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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说,一边目色怪异地看了眼沈眷身边,顾树歌坐的那张椅子,走了。
她那眼神,就好似能看到那张椅子上坐了隻小鬼一般,顾树歌呆道:“她看到我了吗?”
沈眷也在思索祝羽那个眼神的意味,但听顾树歌这么一问,却不由笑了笑,道:“看到你,不可能这么镇定的。”
一个早就亡故的人,凭空出现在人群中,再冷静的人都接受不了,而祝羽刚刚除了最后那个眼神看起来有些蹊跷,前面的神色都还挺正常的。
顾树歌一想也是,低头戳着椅子的扶手,说:“还是有些奇怪。”
确实奇怪,正常人怎么会用那样一个眼神看一张空椅子。
沈眷把这件事记在了心上。顾树歌戳扶手的手指改了抓住沈眷的衣角,还是担心:“万一她只是比较善于伪装?万一她真的看到我了,说出去怎么办?”
她很担心被人发现,毕竟有谁会像沈眷一样,容一隻阴鬼留在阳间,甚至还用自己的血饲喂,如果别人知道她的存在,肯定会想方设法地捉她的。
“不会。”沈眷安抚她,“而且就算她真的看到了,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
鬼神之说,在现代社会已经越来越难立住脚了,就算祝羽真的去到处宣扬,也只会让人认为她神志不清而已。
顾树歌还是不安,不止不安,她心底还隐约地涌起一阵慌乱,使她难以镇静。她低下头,说:“我们回家好不好?”
她不想在外面了,她想回家,家里才最安全。
沈眷当然不可能拒绝她。
她们下了地下停车场,取车回家。
到家门外,下车的时候,沈眷打了伞,遮住顾树歌的魂体。月光会激发阴鬼的阴煞之气,顾树歌不能照到月光。
她从见了祝羽就惶惶不安的,回到家也没有好一点。
沈眷担忧地望着她,说:“我让人盯着祝羽,你别担心。”
顾树歌没有反对,可见是真的很怕了,她担心沈眷以为她一惊一乍,小声地说:“我真的觉得她就是在看我。”
小歌这样以为肯定是有缘由的,哪怕沈眷不认为祝羽能看到阴鬼,也重视了起来,当场打了电话给刘国华,让他重点去查祝羽,又找了人二十四小时监视祝羽。
她当场作了安排,顾树歌这才觉得好了点,她看了看沈眷,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然后,她就想起来,她们的约会因为她的害怕被迫中止了。
“对不起……”顾树歌道歉。
沈眷知道她在说什么,伸手让顾树歌把她的食指放到她的手心,感觉到小鬼凉凉的指尖,她才说:“还有下一回,没关系。”
顾树歌的指尖就勾了一下,像是小动物的爪子,在她的手心轻轻地屈起,沈眷心下熨帖。她确实遗憾被打断了,但是并不生气,毕竟顾树歌的情绪才是最重要的。她又说:“不然你跟我说一说祝羽平时的表现,说不定说着说着,我们就推测出她为什么这么奇怪了。”
她有意转开顾树歌的注意力。
果然顾树歌一听,就说了起来:“唔……”她还要组织语言,还要回忆,还想决定从哪里说起,唔了半天,她拧着眉头道:“她、她挺好的。”
沈眷知道她这么说,一定是在大脑中把所有和祝羽有关的记忆都走过一遍了,可是说好的讨论,她什么都没说,却单方面给了结论。
沈眷略觉无奈,还是耐心地引导她:“平时和你相处也挺好的?”
“嗯,”有了一个具体的问题,顾树歌就能说明白了,“刚去英国的时候,她帮了我好多,我才适应那边的生活。后来,她忙起来,渐渐一起少了,但也和肖敏一样,一周见两三次的样子。”
原来还有这样的内情。这倒是没有听小歌说起过。沈眷突然意识到,这四年的空缺依然没有填补上,她还是不知道四年间小歌是怎么过的,她认识了哪些人,去过哪些地方,又因什么而驻足过。
“那你不喜欢她吗?”沈眷问道。一个帮助过她的人,哪怕不喜欢,至少也怀有感谢之情,怎么会这么忌惮她。
这么一问,顾树歌也显得有些疑惑,她摇了摇头:“没有不喜欢。”顿了顿,又说,“也没有喜欢。就是……就是和肖敏、木子她们一样的。”
也就说,她对她们都没有特殊的感觉。
沈眷既觉得安心,又觉得犯愁,这样可不行,这样不是和人相处的道理,她一点也不觉得小歌现在是一隻小鬼,不用和人打交道了,问她:“那她帮了你,你有没有谢谢她?”
顾树歌回答:“谢了。”
“怎么谢的?”
“我把我的笔记都借给她看了。”
沈眷就不说话了,眼中盛满了笑意。嗯,对于学霸来说,这大概是最真诚的感谢了。
“他们家有点特殊。”沈眷把她知道的,也跟顾树歌说了一遍,“祝瑞中现在的妻子,是第二任,祝羽是第一任妻子留下的孩子。不过平时,祝瑞中对祝羽也没什么亏欠,基本也是要什么给什么的情况。”
她知道的就这么多,祝瑞中的家庭情况是大家都知道的,至于他对待祝羽的态度,则是平时公司里传的。这么多人的一个集团,难免就有爱说人长短的人,沈眷有时也会听说一些事情。这些事情她听说了,一般都会烂在心里,但偶尔也会派上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