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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灾

 

李白旬出去了一趟,提回来一大袋日用品。

谢今朝的门虚掩着,李白旬没想太多,直接推门进去,迎面而来的是谢今朝不断发出的,像啜泣又像窃笑的细碎呻吟身。

门是对着床尾的,李白旬的角度只能看到床上的四条腿,两条细瘦苍白的在下面,不停的蜷起又放开。另外两条腿粗大笨拙,裹着的肥肉随着起伏的节律波浪似的颤动。

他没发出多余的声音,只是安静的靠在墙上等他们结束。那个胖子经过李白旬的时候瞥了他一眼,不过这种事情有人排队很常见,他也见怪不怪。

李白旬在鼻子前扇了扇风,驱赶走房间里残留的油腻气味,拿着东西往里走。谢今朝张着腿仰躺在床上,在等下一个客人进入。

“去洗澡,我给你带了吃的。”李白旬走到他面前,轻轻的推了推他。

谢今朝没有回答,却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李白旬这时候才察觉到谢今朝的脸色不自然的潮红,瞳孔也微微涣散。

李白旬疲惫的弯腰抓起地上散落的几个针头,针头尖端还沾着一点陈旧的血迹。至少他可以收起这些用过的针头,防止谢今朝在需要的时候从地上捡起一支。

他在谢今朝时不时发出的笑声和哭声中把买回来的各种洗涤剂在一个充作桌面的旧木柜子上排列好,庆幸厕所里还有干净的自来水,开始仔仔细细的清洁起这间无限趋近于死亡的房间,尽量不去猜想任何可疑污渍的来源。

地下室的房间里没有窗户,无论怎样清洁,还是有一种弥散不去的霉味和肮脏感,李白旬身处其中太久,开始烦躁不安。他想把一滩烂泥一样的谢今朝从床上揪起来带回家洗干净,有病治病,对谢今朝说你小舅在天之灵肯定不希望你过成这个样子。

但他清楚自己不配做这个拉他出泥沼的人,迟钝如他也能看出,对谢今朝来说,所有的鼓励与安慰,所有的语言,都太无力了。

他能做的就是现在给谢今朝洗个澡。

李白旬把谢今朝从床上抱起来时,有东西从他两腿之间滑了出来,落在地上继续震动。

李白旬皱着眉头踩碎那个颜色恶心的跳蛋,把谢今朝放进淋浴喷头下,打开了热水。

谢今朝的双腿还是下意识的敞开,李白旬不想看,但还是无可避免的看到谢今朝穴口垂出来的、紫红色的肠肉,诡异的悬吊在两腿之间,让李白旬想起以前参观葡萄酒工厂时看到的那些被碾碎榨干的葡萄残渣。

谢今朝被热水冲击的睁开眼睛,终于把目光移到李白旬的脸上。药物作用下,他的意识混沌,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面前的人到底是谁,哪怕一小时前他才刚刚把李白旬赶出去。

他记得李白旬,尽管所有关于李白旬的画面在同时错乱的出现在他脑海里。谢今朝庆幸的想,只有可卡因作用过的大脑才能容下这么多凌乱的画面。

他想起来了另一张脸,黑白色的照片,摆在卧室的书桌上。那张脸不会再变老了,谢今朝在照片面前摔碎了一个玻璃杯,碎玻璃刚刚划破咽喉,准备扎的更深的时候,李白旬从背后拉住他。

总是从背后,的躺进水里,整个身子都沉进浴缸最深处,睁开眼隔着浴缸里的水看着黎越,呼出一串气泡。

两分钟了,他没有要出水呼吸的意思,黎越入水,咬着谢今朝的下唇让他张嘴,右手习惯性的托住他的下颚,在无所不入的水流的包裹下,缠住谢今朝温软的舌尖,舔舐过他的齿根。谢今朝的犬齿依旧尖利,刮擦过去时会有隐约的痛感。

