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9节
聂山隔着栏栅道,“呼延通方才发狂伤了几个衙役,此人极为力大……”
沈约摇头道,“不妨事,打开牢门吧。”
聂山示意衙役开门,衙役犹豫下,还是开了牢门,随即满是谨慎戒备的样子。
沈约进入牢门,回头看向呼延夫人和初月。
初月到了这里,多少有些畏惧,呼延夫人拉住初月进来,轻声道,“直达……夫君……”
那蓬头垢面的人哆嗦下,霍然抬头,正是呼延通。
见到妻子,呼延通微有激动之意,霍然起身,上前两步,嗄声道,“你怎么来了?怎么带来了明心……”
他见妻子喜,但见女儿忧,自然是想找人商量,却不想女儿卷入这场灾难。
但等见到初月的面容,呼延通脸色微变,“你……”他看着初月的眼神有着说不出的陌生,其中还有丝惊惧。
沈约见状,断定呼延通根本不认识这个初月。
呼延通的女儿更像叫做什么呼延明心。
呼延明心去了哪里?
见到初月的时候,呼延通为何没有追问妻子——怎么带个不相干的孩子来?反倒带丝恐惧?
种种蹊跷落到沈约眼中,答案却是明显的——有人夺走了呼延明心,却将初月送给呼延夫人。
是算计,也像是警告——警告呼延通承认杀人,不然女儿明心就会殒命?
沈约想到这里,缓缓道,“呼延通,你真的杀了师师馆的花娇?”
呼延通脸色数变,退后坐了下来,半晌终道,“不错,人是我杀的!”
呼延夫人急声道,“直达,不是的,你绝不会这么做的,你不是这样的人。”
沈约默然片刻,突然道,“不错,人的确是你杀的。”
呼延通霍然抬头,可眼中却有了深切的绝望之意。
沈约一字字道,“根据死者脖颈的指痕,你后背取到的死者断甲。其实都证明,是你杀死了花娇!”
众人色变。
第1779节 凌老爹的奇异
定罪需要讲究证据的。
沈约素来有周全的推断,本来自于他不漏过任何细微的证据。
他断定呼延通杀人的时候,很是肯定。
众人却是不解。
聂山微有皱眉,梁红玉讶然,呼延夫人却是跪倒在地,沙哑求道:“沈大人,直达不是那样的人,求你详查。”
沈约摇头道,“我见识过聂大人的查案能力,相信他的公正严明。”
聂山神色复杂。
王宗濋在牢外站着,听到这里,心中却想——难道说消息是错的,这个沈约根本对呼延通没什么信任,当初沈约表现的好像很信任呼延通实则是收买人心,如今见呼延通做出天人公愤的事情,就要甩掉这个包袱?
“你是否认罪?”沈约盯着呼延通。
呼延通眼中的绝望之意更浓,半晌,他缓缓起身,跪在沈约面前。
梁红玉看的着急,只想一脚踢死呼延通,可内心深处,却感觉事情仍有蹊跷。
不想呼延通给沈约磕个头,咬牙道,“呼延通认罪,只请沈先生给在下一个痛快。”
“不要!”呼延夫人一把抱住呼延通,早就泪流满面道,“直达,你不是这样的人,你肯定有冤情……你说给沈先生听,你说给沈先生听!”
她不停的摇晃着丈夫,呼延通却是无动于衷,痛苦道,“我……没有冤情。”
沈约注目呼延通道,“但你真信自己杀了花娇?”
呼延通霍然抬头,神色讶然,可望了初月一眼,终于还是道,“我相信……是我杀了花娇。”
聂山心中微动。
他的确如沈约判断的那样,处事刚正不阿,对王宗濋拿走案宗的意图多少有些猜测——有些事情,是不需要真相的。
真相往往成为达成某种交易的筹码。
他内心无奈且不满,是以一直在此坐镇,但见到王宗濋的表情,却感觉自己判断有误。
沈约居然公事公办的模样。
他想要旁听,却在观察沈约,听到沈约的问话,再看到呼延通的表情,内心却有疑惑——呼延通所言有蹊跷。
呼延通似认罪的模样,可杀人就是杀了,相信是自己杀的花娇是什么意思?
“你为什么会相信是自己杀了人?”沈约追问时目光咄咄。
呼延通突然抱住了脑袋,很是痛苦的样子,“因为我记得……可我不应该……”他这么说的时候,突然霍然抬头,双目充血的模样。
呼延夫人骇了一跳,失声道,“直达……”
“聂大人小心,他要动手了。”有衙役大叫道。
沈约早拿出了手机,对呼延通的太阳穴按了下,呼延通一阵抽搐,双眼泛白,缓缓倒了下去。
众人耸然,均是看向沈约,不知道他对呼延通做了什么。
呼延夫人摇晃着呼延通的双肩,急叫道,“直达,直达……”
“你想救你丈夫?”沈约突然道。
呼延夫人霍然望向沈约,迟疑道,“你……杀死了……直达?”她带着丝警备之意。
变化突然,让这个妇人难免疑心。
沈约摇头道,“呼延通没有死,但你如果还不说出呼延明心去了哪里,只怕不但呼延明心生死难测,你丈夫也是……”
话未说完,沈约神色微变,他脑海中闪过呼延通发狂的画面。
画面让人不寒而栗,画面中的呼延通双目红赤,根本没有任何感情……
沈约微凛,盯着呼延夫人道,“你为何带个不相干的女孩来此?呼延明心被人劫持了?”
一言落,众人惊愕。
聂山不由道,“沈……先生,究竟怎么回事?”
沈约暂时不答,盯着错愕的呼延夫人,“你想呼延通死不成?”
呼延夫人跪着到了沈约面前,哭泣道,“沈先生,不是我不说,是那些人不让我说。拙夫一夜不归,妾身担忧难眠,今日破晓前,突然有人闯入抓走了明心,妾身根本无法抵抗。那些人威胁妾身,让妾身立即带这个……孩子……”
伸手一指初月。
众人的目光凝聚在初月身上。
初月看起来有些胆怯,可居然没有哭。
呼延夫人继续道,“那些人说拙夫犯了死罪,威胁妾身带着这个孩子找红娘子求沈先生出手搭救,同时不准妾身说出这一切,不然……妾身的女儿呼延明心性命难保。妾身不是有意欺骗先生,是真的不能说。”
说话时呼延夫人泪流满面,“可妾身也是一头雾水,只知道这些事情,根本不知道他们究竟要图谋什么。”
聂山脸色微变。
他看得出事实,也看得出呼延夫人并未说谎,既然如此,呼延通一案就大有蹊跷——怎么还有一批人,比他聂山更早的知道凶案真相?
沈约看向了初月,半晌才道:“你为什么冒充呼延明心?”
初月嘴微扁,泪珠看起来已在眼眶中转动,可没有哭泣,只是道,“我不知道。”
旁人闻言,暗想这女孩人小鬼大,说的话让人信不得。
沈约却是柔声道,“我知道你恐怕也和呼延夫人一样的糊涂,但你放心,我信你,说出你知道的事情就好。”
初月凝望沈约片刻,犹豫道:“你真信我?”
沈约亦是盯着初月的眼眸,看着那一丝期待的光芒,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