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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谢行止去捏裴璟下巴,啧啧道:“从哪儿学来的勾栏样子,还说什么‘和谁睡不是睡’,怎么这么浪?不会真是狐狸成精吧。”

裴璟被捏住下巴,嘴长不大开,只能嘟嘟囔囔的辩解:“我没有…我不答应,他总不能霸王硬上弓吧…何况”裴璟眼珠转了转,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他怕继续说下去谢行止又要借机教训他,干巴巴地收了声。

他觉得谢行止同陆广谦做的事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他被谢行止拿捏住把柄威胁,不曾考虑过他的感受。只不过谢行止比起陆广谦太过于耀眼,家世相貌文采无一不好,这层柔纱滤镜给交易的本质蒙上了漂亮外皮,让人觉得仿佛是可以忍受的。

见裴璟茫茫着脸不说话,谢行止继续道:“你这么勾引他,怕是陆广谦精虫上脑了也不是干不出霸王硬上弓的事儿,你那小身板儿哪能反抗的了?”

“陆文屏官至吏部尚书,朝中人脉积累甚广,陆广谦就算是对你干了禽兽事,裴主事闹不到大理寺怕是就要被无声无息的按下来,到时候你有冤也没处哭。”

谢行止轻叹了一口气,吻了吻裴璟的额头。

“乖一些,我会护着你的,裴璟。”

裴璟半阖上眼,感受谢行止地亲吻。

谢行止一直以来都非常好,好到哪怕自己早已设计好了人生轨迹,但如果谢行止肯耐心的骗骗自己,可能自己就要先抛下关于以后的设想,死心塌地了。

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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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入年关,家家户户都忙着置办年货。

张氏忙前忙外,亲自操持着过年采买,趁着裴璟旬假,张氏带着裴璟和裴瑜坐上马车去往天衣阁去做衣裳。

裴瑜是裴璟胞弟,过了年虚岁才十岁,正是活泼好动看什么都好玩的时候。

一行人到了天衣阁,不愧是京都有名的大铺子,屋里高高低低挂满了时兴式样,并着桌子上摆的各色衣服料子让人看得眼花缭乱。张氏一进来,便有外柜热切地迎了上来,吩咐伙计看茶。

“今年冬日里冷,你素来又畏冷,便再挑块料子做个斗篷吧。”张氏看着自家大儿子说道。

裴璟在穿上向来不多在意,不过今年却不大一样,听了张氏的话点了点头,随着伙计去挑料子。

“小公子,这些都是新来的货,这是雪兔毛的。”

“那个是火狐毛,做出来的样子便是挂在那处的那样,公子瞧着可喜欢。”

伙计对着一堆的料子指来指去,把裴璟看的晕头转向。

最终决定自己寻,挑来拣去选了块珍珠白的水貂毛料子,配着牡蛎色祥云纹的杭绸,看得张氏直咋舌:“小冤家,这是宰我呢。”

裴璟冲着张氏撒娇,笑得又甜又乖:“我就是喜欢这个了嘛,母亲破费下给我买。”

呜呜呜,裴璟内心抽泣,我就是太喜欢老爹和母亲了,才会被谢行止拿捏住,为着这个家他牺牲了太多,只好选择敲爸妈竹杠平衡一下。

“行吧,便就依了你。”裴璟是个听话的,以前去做衣服,从不选贵的,这次的虽然贵些,也还能承受。何况宝贝儿子又会撒娇,张氏没什么挣扎便答应了裴璟的要求。

一旁的裴瑜见状也学着哥哥撒娇:“母亲,我也想要。”

“乖,你还小,等你哪天长得比你哥哥高了,母亲便也给你做这衣服。”

张氏打了个抖,暗自颠了颠钱袋子,哄着裴瑜:“你哥哥现在已不大长个子,衣服做了还能穿好几年,今年给你做了,明年你就穿不下了。”

刚刚175的裴璟

张氏今日带着给一大家子挑衣裳的任务来的,看完这个看那个,眼都要化了。间隙里还不忘给试图挑一水儿白色、淡青色衣裳的裴璟选了几件玛瑙红销金云玟团花直裰、宝蓝色绫缎袍子。

“要过年了,穿这么素淡干什么。”张氏挑出衣服,让裴璟去内间换了试试。

裴璟换好出来,他鲜有这么扎眼的衣服,穿上之后束手束脚。

天衣阁里生意红火,不少殷实富贵人家在此处做衣裳,裴璟一出来引得不少人侧目。

“你家小公子长得这般俊俏,夫人选得这玛瑙色更是衬得人眉目如画。”外柜连连夸赞道。

张氏看着自家漂亮儿子十分满意。

裴璟虽然不喜欢过于花哨的,但是为着那件极贵的貂毛斗篷,还是屈服了。

不作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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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子学进了腊月二十便休学,一气儿要放假到正月二十五,对于监生们是难得的大假。

因着临近放假,谢行止这几日天天把裴璟逮过去揉搓,似是决心要把过年休假缺的日子提前补过来,把裴璟搞得苦不堪言。

不论谢行止折腾他到多晚,裴璟因着不想让旁人起疑心都坚持回自己屋子去睡。

夜里没得睡,白日里裴璟上课便困得昏昏沉沉。裴璟自入学起算学就是年级里的第一名,平素里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算得极快,所以教算学的尹学正将裴璟奉为天才,很是喜欢。

可今日他的爱徒在光明正大的打盹,学正在前讲着课,后方的裴璟头点成了筛筒里四下摇摆的骰子,让人想忽略都难。

尹学正忍了又忍,实在看不过爱徒睡觉,遂说要考一道题,计入平时分。

一人睡觉,全班遭殃。

罪魁祸首被魏勉捅醒,半梦半醒地听着尹学正抑扬顿挫地念题:“远看巍巍塔七层,红光点点倍加倍。共灯三百八十一,请问尖头几盏灯?”

“不会是等比数列嘛。”裴璟心想,对他来说理解题目意思比解题还要难。

随便列了列求和公式,裴璟便算出了结果,在纸上誊写了答案,又不敢继续再睡便半阖眼恹恹地坐着。

尹学正看见了,慢慢踱步过来看裴璟的答案。

确实是对的,尹学正觑了一眼裴璟,无奈地拍了拍裴璟的头:“下次解题步骤要写的清楚些。”

“知道了。”裴璟乖乖应了。

看着爱徒乖巧的样子,尹学正满意的点点头,又去看别人的卷子。

这题不算简单,一时间屋内抓耳挠腮的有,冥思苦想的也有,算盘珠子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

尹学正寻了个算盘珠子打得乒乓作响的,凝神看了一会子,发觉这人就是信马由缰,气得吹胡子瞪眼,心觉还是裴璟最好,虽然偶尔打个瞌睡嘛,年纪还小嘛可以理解。

尹学正自我麻痹着慢慢转回了前面。

算学大概就是裴璟作为普通人在古代最为高光的时刻了。

明日下了学就可以直接回家,今夜便是住在国子监内的最后一晚,裴璟到了兰柏轩进房门的时候不自觉的打了个抖,生出一股踏入淫窟的幻觉。

裴璟像是被年轻娇妻逼着每日交公粮的中年男子,脚步虚浮,力不从心。

娇妻谢行止笑意盈盈地看着裴璟,眼里冒着绿光,显然不准备轻易放过裴璟。

裴璟吞了吞口水,艰难道:“行止…哥哥,今日能不能早一点,前几日都太晚了…”

谢行止闻言挑眉,爽快的答应了裴璟的请求“可以啊…”

和预想中不一样的好说话,裴璟兴奋抬首,终于不是蔫头搭脑的样子:“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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