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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树歌没想到,她们在这里,沈眷却还是把案情了解得清清楚楚。她累不累啊,一心多用,还每一面都要顾到。
“不过有一件事,真出乎我意料,那八个人里,有三个,父亲是我们集团的高管。”沈眷说到这个,眉心就拧紧了。三个人都是和小歌挺熟的,却谁都没跟她提这一茬,表面看,大概是提前让子女和继承人打好关系,将来好在顾氏占据一席之地。
可这么行事就很不磊落了。
尤其是现在这关头,真是看谁都像是凶手,看谁都不怀好意。
“我竟然没有发现你身边有这样的人。”沈眷自责道,她话还没说完,顾树歌就碰上了她的眉心,用指腹轻轻地抚摸,像是想替她抚平眉心。
沈眷就不动了,也不再说下去,静静地看着眼前。
顾树歌失了神,又心疼沈眷处处都为难自己,才情不自禁去抚她的眉心的,这时醒过神来,想要收回手,好像不太自然,不收,更是别扭,竟然进退两难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沈眷很着急,怎么好端端的,波浪线就不见了。
顾树歌进退两难,她的为难就显现在了抚摸沈眷眉心的手上。
沈眷感受着指尖的凝滞迟疑,眼中有微光坠落,她看着眼前顾树歌所在的位置,寻找她的眼睛,想要与她对视。
可她失败了。虽然能感觉到顾树歌的存在,感觉到她的肢体动作,可是却还不至于连她的一个表情,一个眼神都能感觉清晰。
于是沈眷不再徒劳地寻找,她在顾树歌迟疑着要将手收回的那一瞬间,开了口。
“对我,你做什么都可以。”
四年前的秋季,顾树歌进入大学。其他小朋友还在新奇地摸索校园,体验大学生活,但她对校园的熟悉,让她跳过了这些新生步骤。
这是沈眷毕业的高校,顾树歌都不知道来过多少次了,她在高考之后填写志愿时,没有任何犹豫就选择了这里。
这让沈眷很安心。
小歌从小上的小学、中学,都是她待过的,到了大学,她依然追寻着她的足迹,就仿佛在无声地表明,虽然她们之间有七年的差距,但小歌紧随着她的脚步,在努力追平这差距。
但那时候,顾氏不太太平。集团内部派系林立,人际复杂,顾易安少东家的身份根本不顶什么用。他们两费尽心力,才堪堪掌握住了局面,但底下依然是不服的多。
这些,她和顾易安都默契地没有和顾树歌说过。
顾树歌秉性简单,从小就没什么弯弯绕绕的心思,不适合参与到这些事里,他们都想让她做自己想做的事,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但顾树歌却像是只能看到沈眷一个,根本不想要自己的生活。
开学以后,她还是一有空就往顾氏跑,去找沈眷。
那天天气特别好,晴空万里,秋高气爽。顾树歌下午没课,早上的课一完,就立刻收拾了课本来找沈眷。
她到时,沈眷正忙着,办公室里站了好几个人,都是西装革履四十岁以上的高管,在开小会。
顾树歌一进来,大家的目光都到了她身上。她来这里一向都是进出随意的,没想到打扰了他们开会,有些无措地站在门口。
高管们的反应也快,都站起来跟她打招呼,说了一声:“顾小姐来了。”
说来也奇怪,顾树歌名下持有大量股份,也像模像样地担了一个董事的职位,但集团里的人,不管职位大小,见了她从来不称她顾董事,都只是或客气或尊敬地叫一声顾小姐。
听有人出声,顾树歌像是找到了台阶,忙“嗯”了一声,目光穿过重重人群,找到沈眷。沈眷一直看着她,见她的目光找过来,柔声对她说:“你去里面等我。”
里面是休息室,顾树歌常待,很熟悉,就点头说:“好。”
沈眷看着她进去,才继续刚才被打断的会议。
等到会议结束,高管们都走了,沈眷到休息室里找她,顾树歌眼巴巴地看着她,可怜兮兮地问:“姐,我是不是打扰你了?”不等沈眷回答,她就有些忧愁地叹了口气,说:“我下次来提前跟你说,你不要限制我来找你。”
前两天沈眷才跟她说过,让她花点时间跟新同学认识,她很担心今天打扰了他们开会,她就不让她来了。
“这么想来找我啊?”沈眷坐到她身边,笑容格外温柔。
顾树歌毫不犹豫地连连点头:“我想跟你一起。”
她从小就黏她,顾易安以前还奇怪地说:“小歌怎么跟个小跟屁虫似的,你到哪儿,她到哪儿,我是她亲哥,我都没这待遇。”
沈眷就沉吟了一会儿,顾树歌以为她不答应,着急地抓她的衣角,说:“让我来吧,我又不吵你。”
她确实不吵,会自己等在一边。她有空,就和她说话,她没空,她就安安静静地自己寻找消遣,等她有空。
她都这么急了,沈眷当然是答应她:“那你来。”
顾树歌那时候还青涩得很,但胆子却很大,并不刻意掩饰自己的爱慕,因为她从来没有担心过会被拒绝。见沈眷同意了,单手撑着脸,说:“我们每天都回家,回家以后也可以见面,不一定非要来这里找你,可我就是想和你多待一会儿。”
这心思,她不说,沈眷也知道,她同意她来,又何尝不是想和她多待一会儿呢。她没有说话,笑意轻柔地看了她一眼,随手翻了翻她刚刚看了放在一边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