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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

 

多年情谊,他这么多年从来都是守在阿萝身边的。

季青珣冷言道:“在下记得那最后一封信中?,已祝韦小姐觅得良缘了。

“我怎么能放得下?你,你又怎可以舍了我,难道你……真的移情他人?了,那个公主?”

“在下?从未移情,因为对韦小姐从未有情。”季青珣索性挑明了说。

话几如惊雷在脑中炸响,将韦玉宁劈傻在原地。

“怎么可能,你分明在信中?说了那些话,难道都是骗我的……”她喃喃看着人?,滑下?眼泪。

季青珣未见半丝心怜,只道:“韦小姐,你昨日已经惹了要命的麻烦,这里是明都,你如今的身份贸然前来,最该做的,就是谨言慎行。”

留下?这句,他便离开了。

却说那厢许怀言进了牢房,安桃见他去?而复返,微微发愣。

许怀言半蹲下?,与她平视,将一瓶药丸递了进来:“你又为何要说那些话,伤人?,亦是伤己。”

一句话惹得安桃落下?泪来,没?人?知道她昨夜的伤心和绝望,从来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从来没有这么清楚地知道往后天地之大,风雨只能自己承受,苦泪自己咽下?。

她要带着枷徒步走上流徙之路,或许目的地都走不到?,就死在了路上,腐化成白骨。

安桃已经?不把自己当人?了,就是个破罐子,才?能无所顾忌地拉着韦玉宁共沉沦,可是许怀言竟还关心她,把她当个人?看?。

她慢慢爬过去?,从那只干净的手上接过药瓶:“奴婢这条贱命,还?有什么医治的必要呢。”

“你不该看?低了自己,不缺胳膊不断腿,走到?外边去与人谈笑风生,没?人?会觉得你与别人?有何不同,那一个月发生的事并未让你有一点改变,就当是风流了一阵。”

“女子又如何与男子相同。”

“没?什么不同的,韦家是世家,几百年来古板守旧,却不知如今这世道早已不同,大靖民风开放,寡妇再嫁多不胜数,就是主子和公主,也能在未谈婚论嫁前……咳咳,总之,走出韦家看?一看?,这事并不稀奇。”

安桃见他说的认真,半信半疑,好似自己遭遇的事也真的不足以就毁了一辈子,还?有好好活着的机会。

可是眼前……她已经脱不了身了。

见安桃有了生志,许怀言道:“为了离开韦家,倒也不用做到?这个份上,你若想活着,江湖中有个明理阁,你就去?那儿,怎么样?”

安桃不大明白明理阁是做什么,问:“去?明理阁做什么?”

“那是主子的地方,你如今既学不了武功,就去?打杂或学医,活着当是不难的。”

“去?,奴婢不想流徙,奴婢要去明理阁。”她揪住许怀言的袖子,如攥住了自己的生机。

其实?她更想留在许怀言身边……可她知道自己没法留在明都,也不想给许怀言添麻烦。

“你可想好了,当真要离开韦家的话,那边的人你就再也不能见到了。”主子还有许多话要问她,如此正中?下?怀。

她伏叩在地:“方才奴婢说了那样的话,已是不想再有牵扯了,只盼季主子再给奴婢活命的机会。”

“好,流徙路上,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救你。”

“安桃还有一个问题。”

“你问吧。”

“季主子就算能成大业,也不会让小姐当上皇后,对吗?”所有人都看得清楚,安桃也知道,季主子对韦玉宁有多敷衍。

许怀言并没?有回答,只是笑得和善:“问了这个问题,你就真的不能再见到韦家人了。”

许怀言从牢中出来时, 韦玉宁还未离去。

她真跟行尸走肉一般,时不时喃喃几句:“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

“韦小?姐, 主子呢,你怎么还站在这儿?”许怀言在她眼前挥了挥。

韦玉宁打了个激灵, 回?过神来,泪痕未干, 看向他似笑非笑:“季青珣根本对我无意, 我来明都就是一个笑话。”

许怀言心道谁也没让你来啊,白白惹麻烦来了。

这也只能心里说说,如今季青珣黑了脸,不在乎揭破真相,许怀言却还得唱那个白脸, 稳住她。

许怀言负手道:“韦小姐确实该留在关陵, 那?儿才是安全之地,来明?都, 后?悔了吧?”

后?悔吗,可是不来, 韦玉宁永远不知道季青珣心中并无自己?, 她就算嫁入姚家,也会一辈子挂念此?人?。

如何都是痛苦, 韦玉宁真希望当年没有认识过此?人?,没有主动给他去信,才不至于这般,被人?弃如敝屣。

许怀言问:“韦小姐可知道自己如今要到哪儿去?”

她喃喃问:“去哪?”

天地之大, 她一个人?,连家都回不来。

“公主说今日?就要你性命, 你要去公主府……”许怀言刻意未说完。

韦玉宁果然连伤怀都来不及了,声?量拔高:“那个贱人还不肯放过我,她还要我怎么样?”

从一见到李持月起她就高高在上的样子,自己?到底要怎样,究竟要怎么做才能撕烂她那?张脸呢!

这反应还真是……

许怀言摇了摇头,这话传出?去,韦玉宁可真就是神仙也就不回来了,懒得再解释,让她再着急一下才好,“韦小姐请吧。”

“季青珣真的要让我去送死吗?”韦玉宁的泪又落了下来。

许怀言只道:“有什么事,上马车再说吧。”

罢了,她现在哪也去不了,要是李持月真的要杀她,她也不介意揭破季青珣对李持月的虚情假意,和这几年与她的书信传情。

韦玉宁坐上了马车,眼泪仍旧掉个不停,“阿爹,女儿不该不听话……”

许怀言被那哭声激得眼皮一跳一跳的。

“主子这些年在明都耗费了多大的力?气,这一切都仰赖公主,他自不能得罪半分,可韦小?姐你,”他扫了一眼韦玉宁,似是恨铁不成钢,

“刚到半日?,主子冒险安排你住下,你却差点毁了主子大计不说,让主子还得顶着公主的威势保住你的命,他若是因此?获罪于公主,这一切不就前功尽弃了?”

许怀言的意思是……季青珣为了她,拿自己?基业在赌?

韦玉宁渐渐不哭了,陷进了沉思里,愿意为自己付出到这份上的人?,真的丝毫不在乎她吗?难道季青珣刚刚说的,都是气话?

她问:“所以我去了公主府,也不会死,是吗?”季青珣已经为她铺好路了?

“这是自然。”

“那他方才为何要那般说?”

许怀言根本不知道季青珣说了什么,只道:“韦小?姐,在明?都,主子和公主永远是一对儿,你就是有再大的不平也该忍住,不要再露出?分毫了,也别想着能帮他什么,只需保住自己的命便好。”

所以无论公主如何,她都要忍,忍到他日?改换天地,地位倒转,她将李持月踩在脚下,再让她将今日耻辱委屈慢慢偿还。

韦玉宁下定了决心,吸吸鼻子:“好,我知道,往后我不会再去惹公主,让十一郎难做了。”

盛夏在逐渐耗尽最后?一丝暑气,午后?临河的舞云楼没甚生意,舞姬们三两地聚在楼下,或是调弄丝弦,或修习舞步,轻声慢语不时传到楼上。

李持月端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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