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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节

 

审案子便是这样,有疑惑才好,这样解惑时便能挖掘出真相,总好过没有任何蛛丝马迹。

赵项和他的幕僚们再次被关了起来。

谢云舟从地牢出来,去了银库,这已是他第五次去银库了,之前四次都未曾发现异常,他就不信这次也没有。

功夫不负有心人,当真让他发现了异常,墙角那里有脚印,应该是男子的。

那么,银库完好无损却丢失官银的事便不复存在,官银也不是凭空消失的,一切都同那几枚脚印有关。

采了样后,谢云舟回了知府府邸,自从赵项出事后,他府里的人悉数被扣押起来,此时府里空荡荡的,仿若一座鬼屋。

谢云舟胆子大,最不怕这种阴森的鬼屋,命令谢七收拾了间客房后,便去睡了。

说是睡不如说是想案子,他在脑海中把案件一步步还愿,抽丝剥茧,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想着想着,天边泛起光泽,下了一日一夜的雨终于停住。

谢云舟忆起,江黎喜欢吃曲城的小笼包,唤了声:“谢七。”

谢七推门进来,“主子。”

谢云舟启唇刚要说什么,又改了主意,淡声道:“无事了。”

他要亲自去买,这样方能显出他的诚意,只是没想到,买包子的人这么多,他足足排了一个时辰才买到。

当然,他也可以用身份去买到,但他并不想这般做。

买完笼包又买了些其他的吃食,谢云舟坐上马车朝周府而去,一路上心情都是喜悦的。

阿黎,应该会喜欢吧。

江黎确实喜欢,只是喜欢的是另一人买的。

谢云舟赶到谢府时,他们正围坐在桌前用膳,江黎面前摆着几个笼包,热气腾腾。

他看到荀衍拿起一个放在了她碗盏里,柔声道:“尝尝看。”

江黎拿起,轻咬了一口,说道:“好吃。”

荀衍又拿起一个,“这是香菇馅的,你不是最喜欢吃香菇的吗,一会儿也尝尝。”

江黎含笑应下,“好。”

谢云舟征愣站在门口,原来,她喜欢的是香菇馅的,他看了眼手里的笼包,他买了很多,偏偏没买香菇馅的。

心情在一刹那变的不好起来,说不清是嫉妒还是其他。

周海在后面跟着,见他没动,轻唤了声:“谢将军。”

谢云舟回过神。

周海伸手做个请的手势,“谢将军若是不嫌弃不放同我们一起用膳。”

谢云舟轻点头:“好。”

他坐在了江黎的对面,眼角余光里能看到她同荀衍有说有笑交谈,他们声音很轻,他听不清他们说了些什么,但看她脸上的笑容,知晓她很开心。

也对,只要荀衍在,她从来都是开心的。

谢云舟的心被狠狠拧了把,有些透不过气,看着眼前的膳食一点吃的欲/望也没有。

不知何时,心好像被撕碎了一个口子,须臾后,口子变大,又痛又难捱。

这是他用过的最不开心的一次膳食,因为江黎连看他都未曾看他一眼,他们仿若不认识的陌生人,隔着一张桌子各自坐着自己的事。

江黎除了同荀衍谈天外,还会同表弟妹交谈两句,谢云舟则一直在同周海说话。

周海难得见谢云舟这样大的官,加之又是亲戚身份,故而热情很多。

周老夫人晨起没在正厅用膳的习惯,她是在自己的院子里吃的,饭后一行人去向她请安。

周海看出谢云舟不想走,便叫他一起去了。

周海能原谅谢云舟,但周老夫人可不愿意,想起江黎受的那些苦,周老夫人便气得不行。

让晚辈们自行呆着,把谢云舟叫进了里间。

她淡声道:“有些话我老婆子早就想说了,今日正好见到将军不吐不快。”

谢云舟作揖道:“外祖母客气了,有什么要说的您尽管说。”

“将军是不是欺我周家无人了。”周老夫人道,“不然,为何那般对我的阿黎?”

让江黎吃苦这件事确实是他的错,谢云舟百口莫辩,低头道歉,“是云舟的错。”

“当然是你的错。”周老夫人怒斥道。

江黎那些过往原本周老夫人是不知情的,只是那日凑巧有燕京城的人来周家做客说起了此事,她才知晓江黎过的如此不尽人意。

又听闻他们已经和离,周老夫人的怒火便没有断过,这段日子来,因为这事身子时好时坏,眼下见到谢云舟可不得训斥一番。

“我不管你为何来周府,既然你同阿黎已经和离了,那便没有再见的必要了。”周老夫人下逐客令,“烦请将军日后也不要出现在我周家人面前。”

“老太婆心眼下,下次若是再见的话,会忍不住做些什么的。”

谢云舟见周老夫人动怒,撩袍跪在地上。

之后两人的谈话声轻了许多,半晌后,周老夫人的贴身嬷嬷从里间走出,说道:“老夫人乏了,你们先回吧。”

江黎刚要走又被嬷嬷叫住,“江黎小姐请留步,老夫人想见见你。”

江黎看了金珠银珠一眼,要去外面等着,随后对荀衍轻点一下头,转身进了里间。

进去时正好和谢云舟擦肩而过,她看到了他眼底的腥红,还有眼睑下方浓重的黑影,大抵明了,他这几日过的很辛苦。

但他辛苦与否她早已不介意了,她面无表情收回目光,继续朝前走。

谢云舟怕极了这种对面不相识的感觉,情不自禁攥住了她的手腕,迫使她停下,他垂眸打量着她,目光熠熠道:“阿黎,你这几日可安好?”

明知她没了他反而好的不行,他依然还是问出了口,心里期翼着能听到不同的答案。

哪怕有一丝的不舍,他也甘之若饴。

没有,什么都没有,她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陌生人,只浅浅说了两个字:“松手。”

谢云舟被她的眼神伤到,心猛地一缩,松开了手,他启唇想解释,“我不是——”

江黎甚至都未曾听完他的话,提袍迈过门槛走进了里间,她把他当真了一阵风。

或许不是风,风拂过,她脸上表情会变,或喜或厌,但都比眼下无波无澜好。

她把他当成了透明物件,在她眼里完全落不下丝毫印记。

谢云舟指尖陷进了掌心里,掐出了绽红的痕迹,痕迹重的地方险些有血渍溢出来。

他的狠,不单是对敌人,还有对自己的。

人多狠,心便有多痛,别人不知,谢七是知晓的,数次碰钉子,这也就是主子,若是换成其他人早坚持不住了。

谢云舟从主院出来,一眼瞧见了站在树下的修长身影,今日的荀衍穿着一身白色锦袍,玉簪束发,手执折扇,一副翩翩贵公子模样。

他听到脚步声徐徐转身,唇角勾出一抹不善的笑。

谢云舟走了过去,眉宇间已经看不到丝毫心伤的神情,他的心伤只会让想看到的人看,其他无关的人,没资格看。

荀衍便是那个没资格的。

谢云舟神色暗沉道:“何事?”

荀衍道:“你为何来此?”

“你为何来,我便是为何来,”谢云舟拂了下衣袖,幽深的眸子里敛了些许冷意,“周府不是只有你能来的,我也可以。”

“阿黎不想见你。”荀衍定定道。

这确实是江黎内心的想法,她就是不想见谢云舟,谢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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