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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

 

“他以前经常回?”

“也不经常,但没有隔这么久的。”

话音落半,车从立交桥拐了下去。

沈含晶对路不熟,趁红灯多看两眼导航,又听罗婶在旁边提道:“晶晶啊,你劝一下徐凛,让他偶尔还是回去吃个饭,看看他爷爷。”

人老就怕没钱,怕孤独,老爷子不缺钱,只缺人陪,尤其这个亲孙子,是他特别看重的。

“虽然两个人总是吵架,但能看到人,老爷子心底总还是高兴。”罗婶总结。

沈含晶不笨,很快听出里面的意思。

罗婶是在教她,一个不被长辈接受的“孙媳妇”人选,该怎么讨好老人。

路口黄灯转绿,沈含晶没有即时回答,按导航的指示,就近找了个地方吃饭。

等菜上来后,她才继续刚才的话题:“徐家爷孙,关系一直不好吗?”

罗婶摇摇头,咬断菜杆说:“以前不这样,老爷子虽然一直比较强势,但徐凛也听话,所以爷孙两个也是一慈一孝。”

关系变差,还是小辈忤逆的开始。

最开始,好像是留学的事。

徐凛读国际学校,上的也是国际班,早就规划好要出国的,但到高三末尾,一向听话的他,却坚持要留在国内上大学。

也是那回,爷孙两个有了比较大的争执,再后来突然有一天,就出了私奔的事。

这就又回到沈含晶身上了。

她叫了杯百香果柠檬水,吸管咬嘴里听罗婶说话,在听到罗婶回忆私奔的事,忽然联想起现在的徐知凛,不由扑笑了下。

为情私奔的恋爱脑,怎么都跟现在的扑克脸联想不到一起。

反差感有点过强了,她不禁怀疑:“真是我拐他的吗?他怎么这么听话,说走就跟我走了?”

放弃优渥生活,跟什么都没有的女朋友跑得老远,这种事情听起来真的很玛丽苏,很不真实。

罗婶被问住,这个她哪里说得清,小情侣为爱犯起狂来,大概也不存在谁拐的谁。

到现在脑子记得比较清楚的,还是徐凛从广府回来以后的事。

那时候的徐凛,被抽掉魂一样,站他旁边说话都听不见。

饭吃得少,人也瘦得厉害,两道肩嶙嶙峋峋的,像小山一样。

当然也有不沉默的时候,情绪最激动,还要数跟老爷子吵架。

他粗声粗气,两只眼睛黑涔涔的,那种不顾一切的倔,迸发着陌生的戾气。

“唔……”沈含晶吸口饮料,手指在腮边点了点:“那后来呢,他怎么变了?”

“后来……”罗婶想了下。

具体变化说不太清,只是学虽然继续上了,但一天天的,徐凛比以前更不爱说话。

到他大学准备毕业的时候,好像an有个什么酒店品牌的评星没通过,要摘星降级。

不巧的是那段时间老爷子手术排期,没精力管公司的事,他就出面去处理了。

商业上的那些罗珍不懂,只知道这事好险解决了,徐凛开始接管公司,但跟老爷子的关系也越来越差,经常为了工作的事吵,祖孙两个跟仇家也差不了多少。

后来身体原因,老爷子住进疗养院,公司也就不怎么管了。

纯当八卦的话,在沈含晶听来,这些过往听起来还挺有意思。

看罗婶说得口干,她给加点茶,半开玩笑说:“那也不见得是坏事,出去一趟,徐少爷成长不少。”

加完茶,有服务员端着托盘过来:“打扰一下,这是您的辣鸭脖卷菜。”

菜到桌上,沈含晶看了眼:“我们没叫这个。”

“呃……”服务员马上查看菜单:“对不起对不起,上错了。”

菜被端走,上到隔壁桌。

都是卡座,中间隔着一道半人高的档板,旁边食客是对情侣,说话声音有点大。

“你怎么叫辣菜,不是刚纹完身吗?”女方问。

“对啊,”男的回答说:“痛得要死,我以形补形。”

“补什么形?你不是纹肋骨旁边?”

“没有,我换成后面脖子了,那地方割骨头一样,就改成脖子。”

“嘁,孬种。”

后面开始嘻嘻哈哈地笑,沈含晶看了眼手机,想到做完后的第二天清早,在徐知凛身上发现的那串纹身。

刚开始以为贴纸,所以她挠了两下,没想到是真的。

还纹在肋骨,看来挺能忍痛。

吃完饭,沈含晶送了罗婶,自己也回到家。

打开家门,玄关就看到高尔夫球具,徐知凛上回忘记拿走的。

房子里是熟悉的空荡,一个人也没有。

她有点累,躺床上缓半天,手一挥,打到个坚硬的壳子。

嘴里嘶嘶叫痛,沈含晶把东西拖过来,是一本日记。

鹅黄封面,上面有简单插画,是她以前写的,翻找自上回从罗婶那里取的旧物。

这本已经看得差不多,她拿着翻两页,又起身去找另外的。

几只箱子,里面基本都是书,还有不太大的手工,甚至一幅十字绣,再就是日记。

日记都是带锁的,密码已经记不得了,她随手挑了一本,把锁带剪开,带回床上继续看。

日记内容不多,每页都只有几行,而且不知道该说谨慎还是什么,居然找不到跟徐知凛有关的内容。

心里有点好笑,沈含晶走马观花地翻动着,在看到当中某一页的时候,忽然停住。

指尖在那一行字摸来摸去,越看,越觉得眼熟。

闭起眼想了想,沈含晶拖过手机,滑动相册找到不久前偷拍的那张。

照片放大后,跟日记上的字对比过,果然一模一样。

没能控制住,沈含晶笑着往后躺,呈大字型,看着屋顶越笑越奇怪。

到最后,人又笑又咳,日记慢慢盖到脸上。

接近开业,后面一个多星期,沈含晶再没有休息过。

布场,礼仪,流程,宣发,哪一样都不能出错。

这天开小组会议,再次核对宾客名单时,她问江廷:“徐总来不来?”

来干嘛?这句江廷差点脱口而出,但当这么会议室多人的面,他还是尽量正色:“回头我确认一下。”

沈含晶先是点头,再又摆摆手,偏过头咳两下:“不用了,晚点我自己问他。”话没说完,又是一阵咳。

肺都快咳出来了,等会议结束,江廷文件夹挡住口鼻:“你搞什么,咳成这样不去看医生?”

沈含晶喝口水顺顺气:“没事,快好了。”

不知道哪里来的信心,总觉得小毛病抗抗都能过去,江廷看一眼桌面:“你还吃辣条?”

沈含晶看了下,确实有一小包辣条,她拿起来:“同事给的,我不吃,你要不要?”

江廷当然不吃:“久咳不治,你小心支气管炎。”

说完,皱眉走了。

沈含晶也打算走,水杯电脑,收拾好东西正要离开,视线再次划过那包辣条时,心念一动。

她重新坐下来,把锯口撕开。

大红的包装,辣度不低,鼻子底下一闻,浓浓的呛味。

手机电量充足,沈含晶解锁,点进通讯录找到号码,点了呼叫。

等待音响起,漫长的嘟声中,终于接通。

“喂?”她主动打招呼。

“有事?”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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