就够付赔偿费了。

罗立在零售商店的一头把车停下来,走了出来。泰德惊奇地发现,他的烟斗点着了,吐出大团烟雾,这要是在一间关闭的房间那可真够呛人的。

“你不该抽烟,罗立。”这是他想起的第一句话。

“你不该逃跑。”罗立严肃地回答。

他们两人互相看了片刻,突然大笑起来。

“你怎么回家呢?”泰德问。他应该立刻跳进罗立的汽车,沿着漫长曲折的公路,驶往罗克堡。事情到了这一步,他反而不知说什么好了。

“叫一辆出租车,”罗立说,看看这一大片闪光的废车“我猜出租车经常到这儿拉那些扔掉汽车的人。”

“我给你五块钱——”

泰德从裤子口袋里拿出钱包,但罗立挥挥手。“我带着钱呢,”他说“我有四十块钱呢。比丽让我揣着这么多钱四处跑,连个保镖都不带,真是不可思议。”他高兴地吸着烟斗,然后把它从嘴边拿开,冲着泰德微微一笑“但在适当的时候,我会把出租车收据给你的,泰德,别担心。”

“我开始担心你不会来了。”

“我在小杂货店停了一下,”罗立说“买了一些你可能用得着的东西,泰德。”他身体探进车内,一边嘀咕,一边吐着烟雾,翻找了一会儿,拿出一只纸袋。他把纸袋递给泰德,泰德往里一看,看到一副墨镜和一顶红色棒球帽,刚好遮住他的头发。他抬头看看罗立,非常感动。

“谢谢你,罗立。”

罗立摆摆手,冲泰德诡秘地一笑。“也许我该感谢你,”他说“十个月来我一直在找个借口抽烟。不好的事情倒是有——我小儿子离婚、那天晚上在汤姆卡洛尔家打牌输了五十块钱,但它们都没有真正把我刺激得重新抽烟。”

“这次可够刺激的,”泰德说,打了个冷战。他看看手表,快一点了。斯达克至少比他提前了一小时,也许更多。“我必须走了,罗立。”

“好——很紧急,是吗?”

“我还有一样东西——我把它塞在上衣口袋里,这样我就不会把它弄丢了,这并不是在小杂货店买的,我是在办公桌找到的。”

罗立开始翻他那件一年到头穿着的旧格子运动服口袋。

“如果汽油指示灯亮的话,拐到什么地方去弄罐汽油。”他一边说一边寻找“那是可以重复使用的东西。啊!在这儿!我快以为是拉在办公室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削过的木管。它像泰德的食指一样长,空心的,一头有个缺口,看上去很旧。

“这是什么?”泰德从罗立手中接过来时问。但他已经知道是什么了,他感到自己的思路又清晰了一点儿。

“这是鸟哨,”罗立说,从烧着的烟斗上方打量着他。“如果你认为有用,我要你拿着它。”

“谢谢你,”泰德说,把鸟哨放进前胸口袋。他的手有点儿颤抖“可能用得着。”

罗立两眼在紧锁的眉头下瞪大了,从嘴里拿下烟斗。

“我不能确信你需要它。”他用低沉颤抖的声音说。

“什么?”

“看你身后。”

泰德转过头,在他看到之前,已知道罗立看到了什么。

现在已不是几百或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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