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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女子记事(双重生) 第18

 

头回便指点胡景“要给门房孝敬钱,来日才会放他进门。”二回又说“去了少不了院中丫环端茶递水,又要些茶水费、跑腿钱。”三回又言“主子奶奶身边人要提前打点,来日才会与他好话。”种种由头,回回要钱。胡景知这高门大户里头腌臜事多,回回忍了,只求她早些通禀。却不想,柳妈妈见他每每能拿出银钱来,只当他油水多,恨不得将他吸骨抽髓。最后,柳妈妈找了由头,谎称她去问了她家姑娘,交了赎身银两便放人,直叫胡景将赎身钱直接给她。胡景进进出出几回,皆被柳妈妈拿捏,回回不得见人。最后一次任他前后思量,左右权衡,但无奈没有门路,只得给了。谁知一给,柳妈妈便不见了人影。三七听这缘由涉及了二奶奶的奶妈子,便不开腔了,将才将说的“送佛送到西”抛到脑后,拿眼瞅着陈昌。陈昌听后,也不言是否对错,欲将人留与李婠处置,道:“我家夫人去了庄子散心,你便与我们一道去罢。”胡景连连道谢。后三七与胡景同骑,三人径直往城郊去了。却说这边,今儿早李娟、李妍、李姝三人来了庄子上。李婠得了消息,带了丫鬟婆子等在院门。三人带着一大车温补药材、食材来,挨个儿下了轿,见着人便拉着她手瞧,看着她手上伤口,便要落泪。一旁的丫鬟婆子忙劝慰,几人也知不是说话地儿,随着进了里屋,下人自去整理了药材不提。待坐下,春慧奉上茶水,李婠道:“你们且下去罢,留我们说说话。”春慧点头,领着几个小丫头下去了。待人一走,李妍忍不住泪意:“小妹,苦了你了。”李娟、李姝也在旁垂泪。李婠眼中也含着泪珠儿,拿帕子擦了,笑道:“怎一见我便掉眼泪?”李妍哭道:“果真是个没心没肺的,现下人家都欺负到头上了,还在这傻笑。”李姝也道:“手也伤成这样了,不知失了多少血。照我说就不该依,你今儿便同我们回去,那愚昧地儿,有甚待头?”李娟道:“又在说胡话,这哪合规矩。”李姝道:“规矩规矩,你眼里心里都是规矩,没见着小妹受委屈?”李姝一说上了火,李娟百口莫辩,只说:“我哪能没见?”李婠忙劝道:“怎青急白脸的,原先是我两吵,现下又是你两吵了?”李姝气冲冲地说:“她那规矩大过天的性子,与她说不道一处。”李婠道:“若真的大过天,我今日怕是见不着她。”李婠一说,李姝不吭声了。李婠还想在再劝,李妍道:“自你与二姐姐离了家,两人时不时便要拌拌嘴,这倒更亲近了。”李娟、李姝齐道:“我两一点也不亲近。”李姝笑道:“你瞧,不是又合好了吗?”四人说说笑笑一大半天。到了午时,一起用完了午膳,一小丫头来报,道是二爷来了。李姝现是看陈家人不顺眼,讽刺道:“这才说了几句,倒是我们来得不巧了。”李婠与吩咐那小丫头:“且让二爷在正屋坐坐。”李娟道:“别了,我看咱们走罢,没得让这家人嫌我家没规矩。”李妍起身笑道:“你两人别整日阴阳怪气的说话了,倒是让我打起圆场来了。”说罢,与李婠说道:“我们三便从后门去了罢。老祖宗、大太太、二太太、几位哥哥老爷俱都惦念着你,托我们带了满大车药来,又带话来,叫你有空回去坐坐,受了委屈自有他们在。”李婠道:“他们真这般说的?”李娟道:“那能有假,祖母不时念叨着你。”李婠沉默了半响,冷笑道:“果真应了那句老话‘远的香,近的臭’。”李妍三人见她言语有怨,心中暗自皱眉,只时机不当,不好刨根问到底,只说了句“你勿要多想”后,几人依依不舍拜别。这里陈昌进了院子,见廊檐下站着春慧几个丫鬟。几个丫鬟也见了人,一人忙转身进屋禀报了。陈昌问道:“怎不进屋伺候?”春慧回道:“禀二爷,几位姑娘来看望,现正在里头。”陈昌点头,道:“我去别处逛逛。”他正转头要走,一丫鬟出来,叫住他:“二爷,姑娘请您进去。”陈昌进了屋,见一小丫鬟正收拾小几上几杯茶水,笑道:“几位姨姐怎不多坐坐?”