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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节

 

“那我来一点。”

祁夏哼,“小妮子。”

她?给她?倒了几口,随口问:“过年怎么说?和楼上那位回申城?”

尤音抬到嘴边的酒杯一停,继而?继续,浓烈辛辣的酒精味扑鼻而?来,祁夏大笑:“你还以为是鸡尾酒呢,慢着些。”

尤音像小狗一样吐着舌头,等喉咙里的辛辣淡去些才说:“怎么这?么辣!”  “这?是威士忌,你说呢。”

缓过来,又有点喜欢那个上头的快感,再?次小心?抿了口,这?回速度慢下来,开始尝到酒的味道,甘美醇香,后劲细腻绵柔。

等喝高兴了,去回答那个被故意?忽略的问题:“不回,我和他没关系。”

这?是祁夏第一次问起席庭越,她?不像爱好?八卦的赵小桃她?们,祁夏成熟通透,即便不问,她?也仿佛看透她?和席庭越之间的关系,不好?奇,保持边界。

尤音喝完最后一口,把酒杯往前?推,“还要。”

祁夏给她?倒了。

倒了她?却不喝,只捧在手里,轻声说:“姐姐,他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男朋友,”尤音停顿,唇边漾出笑,“不是,不是男朋友,是前?夫。”

祁夏眼里显露讶异。

尤音花了五分钟,把她?七岁后经历的一切全告诉她?,说完,低下头抿了口酒,“就是这?样,我现在恨他,我们没关系。”

祁夏沉默。

好?一会,酒杯又空,她?再?推过来,“姐姐,还要。”

祁夏看着那迷蒙眼神,庆幸只给她?倒了两口,“还真当?水喝了你。”

“第一次嘛。”

祁夏感慨,“真是千金大小姐,看来席家把你养得挺好?的。”

等了一会等不到回应,再?看去,看见小女?孩闷闷不乐的一张脸,她?笑了笑,“怎么,不是啊,不是你自己说的放下了?”

祁夏总是这?么直接,尤音败下阵,“好?吧,还是有那么一点放不下。”并认真跟她?讨论,“这?是养得好?吗?你说谁二十三?岁了连门都没出过?飞机也没坐过。”

祁夏说:“尤音,我们撇去你父母那件事不谈,这?十几年你所享受的生?活是不是别人一辈子都挣不来的?如果没发生?这?些事,你现在的生?活又是怎么样?住大别墅,做饭有阿姨,出行有司机,钱永远花不完。”

“你觉得不快乐,可多少人想要你这?种不快乐?在可以堪称苦难的生?活面前?,钱才是最重要的。”

“照你的意?思,席家或者席庭越并不限制你的生?活,也不干涉你的梦想,尤音,你想想,是不是你自己困住了你自己?”

尤音安静坐着,长长的睫毛垂落,视线往下。

这?些话像一锤重锤敲在她?心?上,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过。

她?心?里知道,席家这?么多年在物?质上并没有亏待过她?,爷爷也是真把她?当?亲孙女?疼。

祁夏继续说:“但是我们永远抛不开你的父母,席家对你的好?起源本身就不正当?,所以尤音,你没有做错,不能因为他们给你提供了物?质就忽视他们所犯的错,你有资格恨他们,不必因此愧疚。”

尤音眼眶渐红。

是的,她?没有做错。

祁夏望过来,“不许哭啊,我这?可没有纸巾给你擦泪。”

“有,在你后面。”

“没地?方?扔垃圾。”

“姐你好?烦啊。”

祁夏笑:“行吧行吧,哭,怎么哭都行。”

尤音用手背抹了抹眼角,骄傲起来,“有什么好?哭的,我才不哭,下次再?见那个讨厌的人,我非得打他一顿。”

“可以,我支持你,打不过我叫人。”

“哼。”

祁夏轻轻笑,拿起酒杯碰了碰她?的,“尤音,过年要不要和我去看看我弟?在北城下面一个小镇子。”

尤音问:“那里可以放烟花吗?”

“当?然。”

从祁夏家离开,尤音如获新生?。

这?是第一次,可以跟人倾诉所有。

她?怔怔在沙发上坐了许久,开着的阳台吹进来冷风,吹过她?喝了酒发热的脸颊,好?舒服。

手上温度也冰凉,她?摸摸自己的脸,冷热交融,也好?舒服。

刹那间“啪嚓”一声,整间房子陷入黑暗。

明暗交替的瞬间“失明”让人慌乱,尤音镇静两秒,去摸茶几上放着的手机,手机还没摸到,门铃先响,一阵一阵,十分急促。

她?以为是祁夏,眼睛也慢慢适应黑暗,能视物?了。

“来了来了。”尤音小心?去开门,门一开,被门前?高大身影笼罩住。

席庭越就着月光看清她?脸,微微放下心?,恢复冷静,心?跳慢下来。

“停电了。”

半个小时前?还说见到这?个人得打他一顿,尤音自然没什么好?脸,“我当?然知道停电。”

“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尤音说着要关上门,他伸手拦住,“喝酒了?”

尤音瞪他,“你管我?”

拉门,可哪拉得过他,尤音再?瞪去,“席庭越!”

“还有事。”他低声说:“我明天回趟申城,我我妈让我问问你跟不跟我回不回去。”

尤音深呼吸,捏紧拳头,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语气倔强:“我不回。”

一高一矮相对而?立,周围漆黑一片。

临近年关,过年气氛渐浓,小区里都是物?业挂的红灯笼红福字,这?会停了电大家也都不抱怨,有的甚至一家人下楼去散步闲聊,热闹异常。

三?楼楼梯口的安静显得突兀。

良久,席庭越出声,“好?,注意?照顾好?自己。”

……

除夕这?天早上十点,申城飞北城的最早一趟航班落地?。

过年,方?特助和陈叔都在申城,席庭越坐出租车到市区。

抵达小区门口,从后备箱里拿过小小的商务行李箱,进去。

到三?楼,敲门,敲了三?遍都无人回应,他以为她?出去了,发消息:【在哪?你朋友让给你带了东西。】

仍旧是没有回复,席庭越转而?去敲对面屋子,这?下有脚步声了。

可开门的却是另一个面无表情的男人,盛则复懒懒瞥他,“干嘛?”

“人呢?”

“问我老婆还是你老婆?”

“”

盛则复叹气:“走了,回乡下去了。”

“谁?”

“我的,和你的!”

席庭越蹙眉,思考几秒后问:“哪个乡下?”

盛则复双眼一亮。

尤音是两天前到的小镇。

小镇有个很好听的名?字, 叫紫荆镇,镇如其名?,山清水秀, 即使是冬天也能看见山上一抹抹绿。

祁夏说这?是她的故乡,是她生活十几?年的地方,来了这尤音才知道祁夏没什么亲人, 就她和她弟弟两个。

她弟弟患的是精神分裂,还伴有双相情感障碍, 情况时好时坏, 好的时候跟正常人没什么不同, 坏的话最严重得拿绳子绑着。

祁夏跟她说这?些?的时候怕吓着?她, 还特地补充说这?几?天他状态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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