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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节

 

新?的热水注入了盏中,可?比起?刚才已经好很多了。

只是李持月仍旧不接,“多端会儿?,你总不能一直做个?废物,只会倒倒水吧。”

说罢,也不睡了,起?身走了出?去。

良太妃不忍再看,让闻泠扶自己去卧房睡下了。

宫人们收拾了狼藉,各自做自己的事去了,只是在经过韦玉宁身边时,都会若有?似无地?或窃笑,或冷哼。

韦玉宁就这么端着水,低头跪在那儿?,伤口还是疼,注定要留疤了。

虽然?不烫了,可?手举着,很快就累得不行,可?要是不举着,平日看她?不顺眼的人一定又要去告状。

没人看着,韦玉宁越想越觉得自己可?怜,眼泪终于不再忍了,心里?已经琢磨着当上皇后之后,她?绝不能让李持月就这么简单的死了,一定要狠狠地?折磨她?。

可?想象终究只是想象,眼前受制于人的,是她?。

偏殿内,李持月捋着狸奴水滑的皮毛,喂它?吃食,听着解意打听来的宫里?的新?鲜事。

李持月就这么知道了宫里?哪个?娘娘有?孕了悄悄请了太医,还有?太子无意从池中救起?大理?寺卿之女,跟圣人提起?想纳其为侧妃,保全清白。

李持月恍然?,怪不得快退下的老臣会来给李牧澜开脱呢,原来是暗地?里?结了秦晋之好。

要不说她?吃亏了,东宫能靠娶妃纳娣把人拉拢过去,她?却不能把看中的人才全纳进公主府。

暂且不想这些,李持月问:“你是说,在天一阁里?没有?找到那个?给悦春宫传信的小道姑?”

解意点头:“是啊,奴婢去问了,并无闻泠描述的那人。”

李持月倒不觉得闻泠在说谎,毕竟她?拿天一阁试探季青珣的时候,季青珣并没有?什么反驳她?冤枉了他,那个?人自己理?亏都能把冤屈夸大到十分,要是冤枉了他一点,不被揪着翻盘才怪。

所以这天一阁一定有?季青珣的人。

李持月细琢磨了一下,问:“可?有?道姑丢了衣裳?”

解意道:“也没有?此事。”

看来天一阁不止一个?人是季青珣的内应,能这么藏住一个?人,定是上层也有?人了。

这些年季青珣借她?的势到处安插人,只怕到了无孔不入的地?步,这些人本该为自己所用的……

李持月挠着狸奴的下巴,又一次思?索起?借刀杀人的事。

闻泠服侍良太妃在卧房歇下之后,特意避开了人,往偏殿这边走。

见闻泠来了,李持月坐正了身子,招呼她?近前回话,连行礼都免了。

闻泠在悦春宫伺候这阵子也发现了,公主对待下人历来是极和善的,除了那个?带着猫腻进宫的冯玉宁。

她?投靠公主不只是身处悦春宫近水楼台,也是因为这位公主确实有?本事,自己那点请求对她?来说是张口既成的小事,更是因为这多时的观察下来,她?知道公主就算不答应,也不会太过为难她?。

最重要的是,她?们都拥有?一份野心。

都不走这天下女子人人皆走的一条路。

找到这样合适的一个?同路人不容易。

闻泠低眉顺目,将这几日悦春宫中的大小事宜,捡了有?用的和公主详说:

“……这阵子太妃又派了人去天一阁寻那个?小道姑送信,只是没找到人,臣悄悄去看过,那信中又套着信,是送去给她?阿爹的,只是说了些她?现下在宫里?,暂时安全之类的事。”

李持月点头,季青珣在宫中势力到底有?限,被发现后,已经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这阵子你就接着留在悦春宫,看看那两个?跌进谷底的人,她?们会说些什么,又怎么跟外边求救。”

闻泠点头:“是。”

公主话说到这儿?,闻泠就知道,悦春宫的好日子到头了。

本就是依附公主为生的地?方,李持月一句话,就能将其打入谷底,可?惜良太妃看不明白。

她?或许明白,只是觉得两人情谊深厚,而公主又小题大做罢了。

见闻泠听话干练,李持月也记得自己的应允:“等从悦春宫出?来,你就可?以去参加医正擢选的考试了,不过先?说好,你须凭自己的真本事,本宫在此事上不会帮你。”

闻泠没有?多言,只道:“多谢公主!”

见她?眉间带着自信和沉稳,李持月也不禁欣赏起?此人。

若是她?果医术出?众,自己在宫中多这一个?帮手,也是意外之喜。

“好了,本宫在这儿?也待够了,该走了。”

李持月将狸奴放在地?上,任它?跑走,起?身掸了掸裙子。

闻泠安静地?先?行退出?了殿外。

暖阁的门敞开着,韦玉宁听到了公主要离去的声音。

她?急了,公主没有?吩咐,那她?要跪到什么时候去?

韦玉宁知道公主这样针对自己,不过是在乎那日在十一郎院中见到她?罢了。

她?承认当日也有?故意表现和十一郎亲近的样子,本意是想让这个?讨人厌的公主好好吃一回醋,也尝尝她?这么多年的滋味,没想到惹祸上身。

如今韦玉宁为求自保,只能自己撇清了和十一郎干系。

她?膝行出?去,喊道:“公主,求公主留步,听奴婢一言。”

正待迈出门的李持月脚步一顿, 偏头?看?过去,“差点忘了,你还跪着呢。”

韦玉宁急急地说:“公主明鉴, 当日真?的只是表哥好心帮忙而已,公主不知?, 奴婢在家乡……已经有了婚配,跟表哥当真是清白的。”

“是吗, ”李持月缓步走到?她面前, “那你为何要跑来明都?”

韦玉宁转着眼珠子?,很快想到?了说辞:“奴婢那未婚郎君来明都书院求学,他与奴婢时常通信,后?来突然断了音讯,奴婢担心, 便追随而来的,

哪承想路上遭了难,才和丫鬟一路颠沛进京, 结果听人?说未见过这人?,主仆无依无靠, 正巧碰上表哥……”

“看?来真?是本宫误会了, ”李持月又躺回了摇椅上慢悠悠地晃,“你那未婚夫婿当真?找不到?了?”

“是啊, 他文采过人?,这次科举指不定?就?蟾宫折桂了,奴婢担心他遭榜下捉婿,又或是被世家小姐看?上了, 才不回信,故奴婢心中着急, 才不顾危险地来京。”

韦玉宁表面上说的是未婚夫婿,其实句句都?套在了季青珣身上。

她就?是要当着李持月的面显摆自己的“未婚夫婿”。

李持月却不是傻子?,怎会听不出这春秋笔法,与她通信的人?,被世家小姐看?上的人?,除了季青珣还有谁。

不过这韦玉宁自作聪明,反倒是能为她所用。

“是吗?你那郎君叫什么名字?”

“他叫姚……姚仲。”韦玉宁化用了姚家公子?的名讳。

“自幼相识?”

这句倒是答得干脆:“是啊,我同?他是青梅竹马,打小就?认识。”

打小就?认识……韦玉宁小时候,韦家可还在明都?呢,看?来季青珣不是逃难来的,而是一直就?在明都?,还能和韦家扯上关系,到?底是什么身份的人?呢。

李持月发现了,撒谎的时候韦玉宁会在脑子?里编一会儿,但是嘴又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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