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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挣扎了半晌,还是说了出来:“您在寺庙待了好几天,已经有传言说是您被顾小姐的亡魂纠缠,害怕得睡不着觉,才躲到寺庙里辟邪的。”
顾树歌生气,沈眷才没有害怕她的纠缠,更没有要辟邪驱她,怎么群众总是胡言乱语。
她们是坐在车里,沈眷和顾树歌坐后座,林默坐在副驾驶上。
顾树歌气完,在沈眷的手心写了个:“哼!”
沈眷低头笑了一下,温和地开口:“小歌没有纠缠我。”
林默点头,这种封建迷信说法,谁信呢。
“是我纠缠她。”
林默又点头,点到一半,好像哪里不对,就停住了。
“我去寺庙,是为了找办法看看能不能纠缠她久一点。”
林默倒吸了一口冷气,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第一回 在上司面前失态,哆哆嗦嗦地说:“您、您、您……”
顾树歌忙在沈眷手心疯狂画叉,一边画,一边想,沈眷说是她纠缠她呢,还说她想跟她纠缠得久一点。这么一想,画叉的速度都慢了下来,她咬着下唇,都不敢看沈眷了。
沈眷感觉到手心就像是在被轻轻地挠,痒痒的,接着,她惊讶地发现,消失了两天的波浪线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林默:我尽心尽力,忠心耿耿地办事,为什么还要吓我。
早吧,长吧,说了早就早的。
波浪线又回来了。
像是一切又重归正轨。
沈眷笑了笑,顾树歌余光瞥见她笑了,有些不明所以,不知她为什么忽然发笑。
副驾驶座上的林默吞咽着口水,转头过来,颤着声:“您……”他您了半天,才克制住脊背上的阴冷,出于礼貌地关心了一句:“您、您找到办法了吗?”
顾树歌急得头髮都要竖起来了,继续再沈眷手心画叉,让她不要说了,被误会她得了臆想症之类的心理疾病怎么办。
沈眷有分寸,只是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林默一看,自然以为董事长是同他开玩笑的,暗自骂了自己一句,太过疑神疑鬼了。
可见沈眷能笑了,他也挺高兴的,说:“您能放松心情是最好的。”他平时从不插嘴沈眷的私事,这时开了口,又真心地说了两句:“您为顾小姐的事好多天没有笑过了,公司的日常事务也搁置了下来。”
在林默这个沈眷身边的特别助理看来,顾树歌出事后,沈眷的生活彻底变轨,不去公司,不管事,一心一意地往寺庙跑,或是追踪案情。
后者还好说,既然顾小姐死于谋杀,于情于理,都要查出凶手,告慰亡灵。可前者,不只是外人,连林默这个跟在沈眷身边的心腹都觉得很奇怪,隻觉得他们董事长就跟中了邪似的,突然间迷信起神神鬼鬼的东西。
他斟酌着言辞,劝了一句:“顾小姐肯定也不愿意看您这样的,现在的寺庙谁知道有没有装神弄鬼骗人的把戏,我看不如这样,如果董事长想要给顾小姐做场法事,我去打听灵验的法师,咱们请他来,给顾小姐超度安魂,然后再开追悼会,行吗?”
白马寺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寺,每年都有不少信徒在大年初一通宵排队,隻为能上新年的第一炷香。这样的寺宇都装神弄鬼,他要到哪里去找灵验的法师?
顾树歌有些听不明白,她直觉敏感,总觉得林默这句话是有深意的,可是她听不出来。顾树歌有些不安地动了动,朝沈眷那边靠了一点。
沈眷隻回答了一句:“不用。”
林默面上显出失望和焦急,但也没再劝说。
顾树歌反覆地琢磨了一下,才回过味来,林默的话看似是找个灵验的法师,给她超度亡魂,其实是想让沈眷别再往寺庙跑了。
大公司的老板迷信一点很正常,可是放下正常事务住到寺庙里,又是这么个时间点,肯定有很多人说闲话,对沈眷本人和集团的形象都不好。请法师做场法事的意思是,超度了亡魂,让生者安心,也让死者轮回,不要再执着于此了。
但沈眷拒绝了。
顾树歌一想明白,就急了,外人该怎么看沈眷啊。她急着在沈眷的手心写:“答应他。”
沈眷作为顾氏的决策人,并且这么年轻就压下众多势力,在集团里坐稳董事长的位置,有一点是肯定,就是她有自己的行事思路,且说一不二,不一定会对底下的人解释用意,但绝对不会朝令夕改。
她刚刚就是按照习惯,否定了林默的劝说。
可是顾树歌不想让沈眷遭受非议和怪异的目光,她又写了一遍:“答应他。”
沈眷觉得如果她不听小歌的,小歌可能会开启复读机模式,在她手心反覆地写“答应他”。
果然,见她还不说话,顾树歌皱紧了眉头,用一种强调性的力道,再写:“答应他。”
“找到径云大师,除了他,谁来主持法事,我都不放心。”沈眷改口道。
林默马上点头:“我催得紧一点。”说完又犯愁,这位大师,可是到现在为止一点踪迹都没有呢。
顾树歌这才放心了,在沈眷的身边乖乖坐好,沈眷感觉得到身边小鬼的动作,察觉她又纠正起自己的坐姿来,眼中闪过笑意,而后就闭起眼来,像是休息,又像是思考着什么。
顾树歌有点无聊了,转头看窗外飞快倒退的街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