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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女子记事(双重生) 第19

 

知道他想劝她回去,她心里头也知道,明晃晃在外头确实不好,只是又不想立即答应,遂摇头道:“可不想吃。”陈昌喝了口酒,又道:“昨儿我去请安,太太还在说,今年新的几匹料子,要给你们做衣裳,你想不想回去瞧瞧?”李婠又摇头:“给两位妹妹罢,我不愁穿的。”陈昌又找了几个借口,不是家里头新来了个厨子,有新鲜吃食想让她尝尝,就是老太太念叨她了,李婠装作不知道,一面吃酒,一面摇头。如此你来我往,一问一答,陈昌也看出来了。他一时有些好笑,见对方难得使小性子,心头爱极,一边拿话哄她,一边又连喝了好几杯酒,又叫了个小丫头奉上些果子点心来,就着这片风光吃喝起来。接上一回说道, 陈昌暗劝李婠回府,被李婠拒了。在腊八前两日,李婠见已至年关,再不回去, 双方面上皆不好看, 遂叫人打点行囊。于是众人又是一番收拾。

这日, 春慧正指挥着人抬着箱柜出门, 半路上便见秋灵搀着个老妇人进门。春慧便叫了个眼熟的粗实婆子, 嘱咐她盯着人将物件儿抬上车, 那婆子得了吩咐,自是不用再做这些粗活, 连忙答应下来。春慧走上前招呼秋灵:“你怎地站这儿不动?姑娘要回府了,人手还不够呢, 可得盯着她们些, 不然成天的磨洋工, 怕是掌灯了还回不去。”她说罢,又看了眼那病弱的老妇人, 问道:“这位是?”秋灵思及昨儿个春慧说了一番话,此时有几分尴尬, 低声道:“这是我妈。”说罢,又朝她妈说道:“这是姑娘跟前的春慧, 与我一道儿伺候姑娘的。”那老妇人忙与春慧打招呼:“春慧姑娘。”春慧回了声:“伯母好。”又问秋灵:“你们是去见姑娘的?”秋灵避开她目光,低低地“嗯”了一声。春慧见此便心头明了了。她目含讥诮, 嗤笑一声,直骂自己多管闲事, 心说:瞧罢,昨儿个劝人家留下当奴才, 人家面上点头,指不定心里正嫌她是个蠢货!她冷笑道:“姑娘正在暖阁里头,只是这进进出出事儿太多了,少不了人盯着,我抽不开身,叫个人带你们去。”秋灵忙说道:“不必麻烦,我晓得路。”春慧回道:“那哪儿成,来者是客,没有让客人满院子找路的理儿。”说罢,她假模假样地胡乱叫了个小丫头的名儿,也不管有没有人应声。秋灵羞得双颊通红,正要拉着她妈走,又听春慧悠悠地说道:“还说甚‘姑娘给了三十两银子救了我妈,我这条命就是姑娘的’,呵,你说的话,当真是说说便当屁给放了。”秋灵忍不住留下一行泪来,咬牙说道:“这话不假,要是姑娘现在要我一条命,我也能二话不说给姑娘。只是、只是你没在我的处境,我、我……”秋灵也说不出下文来,只管拉着她妈往前走。春慧充耳不闻,见她们从身旁走过,讥笑道:“还未恭贺你,终于脱离了火坑,可以不用给人当奴才央子了。”秋灵浑身一震,快步走开了。春慧等两人走了,冷笑一声也走开了。正此时,大多丫鬟婆子皆被支使着收拾行囊去了,暖阁这边只留了梅儿一个小丫头侍奉。梅儿拣了几块银霜炭自廊下来,眼一抬就瞧见了秋灵,忙招呼:“秋灵姐。”秋灵点头问道:“姑娘可在忙?二爷可在里头?”梅儿回道:“不忙,俩人都在看书呢。”秋灵说道:“我领着我妈来见见姑娘,劳烦你去和姑娘说说。”梅儿听她作此言语,眼一转便想到了前两日有人寻秋灵一事,心中一喜,忙笑着“诶”了一声。她掀帘子进屋,先用钳子将铜罩移开,放了炭火进去,扒拉两下,又将铜罩子盖上,摆弄完,才理了理身上,绕过屏风去与李婠说话。李婠听了人来,忙叫两人进屋。陈昌合上书,说道:“我去侧厅去。”说罢,从一小门去了屋外一侧厅小书房中。这边秋灵两人略等了等,便见梅儿打帘子立在屋门口:“秋灵姐,姑娘叫您和大娘进屋。”秋灵点头,拉着她娘进了暖阁。秋灵低声叫了声:“姑娘。”一面掩泪跪下,她妈也跪下磕了个头。李婠见此忙道:“快快起来。”说着,她绕过书案扶两人起身,“大娘请起。”