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
她双手疼痛不已,低头看去,手臂被包成了一个木乃伊的样子,空气弥漫着医药难闻的味道。
周围一片陌生,看样子像是一间普通的酒店房间,但是很大。
此刻是夜晚,室内开了空调,凉凉的正合适。
余清韵看到自己床头柜旁放着熟悉的黑色背包,她下床艰难地拉开背包拉链,查看背包,背包仍然湿漉漉的,但比之前好多了。
风霁月的头颅还在里面,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这又是哪里?睡了一觉就逃离公交车了?
“你醒了,”风霁月出现,“你后面发烧,那群人开车带着你下山,然后送你来了这里。”
余清韵说:“开车?”
风霁月说:“嗯,开车。”
“那辆鬼车?”
“嗯,而且开到县城以后,那辆车就消失了。”
余清韵并不意外,毕竟是鬼车。她把自己在梦中的事告诉给风霁月,想听听他怎么看的。
“恭喜你又多了一样诅咒,”风霁月说,“好奇你的新诅咒吗?”
余清韵好奇,但她不能在风霁月面前表现出来,她直觉告诉她这个新诅咒跟鬼车有着直接联系,她不想再当着风霁月的面展示自己的新诅咒了。
她摇头,准备继续躺在床上睡觉。
“既然你醒了,”风霁月说,“或许你能清理一下我的头颅。”
“……”余清韵心里叹了口气,“我的手现在这个状态怎么帮你清理。”
“……”风霁月说,“是我考虑不周。不过你很快就能帮我清理了。”
余清韵翻了个身继续睡,闭上了眼,没有理会他。她那些伤一看就是需要好多个月慢慢休养生息,很快?想的美。
风霁月此刻有些好奇得过头:“你这里倒是新奇,这些都是些什么东西?”
寺庙里的客房设施并没有酒店房间来的齐全。
“这是空调,这是电脑,这是电风扇。”
“现在的世界越来越有意思了,”风霁月说,“只是我现在没有实体,碰不到这些东西,不知道该如何操作。”
他可惜了一下,消失了,没有再打扰余清韵。
余清韵一觉醒来,床边坐着潘妮在给她削苹果。
“你醒了,”潘妮说,“你的伤不好去医院,解释不清,我们合计让刘思华去药店给你买了点药包扎了一下。”
原本刘思华还坚持让余清韵一定要去医院,因为这个伤势真的太严重了,极有可能手会废掉,可没想到天亮以后开车到县城里,刘思华就发现余清韵的伤口在极缓慢的,但能肉眼感知到的恢复,结合余清韵神秘的身份,或许人家体质和他们普通人不一样,倒是省了去医院的麻烦事。
“嗯。”余清韵挺满意他们处理方式的。
这一天里,柳南风,刘思华,陈杰和李仁贵又陆陆续续来看余清韵。
柳南风和刘思华首先给余清韵道歉。
这两个男生说希望以后余清韵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找他们,虽然他们撞邪后没有什么用,但在现代,自身技能还是挺有用的。
余清韵也没客气,她对柳南风说:“我需要你帮我查两个电话号码的主人。”
柳南风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帮上忙:“号码是多少?”
余清韵把父母两人的电话号码给了柳南风,柳南风点头,说过一两天就能给她信息。
刘思华那边倒是暂时没什么是余清韵需要的,他给余清韵留了自己的联系方式,走了。
柳南风办事效率很快,第三天上午就来找余清韵,顺便告辞。
他带来的结果有些在余清韵的意料之内:“这两个号码是空号。”
余清韵点头,柳南风和潘妮向她告辞,互相都留了联系方式,走了。
当晚,余清韵看着手机屏幕里的电话号码良久,屏幕亮光映在余清韵的瞳孔之中,分辨不清其中情绪。
余清韵摁下其中一通电话号码。
“母亲”两个大字出现在屏幕正中间。
夜深人静的午夜,这通电话被打通了,里面传来电流的滋滋声。
“妈,”余清韵说,“我可能要在这边玩上一阵子,过段时间再回。”
“……滋滋,”那头的人声音失真,“好……那你早点回回回回回……滋滋。”
最后一刻,电话像是出现了故障,那声“回”字一直伴随着电流滋滋声重复不断。
“回回回回回……”
余清韵颤抖着手,无视那头的动静:“我先挂了。”
她挂了电话,赶紧把手机甩向床铺另一边。
手机屏幕朝下,压在床铺被套之上,细缝之中隐隐透露着屏幕的微光,像是一个会吃人的怪物。
父母有问题。
余清韵慢慢平静下来,重新拿起手机,关机,放在自己枕头底下,她拆开绷带。
手上微疼,那些细碎的,被玻璃割伤的伤口此刻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有个别严重的还留有一点浅浅的伤。左手骨头扔隐隐作痛,紫色肌肤表皮隐隐参夹着黄色,但并不妨碍日常行动。右手那被鬼婴咬穿的手掌好的更快,居然已经有血肉回填,虽然还疼着,但可以正常使用了。
怎么样看,余清韵都发现自己的自愈能力有些快的过头了,简直非人类,幸好没去医院。
余清韵简单擦了一点刘思华临走之前给她买好的对应药物,然后缠好绷带。
风霁月早在看到余清韵的手能活动了,就让她给自己清理头颅,换个新的衣物包裹自己。
那晚风霁月又是好奇的让余清韵给她展示一下电视怎么操作的,余清韵胡乱操作了几下,打开,换频道,调节音量。
余清韵弄完这些就睡了,次日一早醒来,她总觉得周围有些东西不太对。
她观察寻找着周围那些东西不对劲,最后盯了电视片刻,摸了摸电视,摸到一手温热。
晚上只有余清韵一个人睡在这间房里,是谁会半夜开电视?只有风霁月。
看来他还不知道电视使用过后温度会上升。
余清韵心下微冷,这个风霁月说自己不是实体触碰不到物品是骗她的。
她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继续像往常一样,吃饭,睡觉,换药。
这几天的生活过得跟米虫一样可滋润了。
李仁贵大老板不缺钱,他包了余清韵的药费,酒店住宿费,日常开销,还送了余清韵一大笔钱。
这些都被余清韵理所应当地收下。
好歹也是救了李仁贵一命,他的命确实也值钱。
李仁贵带着陈杰和余清韵交换联系方式,叙叙旧后就去忙着陈杰转学的相关事宜,余清韵后面几天没人来找她,乐得清闲。
她日常一觉睡到自然醒,醒了叫客房服务送餐,然后刷手机,换药,继续睡。
风霁月有些看不下去了。
“你不好奇外面的世界吗?”风霁月说。
余清韵把脸从手机屏幕中抽离,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风霁月。
风霁月乐于享受,而且很喜爱现实生活中的各色景致,放在现代肯定是个活脱脱的现充。
余清韵继续看手机,说:“不好奇。”
她都活了将近二十年了,怎么可能还好奇这里的街道。
风霁月深深地看了一眼余清韵,后面几天没有再出现。
余清韵没理会,继续看着手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