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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节

 

韦玉宁偏头,就看见闻泠坐在了旁边。

她枕着自己双膝摇头:“睡不着。”

闻泠道:“那让我看看你手上的?伤怎么样了。”

韦玉宁回过神来,手不知什么时候被闻泠拉了过去,手上缠着的?布被她轻轻解开了。

手指和手背上的?烫伤因为?没有及时处理,已经有些溃烂了,看来注定是要?留疤了。

这手原是用来写诗作画的?,现在却在这深宫之中给人端茶倒水,韦玉宁一想到这儿,心底漫上了无限的?委屈来。

韦玉宁的?伤闻泠是不大放在眼里的?,她幼时寒冬上山找药草的?时候吃的?苦受的?伤比这严重得多,但她偏偏“呀——”了一声,好?似被那伤口吓住,继而说?道:“你先在这儿等着。”

说?完快步离开了,不一会儿就打湿了干净的?帕子回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白瓷罐子。

“这药只剩一点儿了,不过擦手应该是够了,你睡觉的?时候小心一点,可不要?蹭掉了。”闻泠说?着,用帕子把?伤口轻轻擦拭了一遍。

孤苦无依的?时候听到这么关切的?话,韦玉宁的?神情有些端不住了。

她其实?不大看得起这个医女,也?可以说?,韦玉宁看不起这宫里所有的?奴婢,但刚刚良太妃说?不该救她时,闻泠却帮她说?了话,韦玉宁还?是记在了心里。

走到了周遭再无一人的?这一步,别人一点点的?好?都让韦玉宁开始珍视了起来。

她迫切地想要?找到一个可供依赖的?人,可是深宫之中,能依赖的?良太妃都失了势,她能找谁呢?

隐隐约约间,韦玉宁觉得自己好?像眼花了,从闻泠身上感觉到了阿娘的?气息,她忍不住鼻子一酸,“谢谢你。”

闻泠抬头,冲她笑了一下:“如今宫里就咱们两个人伺候了,相互扶持是应该的?。”

“嗯。”韦玉宁揉了揉通红的?眼睛,枕着脸看她上药。

闻泠专心擦这药,似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明日太妃的?药就要?没了,你的?腿上的?药我再找医正问问吧。”

闻泠轻柔的?声音入耳,让韦玉宁又忍不住鼻酸。

“我的?腿……”韦玉宁腿上的?烫伤其实?更要?严重,但药就这么一点,已经不够擦腿了。

一个女子身上多了这么多的?疤……她真的?恨毒了李持月。

“你放心,我会尽力帮你讨到药的?,你也?早点睡吧。”闻泠上完药,把?瓷瓶塞到她手里。

见闻泠要?走,韦玉宁喊道:“等等——”

“怎么了?”

韦玉宁有些支吾:我能,能搬去跟你住一块儿吗?”那些没有走的?宫人见她的?屋子大,都聚到了她那儿去喝酒玩牌,还?动辄对她冷嘲热讽,支使戏弄,韦玉宁早就待不下去了。

这样,还?真是意?外之喜。

韦玉宁搬过来当然更方便她探听消息了。

闻泠轻笑,点头道:“当然可以啊,我那个屋子原先住着的?人走了,正空着呢。”

“谢谢你!”

“你受着伤,我帮你搬吧。”

说?话间,二人相携走进了夜色里。

悦春宫就这么成了彻底被遗忘的?地方。

只有闻泠仍旧专心侍药,哪里缺人都去找她,她也?不推脱,甚至拿药拿份例这种事也?是她去,好?像什么事都影响不到她的?忠心。

韦玉宁跟着去过一趟,又是被奚落又是被为?难,真不是常人能忍受的?屈辱,拿回来的?东西也?少之又少。

她对闻泠也?是愈发感佩,悦春宫幸好?还?有这个顶梁柱,不然她和太妃只怕熬不过去。

良太妃更是感念闻泠的?不离不弃,对闻泠又恢复了以前的?亲近信任。

闻泠成了悦春宫韦家二女的?依靠,她们对她几乎到了无话不说?的?地步。

另一面,韦玉宁为?了尽力联络上季青珣,也?时不时往天?一阁跑,可惜那小道姑跟人间蒸发了一样,季青珣也?再没有音信送进宫里来。

总之,不论她想什么法子,就是找不到能送信给季青珣的?人,她又不敢太明目张胆地问有没有认识季青珣。

韦玉宁猜测是公主知道了是季青珣找来的?太妃,有了防备,才让季青珣没法再和宫里通信。

宫墙深深,没有门路,只言片语也?难传出去。

不过阴差阳错,韦玉宁这一出去,就难免引起了人注意?,接着就遇上了不该遇上的?人。

陈汲家中,听到李持月和自己说?的?事,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

“公主是说?,自己也?想办一场科举?”陈汲没反应过来。

李持月伸出三根手指:“不是科举,是本公主自己的?私考,不是一场,是三场。”

“哪三试?”

“这就有说?头了,头一场和寻常科举并?无不同,考的?是读书识礼之事,但是第二第三场嘛……”

李持月招招手,陈汲把?脑袋凑了过去。

听公主细细说?完之后,陈汲瞪着眼睛怔愣了好?久,“这考试还?真是……闻所未闻。”

而且一不小心还?会被人当成胡闹,也?就这位公主有本事“任性妄为?”,敢这样“玩”了。

李持月道:“目前还?只是一个粗略想法,其中还?有许多细节要?细细考量,不过三试都过了的?人,就是本宫心中于这大靖朝有益的?官吏。”

过了公主自己的?考试便是官吏了?

“若公主看中的?人,根本连科举都过不了呢,还?是说?公主打算舞弊帮其入仕?”陈汲面色凛然地看向?她,好?像李持月点头,他就要?一腔正气地斥其以权谋私。

李持月见他恢复了点精气神,看来出家的?念头已然消散不少了,也?不在意?陈汲的?冒犯,无谓笑道:“谁说?本宫看中的?人就一定要?在春闱夺魁,科举能上自然是好?事,可官吏官吏,若是不成官还?有吏呢,

只要?过了本公主这三试,就算春闱不第,亦可被举荐为?流外官,况且由吏入官更不是什么新鲜事。”

今朝入仕不外乎三种,科举,恩荫、流外官。

科举每三年一轮,取进士不过三十人,只占了大靖朝官吏数量极少的?一部分。

所谓的?流外官便是国?朝所有机构最低等的?小吏,这些才是有司衙门里人数最多的?存在。

寻常世?家子弟就算科举不第,也?有恩荫,当然看不上做那最微末的?小吏,但对寒门来说?,科举入仕难如登天?,三年又三年耽搁下来,穷家支应不住,当个小吏也?算一条养家糊口的?生路。

而且是背靠持月公主当上的?流外官,将来经史考试擢选为?品官机会也?大。

“你怎么了?”李持月在陈汲面前挥了挥手。

“啊?嗯……没事。”

陈汲只是被李持月的?话点化了,思维一下开阔了起来,他又回头细思了公主所说?的?考试,越发觉得可行,这才走神了。

这是陈汲作为?一个举子从前从未设想过的?路,整个大靖朝每三年不过取士三十人,其中绝大多数还?被世?家占据,他这种寒门挣扎出头的?希望渺茫。

做官只多时候只是督促他们专心读书的?旗子罢了,大多数人还?是要?另谋生路的?,教书先生,代写书信,账房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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