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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女子记事(双重生) 第37

 

寿安乐公主府”几个大字,过了影壁,侧门四个阍吏腰配刀,两侧立着。菊生眼瞧着高高门檐,心生几分畏惧,拿帖子上前说了因由。那阍吏并未为难,接了帖子入府,又出来了个面白无须,手拿浮尘的瘦削侍人。李婠见了下车拜见,那侍人问:“你夫家姓陈家?”李婠道:“正是,不知大人如何称呼?”侍人斜眼瞧了人一眼,并不答话,道:“大小主子都等着,随我来罢。”言罢,又唤人抬出顶小轿,一路领着人往谢芳厅去。待落轿,侍人道:“余下人随我来,别处吃喝。”春慧等人见李婠颔首,随他走了。又一媳妇接待出来,两人行了数十步,那媳妇道:“你且在此候着,厅上主子唤你后,我便来叫你。”李婠道了声谢,给了二两银钱,那媳妇绕过一假山不见了身影。此时太阳已西落,李婠立在坡上,朝厅中望去。只见厅中主坐福寿安乐公主一双细长凤眼,柳叶弯眉,着一席青衫,未按品大妆。左下手一席系五六位乡候诰命,罗府大太太在此安坐,右下手一席系几位王妃郡主,身后均立着几位小姐,外厅按主次分坐着众夫人小姐,厅上人皆着素衣,未上大妆,正对是一戏班。未多时,一太监自主位后出,俯身在福寿安乐公主耳边说道:“陈府奶奶请见。”