一面叫梅儿端上茶水,搬来小凳来。梅儿照做,见她们有话说,退下了。待两人捧着茶坐了,秋灵擦了擦眼泪,她把茶碗放到一旁的小几上,跪下道:“日后不能在姑娘身边服侍了,姑娘恩情,我此生怕是报不了了。”秋灵娘含泪,颤着声说道:“多谢姑娘大恩大德,早先便应该来给姑娘磕头的,拖到了今日。先是买了她,又使银子救了我,我们是托了姑娘您天大的洪福,才有我家今日的。”说罢,又磕了个头。李婠去扶人坐下,道:“秋灵待我至诚,我亦是还以真情,无需挂念在心上,日后当我是亲戚家走动罢。”说罢,她又问:“日后你们是如何打算的?”秋灵娘说道:“想着先回庐陵去,一是把她爹尸骨迁了,二是让胡家那小子要回原籍考秀才。那小子是我看着长大的,是个好的,他也失了父母亲族,便与我们一同过活,也有个男丁支撑门户。”李婠含笑听着,听到此处笑容淡了些,瞧了眼秋灵。秋灵娘见此,心中一突,揣摩后忙说道:“秋灵要是不愿意,便让他任我作干娘,姑娘放心,没有‘牛不喝水强按头’的理儿。”李婠又笑了笑,点点头。三人又说了闲话。正此时,又听隔着纱窗,梅儿问:“姑娘,夏菱姐打发人来问,人车皆备好了,问您和二爷可要此时动身?”李婠道:“叫他们先候着。”梅儿应了声。秋灵与她娘一听,坐不住了,直说别耽误了时辰。李婠笑道:“不妨事儿。”她对秋灵说道:“日后再见怕是难,你去与她们几个说说话罢。”秋灵抹了抹泪,应声去了。李婠见秋灵娘身子单薄,面带病容,问道:“大娘病可好了?”秋灵娘道:“多谢姑娘挂念,好多了,只是那次大病伤了根基,现下不时咳嗽、喘不上气来。”李婠听此,叫来梅儿:“你去找夏菱,取些止咳橘红丸来。”秋灵娘忙摆手:“姑娘不必费心,我这病换季就来,过些日子便走了。”李婠道:“那药丸子我也吃着,专治胸满气短、咽干喉痒,疗效好,您咳嗽了,含上两枚,就气顺了。”秋灵娘见推辞不过,只好接了。不一会儿,就见秋灵红着眼回了,两人又谢了又谢,终地离去。李婠这边出了庄门,上了中间一叠翠流金的八宝车,春慧、夏菱、冬青各坐了顶二人小轿,陈昌骑了马护在轿子旁,前后有十多个小厮骑着马打头,中间丫鬟婆子一半走,一半坐在拉行囊的马车上,一路浩浩荡荡往陈府去了。回了院里,李婠与陈昌两人去了老太太、贺夫人请安。老太太见着两人,只当没有割肉放血那回子事,乐呵呵地留了饭,两人推辞不过,吃了饭又往和贺夫人处去。此时,陈蕙、陈茯两姊妹、与贺伯玲、贺仲媛四人,并着些有头脸的媳妇都在贺夫人跟前。贺夫人见着陈昌心头一喜,见着李婠嘴角一撇。自打那陈大夫伏法被斩首后,她也明白过来了,只是她前头误信了奸人,对着李婠,她拉不下脸来,现今又怪李婠掐着时日回,下她面子,面上格外冷硬。陈昌笑着问了安,见着人多,略坐了坐便提了告辞。贺夫人没留人,说道:“你走罢,让你媳妇留下。”陈昌闻言一顿,笑道:“太太留她作甚,她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没得坏了太太雅兴。”贺夫人道:“你当这几个丫头媳妇到我跟前来是逗乐子的?这日子一晃眼就近了腊八,再一晃眼,又要大年了,先不说什么香烛蜡油、馈岁盘盒、衣裳鞋袜、月钱赏银的,就说这州里各家的,京里头的年礼、还有甚酒宴日程、正年的祭祖,这桩桩件件的,哪样不要一一买办调理?你们爷们儿倒是只管吃喝便罢了,里头的弯弯道道没人带着,可理不过来。玲姐儿、媛姐儿几个也是要出阁的年纪,留这儿学学。我年纪也上来了,日后这府里头不得让你媳妇照管?她新进府里,怕是认不全人,正巧今儿来了,她是个没——”“爹”字只吐了半个,众人耳边就听见一声茶盏碎地的声音。众人一惊,闻声瞧去,见是陈昌失手打碎了茶盏,神色不一。陈昌不慌不忙起身行了一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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