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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节

 

卢仚一上楼,就看到了这等精彩的景象。

他顿时放声大笑。

这群贤才,显然是白长空找来配合演戏的了,看他们这模样,他们对白露哪有什么真的‘慕艾’之心?

卢仚不笑还好,他这一笑,他在皇城里修为大进,不提无量归墟体凝聚归墟仙元带给他的强悍实力,就他数次淬炼强大后的肉体力量,也已经是超凡脱俗的存在。

一阵大笑犹如巨钟轰鸣,震得顶楼的水晶窗‘嗡嗡’直响,几张悬挂的大纸‘哗啦啦’直抖,那些装模作样的文士、贤才们,十有八九被巨大的笑声震得头昏脑涨,忙不迭的捂住了耳朵大声训斥。

“哪里来的狂徒?退去!”

那些被请来做评判的文士中,一名年过七旬,保养得极好,精气神极佳的老夫子站起身来,朝着卢仚一声大喝。

这老夫子的武道修为,怕是也在拓脉境十重天以上。

一声大喝宛如平地炸雷,空气中荡起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水波般涟漪,当面朝着卢仚轰了过来。

卢仚的笑声越发洪亮。

他的嘴巴前面,也有一圈圈波纹向前冲出,老夫子的呵斥声被他的笑声震得稀碎,开口呵斥的老夫子面色一白,身体一晃,狼狈的向后踉跄了两步,差点没一头栽倒在地。

“狂徒!”数十名士齐齐起身,一个个脸色发白,指着卢仚放声呵斥。

“呵,呵呵!”卢仚轻笑了几声,背着双手,深深的盯了一眼脸色变得极其扭曲的白露。

在皇城里,他已经换下了守宫监将军的守宫红袍,换上了大胤朝宗室封君才有资格穿戴的暗银纹鲲鹏扶摇大紫袍。

但凡对大胤的礼制稍有了解的人,都会认出来,这一裘紫袍意味着什么。

神武将军们鱼贯而上,手持各色仪仗登临顶楼。

节杖、九曲青罗伞,金刀银剑等光华耀目,每一件都透着一股子浓烈的,名曰‘权势’的味道。

三十六名衣甲鲜明、身躯魁梧的神武将军往卢仚身边一站,那些名士一个个面色骤变,呵斥声戛然而止。

“唷,热闹着呢?”卢仚向白露拱了拱手:“为霜妹子,有一阵子没见了。本来今天没想上来搅和你的好事,但是你的仰慕者,把下面大街都给堵死了,我只能上来看看热闹了。”

白露颤巍巍站起身来,盯着卢仚身上的紫袍,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卢世兄……果然,卖身求荣,你是得逞所愿了?”

“牙尖嘴利,该打!”卢仚笑着指了指白露:“但是我做人,有个原则,那就是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打女人。但是刚刚我揍了个男人,叫朱钰的,半张脸都被我抽碎了。”

白露的脸色惨变,她想要询问清楚,但是此情此景,当着十二位‘追求者’的面,她怎可能开口询问朱钰的情况?

卢仚笑着,走到了几张悬挂着的大纸前。

他看了看上面抄录的诗词,点了点头:“哦,《君子之德·咏梅》,嗯,光鲜亮丽的牌坊,君子之德……呵呵,不要是专门做下三滥肮脏事情的伪君子就好。”

“你,放肆!”十二贤才中,一名华服青年指着卢仚怒叱。

“呵,呵呵。”卢仚笑了笑,抢过了一名文生手中的毛笔。

直面,文采压迫(2)

卢仚站在一张雪白的,尚未有人落笔的大纸前,声音洪亮,缓缓说来。

“小子卢仚,出身泾阳卢氏旁支,无煊赫身世,也无闻达之名。生平所愿,并不宏大高远,无非是,农妇,山泉,有点田,缸内有米,身上有衣,一日三餐,无病无灾,则此生足矣。”

十二贤才齐声冷笑。

刚刚那华服青年见卢仚不搭理自己,只顾自言自语,他气急败坏,厉声喝道:“卢仚,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么?”

“放肆!”鱼癫虎‘铿锵’一声拔出佩刀,刀指青年厉声喝道:“天子节杖在此,谁敢对公爷不敬,是要造反,想要被抄满门么?”

华服青年,十二贤才紧紧闭上了嘴。

鱼癫虎冷笑一声,手腕一旋,佩刀重重插在了地板上,直入地板一尺许。

白露的面色越发扭曲僵硬,脸色发青,身体微微的摇晃着,双眼一阵通红——‘公爷’?

杀千刀的卢仚!

他怎么成了公?

如果他成了公,白家这几年费尽心思的污他名声,一心退婚,以及后来的这么多小手段,究竟是图了个啥?

不就因为卢仚是个破落户,朱钰是圣人苗裔嘛。

朱钰固然是圣人苗裔,但是朱氏如今的爵位,也不过是一个‘公’!

这个‘公’位,除非朱崇这一房的嫡系子孙死绝了,否则怎么也不可能轮到朱钰头上。

可想而知,朱钰就算借着朱氏的力量,能够在朝堂上登临高位,但是他想要成为‘公’,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白露,白家,选择了履行婚约,认认真真的将白露嫁给卢仚。

岂不是,今日她白露,已经可以穿着超品公爵夫人的诰命衮服招摇过市,羡慕死身边的这群‘闺蜜’小婊子了?

白露的身体晃了又晃,坐在她身边的长腿少女眯了眯眼,一把抓住她的腰带,将她按回了座位上:“堂姐,你发什么呆,坐下,且看看我们这位新晋的,享受宗室封君仪仗的‘公’,能作出多好的诗词嘛。”

长腿少女笑颜如花,甚至很慷慨的朝着卢仚抛了个秋波。

白露的身体又是一哆嗦。

卢仚封公了,而且,享受的是宗室‘封君’的仪仗。

可见,卢仚简在帝心,他一定是得到了天子的极大恩宠,才有这样离谱的际遇!

卢仚向那长腿少女笑着点了点头。

这丫头,不就是前两天熊顶天袭杀他的时候,坐在白家墙头,嗑着瓜子看热闹的那位么?

这姑娘,有点意思。

而且,她是白露的堂妹?

卢仚手持毛笔,曼声道:“奈何,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人生坎坷,不过如此。其中细节,关系人家名节,小子就不在这里赘述了。”

‘关系人家名节’!

这句话一出口,白露就好像被雷轰了一般。她直勾勾的盯着卢仚,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卢仚什么都知道了’!

下一瞬间,她双手在袖子里死死握拳,告诉自己:“卢仚一定要死。”

卢仚继续说道:“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小子的经历,可用惊涛骇浪来形容,人生之危险,人情之冷暖,人性之不测,真是让小子一颗心,千疮百孔。”

“所以,诸位咏梅,多咏其高洁,而小子,独说它之‘孤傲’!”

转过身,面对大纸,卢仚在身边的砚台上沾了沾墨,用在大胤朝前所未见的‘瘦金体’,铁笔银钩间,一首词在大纸上冉冉出现。

“这字!”有名士嘶声惊呼。

“这词!”有几个名士猛地朝着卢仚这边扑了两步,然后突然醒悟自己的立场,又讪讪的停下了脚步,但是一双眼睛喷着精光,直勾勾的盯着卢仚的笔头。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着风和雨。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十二贤才中,一名衣衫略显寒酸的青年大声狂笑:“卢仚,你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你就算争春,你能争得过谁?”

这青年双眼通红,咬着牙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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