福寿安乐公主生性厌金铜之类俗物,好雅致,闻言远远瞧了李婠一眼,见其浑身金丝玉绣,心中顿生一分不喜,问:“因何来迟了?”那太监答不出,福寿安乐公主思忖半响,叹道:“罢,来者是客,去请。”太监应诺去了。左右手下席众郡主王妃听此有一问:“哪家人来得如此晚?”公主不知其底细,一旁小侍躬身道:“来人系初来京中车的陈家奶奶,走了左尚罗家的帖子。”罗府大太太正待发话,却见罗英妙本立在她身后,听此越众而出,朝诸位王妃诰命问安。公主见是相熟之人,笑问:“你有话替陈家人讲?”福寿安乐公主此前与罗英妙见过,喜她说话大胆,不畏权贵,罗英妙喜她乃贵妃独女,面和心软,好攀折,两人一见如故,相熟起来。罗英妙笑道:“多谢公主开恩,外头是我表嫂,本来定了时辰一道来,到了时辰我去府上请她,她因起晚迟了,无法我只得先走了。”公主心中生奇,问其原由。罗英妙早知福寿安乐公主喜循古礼,重规矩,自下嫁驸马赵德仁,虽不必侍奉公婆,每每晨昏也要去问安,因而道:“以往在梁州时,舅舅常年在外,舅母性子和软,外祖母又年老不济,没人能挟制她,免了早间昏定晨省,后头表哥进京赶考,府上长辈据都在远处,更没了掣肘,这才起晚了。”公主听此,又添一份不喜。这边李婠远远见原先接待的媳妇回,随她入了厅中拜见,上座众诰命郡主因李婠来迟与罗英妙一席话均不喜李婠,兀自吃喝说话,只当没她这人。反倒公主见李婠一人孤零零行礼祝寿,本欲晾着她,心中着实又不自在,便说了几句宽慰话,又看了回李婠贺礼,才命李婠入席。李婠见此,不动声色望了公主一眼,心说:倒是心软。后随一侍从往厅外去。半路罗英妙追了上来,道:“姐姐怎来得这般晚?”李婠道:“我为何来得这般晚,你不晓得?”罗英妙不想李婠如此答话,僵着笑道:“我又没住表哥府上,又怎么晓得呢。不过万幸公主未曾怪罪。”李婠盯着罗英妙眼睛,道:“那多谢妹妹美言了。”罗英妙心中一惊,只觉自个儿无所遁形,匆匆撇过头道:“姐姐不若与我几个姐妹一道?也有个照应。”李婠自是无可无不可应下。于是两人归坐。其余夫人小姐见人来得晚,又见人衣饰华丽,不免好奇要问,罗英妙自是又避着李婠,暗自又将话说了一遍。李婠心气高,瞧不上这些小伎俩,只当未觉。罗英妙与几个相熟姑娘耳语间,见李婠兀自不卑不亢坐着,视众人指指点点于无物,心中顿感没了趣味,反倒自己如同跳梁小丑般,于是寻了个由头,撂下众人又回了厅上。这里众人吃了回茶,一郡主年幼爱笑闹,又向来与福寿安乐公主相熟,笑道:“光坐着也没甚趣味,不如连句作诗,试试才学?”福寿安乐公主笑道:“我才疏学浅,便做个赏鉴人罢。”其余诸位王妃诰命有下场的,有作壁上观的。那郡主眼一转道:“细数数,连我在内也只有十之一二下场,要外头那些同龄姐姐妹妹也如此谦让,可试不出什么才学来,不如让同龄姐妹都题一首,也不拘什么五言七言,诗啊词的,人多些,则个头二三名初来。”福寿安乐公主笑道:“便依你。”又命人取来一柄玉如意,一只翠钗,一把团扇为彩头。众人请公主拟题,两方谦让过,公主抬头见树梢一弯明月,道:“便以‘月’为题罢。”于是有太监再厅外传旨,众人应命。待一炷香后,小侍收拢稿纸到后间厘清,期间罗英妙借更衣为由也退出厅外。不多时,内侍已将诗词挂竹架上,置厅中。公主起身离席,一一看去,其余诰命郡主也起身离席。正裁夺头二三名间,那郡主指着其中两首诗拍手笑道:“有趣有趣。这两首词尾句相似,大不差哩。”众人早瞧出这蹊跷,只均都当作不知,如今被一人叫破,其余诸人面色各异。公主笑道:“倒是今儿这题定得俗了些,古人今人咏了没十万也有八千了。这么多诗词,今日你咏一个‘团圆夜’,我题一首‘团圆夜’,你咏一个‘痩月’,我题一首‘痩月’的,前人今人说尽了,现今又来两个的撞了巧思的,又是有的。”其余人也称是。偏偏那郡主有股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劲儿,说道:“如此一来,也择不出名次来,不若命人将二人叫来问问?”说着,又凑上去看这首诗题名,笑道:“巧了巧了,你们瞧,这两人道眼熟,怕是有一桩官司要打。”众人望去,只见一人是罗英妙,一人是李婠。却说这郡主回身正瞧见立在后首的罗英妙, 笑着招手道:“你来。”罗英妙忙笑着上前。郡主指着两首诗尾句道:“你说说,是如何想到这句‘月霜天’的?如何又与李家小娘子的差不离了?”罗英妙早备了一番说辞,笑道:“去岁陈家人来京里,我与她处一道儿, 闲来也说过一两首诗来着, 这‘月霜天’正是那时偶有所感得了这么一句, 没成想, 我两在这儿撞上了。”郡主若有所思道:“县官断案不听一面之词, 如今听了苦主的话, 还不快快再去请李家小娘子来分说。”公主拦住人,笑道:“太白诗中有‘山随平野尽, 江入大荒流’,老杜也句‘山随平野阔, 月涌大江流’”, 相似者多, 是常有的事。”罗英妙也怕人进来了说个一二三来,自个儿漏了底, 极力劝道:“不过一两句重了。芝麻点子大的事,莫坏了诸位雅兴。”其余诸位也纷纷的劝解。郡主听了冷哼道:“什么大事化小, 小事化了。你们个个都和稀泥,当和事佬。自以为是圣人了?我看不如让人来分说, 还人清白才是大善。”公主道:“什么清白不清白?圣人不圣人?哪个又说什么了?小孩子心性。本就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如何是你说的那样了?”郡主眼一转, 道:“我见几十首诗中,独这两首出彩些, 究不清因由,哪个作头名?”公主点头道:“两首只在伯仲间。”后思忖片刻, 定了罗英妙的诗为首,未说原由。郡主道:“面上瞧着在伯仲间,细思这头名前三律不抵另首来得妙。”公主气道:“横说横对,直说直对。我是收拾不了你,回头我让能收拾你的人来,罚你三天不准出门。”郡主听了,气闷在一处不搭话了。公主命人将彩头赐下。作诗毕,又吃了回茶,外头有人来请席。公主又让入席,月上中天方散。李婠也回了府。次日,便命人送帖子至公主府上拜见,公主以宴后事忙拒了,再一日,又送上帖子,公主又以身体不快推了,此帖子连送六日。一时巷里巷外、街头结尾皆知有位陈家奶奶巴望公主高枝不着,正闹笑话。陈昌在外行走,又逢内转授官时,正四下打点门路,有听了些闲言碎语的同行子弟就劝他另择娶佳人,陈昌不言语。又有因此事瞧不起他的,陈昌也不见恼。这里有一同行人名唤李留金,系陈昌同期,名次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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