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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节

 

父皇心里生气,觉着她拿这些来交换郑氏族中荣耀,再加上也觉得母后是要把贵妃和孙家推到风口浪尖,好分担郑家近来承受的那些。

但这里头还有阿月呢。

再加上郑家接连遭到贬斥,也并不是旁人眼红嫉妒,而是他家屡屡出错,所以父皇才更生气。

眼下确实是生出了嫌隙来,但还不至于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横竖也瞒不过她,赵行索性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姜莞。

姜莞听完,竟也不觉得诧异。

这一切似乎都在意料之中,又……又的确是郑皇后会做出来的事情。

好好的日子,她非要搅和黄了。

官家捧着一颗真心对她,她心里却只有郑家。

换了谁不生气?

贵妃几十年如一日的本分谨慎,从无错处,孙家亦然。

她就为了自己的母族,动这种小心思,把贵妃和孙家往前头推。

倘或贵妃与孙氏真有什么不好,阿月是肯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官家膝下就两个公主,郑皇后真是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了。

况且阿月还是在她膝下养大的呢。

姜莞只是觉得无话可说:“怪不得,我就说这些天连阿月也不出宫来了。

可圣人如此,官家还是顺了她的心意,贵妃和孙家……”

“阿月私下里同我说过,如今一切也无碍,父皇允诺了贵妃,会护她与孙氏一族周全,外头如何,只叫贵妃莫理,父皇会给她和孙家撑腰。”

赵行长叹一声,面色却沉了下去:“所以我才说,眼下一切都还好,父皇只是心下不喜,同母后生出些嫌隙来。

但往后……往后如何,就实在不得而知。

我也跟大兄合计过,可是父皇与母后之间,我们插不上手,要怎么管呢?

这里面最根本的问题是郑家,所以就是个死结,母后把这个结给打上了,几十年时间,只会越系越紧,连父皇都没法子,我跟大兄就更无能为力,也只能眼看着了。”

负伤

一直到了八月初,兵部接到了边关送回京中的大捷消息。

姜元瞻统帅有方,年轻勇武,大破南苑敌军,生擒南苑王,不日便可班师回朝。

无论于朝廷,还是对天下百姓,前方大军大获全胜的消息无疑是振奋人心的。

可是随着捷报一起送回京城来的,还有姜元瞻身负重伤的消息。

沛国公府愁云惨淡,因这个消息是赵行最先得了,私下里来国公府告诉的。

捷报传到宫中去,晋和帝看过,方才知晓姜元瞻负伤之事。

他伤得厉害,险些丢了半条性命,是亲手捉拿南苑王的。

周宛宁得了消息匆匆赶来国公府,一张小脸儿煞白没有血色。

赵行也还没有走。

她连请安问礼都顾不得,追问赵行:“王爷在兵部,肯定看过捷报,那上面可有写清楚,元瞻哥哥是如何负伤,又究竟伤得有多严重吗?”

顾氏先前就领着孩子们在听赵行说捷报上具体写明的那些情况。

周宛宁来之前,赵行也就说了个大概。

此刻顾氏面色不虞,拉了周宛宁一把,把人带到身边坐下来:“你来之前蜀王殿下正说着,二郎如今已经没有性命之忧,只是伤的有些重,还要在那边养一养伤,才能率军回朝献捷。”

“这……”

“他是为了尽快平息战火,解决战事,所以未曾坐镇帅帐,反倒以己为饵,诱敌深入,又金蝉脱壳,巧计脱身之后带了三千精锐骑兵,杀入南苑王王帐中去,生擒了南苑王。”

赵行没叫她开口:“你是读过兵书的人,大约也懂得这其中的凶险和厉害了。”

她懂。

她当然懂。

周宛宁的眼泪簌簌往下掉。

顾氏听了那些话也心口疼。

那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

哪怕从小真是胡打海摔着长大的,真弄伤了,她为娘的,又怎么不心疼孩子?

可是顾氏稳得住:“战场凶险,这本就是无法避免的事情,国公爷自年轻时候起,也不知负伤多少回,到如今这个年纪,弄得一身伤,全是年轻时候留下的。

二郎是保家卫国,这是他的本分,也是他的荣光。

她捏着周宛宁手心:“既然没有性命之忧,便是负了伤,等回了京中,好好养养也就是了。

多谢殿下忧心挂念着,特意来这一趟,先同我们说一番了。”

她那边说多谢,赵行哪里敢应承。

他忙往侧旁挪开小半步,是个礼数,不敢受用顾氏的谢字。

然后侧目去看姜莞。

姜莞脸上亦写满担忧。

他知道这没法子劝。

姜元瞻一日不回盛京,沛国公府上下就都悬着心,不可能真的放下的心来的。

他同姜元瞻并非血亲,可是大家一起长大的,更有小姑娘的缘故,他一个外人,尚且揪心,何况国公府上下。

那些到了嘴边的话,实在是说不出口。

劝国公夫人想开些?

还是说无大碍一类的?

捷报上确实是写明了姜元瞻如今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但那毕竟是捷报,不是为了叫朝廷知道三军统帅负重伤的奏本。

所以姜元瞻具体伤的如何,伤在了哪里,也并未详细写明。

赵行垂眸:“捷报传回京城,宫中还有许多事情,我来国公府送个消息,还得回宫去,不好在国公府上久留了的。”

顾氏说好,站起身来,却并不是要送他的意思。

她反倒叫了姜莞一声。

姜莞会意,随着起身,面上没什么表情,整个人都有些发蔫儿。

赵行同顾氏又告辞了一番之后,提步往外,姜莞自然跟上去,是要送他出门的意思。

·

出了正厅上抄手游廊,走出去不到一箭之地,赵行步调越发放慢下来。

姜莞显然是心不在焉。

他看在眼里,又心疼,又不知如何开解,到底紧着嗓子叫她:“珠珠。”

姜莞抿唇:“我二兄大概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现在是不是不能飞鸽传书或是写信送去,问问二兄究竟是伤在哪里,具体情况到底如何?”

赵行略想了想:“捷报送至兵部,本就需要时间,他应是已经养了一阵子的伤,确定没有性命之忧,才有了如今这封捷报的。

大军班师回朝,行军途中倒也不是不能往来书信。

但这是军中大忌,你也是知道的。”

是,她当然知道。

姜家世代以军武立家,军中的规矩,姜莞是从小就学过。

哪怕她是个女孩儿,姜护也手把手的教导过。

尽管现在大军凯旋,这书信往来,互通有无,也是大忌。

姜莞越发垂头丧气。

赵行看不得她这样,皱了皱眉:“晚些时候我同大兄说一说,叫他想想办法。”

“别……”

姜莞犹豫了下,到底说算了:“献捷是大喜的事,也别突然说这个,叫肃王殿下为难,回头再闹到官家面前去。

军中的规矩我都懂,官家若是恩宽,先问上一二,那是我家的福气,若不然……二哥哥也不要开这个口。

若是阿耶在家,肯定不会叫我这么干的。”

她有时候又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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