李婠道:“话说完了就走了。”陈昌又见李婠神色落寞,眼望向窗外几支红梅处,似有心事,于是挨着她坐下,笑问:“可是谁惹了你不高兴?”李婠轻轻斜看他一眼,一面起身,一面说道:“哪有人惹我。”陈昌见她起身,伸手欲要拉她,又恐她觉得他不尊重她,放下手,顺势拿起茶碗喝了口。陈昌接着说道:“我这到有桩事要与你说。”李婠见他面上正色,问是何事,陈昌便把书生胡景之事一一说了。李婠愣怔住,她原先做的梦中确也有这一遭,只她也遗忘了是何年何月、谁人会来,没成想这般早。李婠细细听了,问:“那书生在何处?”陈昌回道:“正在院外候着。”李婠点点头,吩咐人请人进屋来。陈昌见了说道:“打发秋灵去认认人便是了,哪要你见来见去。”李婠道:“我有话要问。”说罢,也不理他了,唤一小丫鬟去请人进来。陈昌见她言语敷衍,心中憋闷,心中极不喜他人将李婠看了去,沉声叫了人来立了面屏风。李婠平生最厌烦这些困着女子的礼法,见了这面屏风,加之她方才郁郁,心中冷笑:我是姑娘时见不得人,现下嫁了人,还见不得人?见了面便损了清白,看了一眼便不尊礼法,怎不直接将男男女女自此划开?像是鸟儿与鱼儿,一在天上,一在水中,各过各的,岂不两厢便宜?她也不知在胡乱想些甚,只如此一想,她面上更冷了三分,冷声叫人把屏风撤了。那两小丫鬟才将小心翼翼抬来了扇紫竹屏风,听李婠一吩咐,又见陈昌没言语,左右为难了,没有动作。陈昌端起茶碗的手一顿,脸也阴沉下来。他遂也不发话,自个儿心中怄气,胡乱猜想:她什么意思?莫不是听了人千里来寻,觉得人家有情有义了。心中越想,越发怄气,面上阴沉得滴水。李婠见两小丫头立在原地,又听外头已经引了人进来,叹了口气,挥手让两丫鬟下去了。胡景见了屏风后两影子拱了拱手。李婠道:“先生有礼了,请坐。”又命人倒上茶来。胡景有礼地接过,放在桌上,又起话头从头到尾细细说了一遍,后从怀中取出户籍、路引来,一小丫鬟接了呈给李婠。李婠仔细瞧了,递给陈昌验看。陈昌见着她递来的户籍路引,不知怎地,又高兴了起来,也不计较刚那起子事了。他验看后,便又命一小丫鬟递了回去。此事一来太小、二来他也不喜插手,陈昌索性撂开手,不开腔也不动作。李婠想了想,隔着屏风说道:“此来山高水长,我也知晓其中不易。按理,应即刻让你二人相认。只秋灵是我家人,没有来个人,便不明不白叫她出去的理。”胡景忙起身,拱手回道:“当如此、当如此,还请二奶奶开开恩典。”李婠道:“有几处疑虑让我再三思量。”胡景道:“小生不敢欺瞒。”李婠问:“她五年入了府,怎地那时不见你动作?又怎地现今寻来了?”胡景一脸惭愧:“一则家母有命,莫敢不从;二则家无余产,心有力而力不足。现今——”他顿了顿:“现今家母已仙去,我便卖了田地,凑足盘缠寻到梁州来了。”李婠听后表了哀思,有些许感概,心说:庐陵距此山高水远,他千里迢迢寻来,倒当得“情义”二字。李婠又问:“万一她已许了人家呢?”胡景回道:“若她已为人妇,那赎身银子便给她做嫁妆,若她不愿与我归去,也随她去。”李婠默了默,叫来跟前伺候的一小丫鬟,命她领人下去吃茶稍作歇息,又叫了春慧去请秋灵去,一面又命人叫来柳妈妈。陈昌见她有琐事打理,也不多呆,自去了书房不提。却说这边, 夏菱见窗外天黑沉下来,给李婠送来一小手炉,一面劝了李婠进暖阁去,一面又叫人送个脚炉来。

李婠坐了, 笑道:“还未冬至便这么大动干戈, 真到了寒冬腊月的, 可怎地是好?”夏菱回道:“这几日本该注意着些, 照我说, 那熏笼、火盆也该支起来了。”李婠又笑:“那可得热死我。”夏菱忙在地上呸了三声, 说道:“什么死不死的,姑娘也不忌忌嘴。”一面说, 她想起才刚进屋时,见着个落魄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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