水漫出浴缸流了一地,好不容易放满的热水只剩下小半缸,谢今朝的胸膛微弱起伏着,时常抵到黎越自己的胸口,而黎越的下体早已发胀,隔着裤子顶着谢今朝的胯部。

黎越没有拒绝的理由。

他们做爱时谢今朝的脸大部分时候都浸没在水里,在窒息的濒死感中不断轮回。谢今朝的身体和最开始不一样了,原本窄小羞怯的甬道变得空旷,进入时肠壁上松弛的肉被推挤的重重叠叠。但这不重要,新还是旧,多或是少,都无法改变谢今朝。

黎越记得在事情彻底变坏前的秋天里的一天,那天天气很热,家里的空调坏了,预约的师傅发生在他和谢今朝身上。

他看见晨光照在昏迷的谢今朝的脸上,谢今朝的眉眼弯弯,唇角上翘,竟然有一瞬间觉得很平静,心中常年萦绕着的焦躁与他难以启齿的不安消失不见。

“你今天请个假,过来看着谢今朝。”黎越去上课前,给李白旬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李白旬犹豫地说:“你还不放他回家吗?他小舅后天要到家了。”

“等他醒了以后,你送他回去。”黎越走前又看了一眼谢今朝,来日方长。

谢今朝做的都是噩梦,醒来的时候剧烈的一颤,惊叫一声,把手上的输液管都挣掉了。

李白旬抽了纸,拽着谢今朝的手腕低头给他擦伤口的血,但不停的有血珠从伤口里沁出,擦的一张纸上都是血点。

谢今朝意识到自己脖子上的铁链已经被解开了,身上也没有任何的束缚。

“你要吃点东西再走,还是直接回去?黎越让我送你。“李白旬放开他的手,投球一样把纸团投进垃圾桶,问。

谢今朝没有搭理他,撑着床坐了起来。光是这一步已经废了他仅存不多的力气,只能靠在床头大口的喘气,身上更是无处不痛,由内而外的疲惫。

他想下床,脚触地时却发现自己站不住,一个踉跄被李白旬及时接住。

“别碰我,你们好恶心。”谢今朝看李白旬的眼里充满敌意,试图推开他。

“我送你回去,你现在这样自己走不了。”李白旬把谢今朝横抱到床上,从门口拎过来一个纸袋。谢今朝自己的衣服八成脏了或者被撕坏了,李白旬来会所的路上给他买了套新衣服。

谢今朝把纸袋里的衣服倒出来时皱了皱眉,小舅在穿衣上很讲究,他们家里绝不会出现李白旬买的这种荧光色运动服。

“不喜欢吗?“李白旬连忙问。

谢今朝懒得搭理他,慢吞吞的换上新衣服以后避开一切有镜面反射的物品,在李白旬的搀扶下逃跑一样的离开了会所,逃离满室令人作呕的道具和不堪的回忆。

站在谢今朝家门口时,李白旬听见里面很喧闹,心里担心是不是谢今朝舅舅提前回来时,谢今朝已经把门打开,几只猫狗瞬间扑了上来。

李白旬认出其中有一只是当时谢今朝带到学校的小狗,正站在两条大型犬后面冲自己呲牙咧嘴,带的一屋子的小动物都对自己展露出了敌意,往谢今朝家里走的脚步也顿了顿。

“别进来。“谢今朝放下手里抱着的猫,冷着脸对李白旬说。他当着李白旬的面脱下李白旬给他买的运动服,嫌恶的丢给李白旬:“我不要你的东西,拿走。”

李白旬看着谢今朝只穿着一条内裤的身体,他皮肤白,淤青和伤痕看着很明显。谢今朝虽然偏瘦,但身材匀称,肌肉线条看起来很舒服,这是天生的,练不出来的。

察觉到谢今朝满脸的嫌恶时,李白旬脸上发烫,马上别回头。

“你还在这里干什么?要我留你吃午饭?”谢今朝尖锐道。

“你生病了,我照顾你。”李白旬支支吾吾地说完以后又补了一句:“黎越怕你出事。”他说完这话立刻就后悔了,他不想在谢今朝面前提黎越。

谢今朝果不其然冷笑一声道:“别逼我放狗咬你。”

李白旬被谢今朝的口气搅得不舒服,往后退了几步,嗫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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