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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欢(4)

 

收了假回去,林敢迅速投入工作,李冬青刚交了一篇译稿,冯梦圆找她替班,也因此请她吃了顿饭。前些日子她找李冬青咨询出国事项,原来是有所准备。

在餐厅里,李冬青还见到另一个女人,说实话,有些意外。瘦白的女人先给她打了招呼,自报家门:“学姐,还记得我吗,我是于跃!”

冬青点头:“是你啊,好巧!”

“不巧,梦圆学姐也请我吃饭!”

两人先入座,冬青这才知道,于跃毕业回国后就在留学机构工作,冯梦圆申报信息时,她帮了不少的忙。饭桌上没什么好聊的,冯梦圆谈起冬青好马吃了回头草,于跃像是意料之中:“本来也是,只有学姐甩林敢的份儿,没有林敢甩学姐的份儿!”

谁都看得清楚他喜欢得更多一点,冬青以前把这当做小孩子的仰慕,后来当成被甩了的执念,现在,只当他就是心心念念要跟着,懒得去琢磨性质了。在感情上,她比很多人要幸运一些,不像冯梦圆,仅因为喜欢女人就被勒令退学结婚。

她父母是地方小有名气的暴发户,有着东亚式家长特有的溺爱与权威,到了年纪就盼望天伦之乐。冯梦圆与谁结婚不重要,重要的是“结婚”这件事。

母亲居高临下地质问她:“生儿育女是每个人都要做的事,怎么就你做不到?”

冯梦圆当下就眼泪横流:“所以是只要生儿育女就好,我想做什么,我喜欢什么人一点都不重要是吗?”

母亲曾经也是少女,也曾体验过自主选择的爱情多么美妙。可那感觉太久远,久远到她都已经忘了那是什么滋味。更何况,终归都要变成亲情,选的是谁,重要吗?

她擦擦冯梦圆的眼泪,流露出身为人母的心软:“圆圆,妈妈只是盼着你好。你喜欢女孩子没关系啊,妈妈也喜欢女孩子,但是喜欢女孩子不代表不可以结婚啊!妈妈只是盼着你能定下来,结婚之后,一切就好了的。”

结婚是被长辈供奉在神坛上的灵丹妙药,冯梦圆看着她塞给自己的相亲名单,这才明白,她敬爱的爸爸妈妈其实都会吃人,被当做掌上明珠只是自己的错觉。

学过再多的哲学,明白一切世界运转的道理,辩论赛上巧舌如簧,所有所有她锻炼起来的能力,到了这小小的家庭争吵中,统统不适用。

“没病都要逼出病来,”餐桌上,她毫不避讳地抱怨,“以前太蠢,现在算是明白了,供我读书未必真的心疼我尊重我,估计就是把当成炫耀的谈资了。跟小时候学小提琴似的,能学到什么啊,不就是过年的时候拉出来表演个节目,听亲戚朋友们说两句漂亮话?”

她喝酒上头,冬青不去评价,于跃也只劝着她想开一点:“老一辈都这样,没办法。”

这种问题除了一方妥协,或是恩断义绝,没有其他的解法。冯梦圆比谁都懂他们的关切爱护,可此刻唯有买醉,一杯接一杯地,爱恨共饮。

夏日的天空总是敞亮,陈祐在月中放了假,李冬青好说歹说,林敢才放她带陈祐出去玩。临走前还叮嘱小家伙,千万不能惹她生气,不然半夜都飞去抓人!

陈祐嘁了一声:“ada,我才没有你那么会惹eden生气呢!”

林敢无语。

乌镇的天气好,小桥流水,陈祐带了台相机,到处拍拍,说是要练手,还悄咪咪给李冬青拍了几张照片。合身的旗袍刚好流溢了她的书卷气,天热,头发稍长她就束起,慵懒自然。林敢收到照片,心都被击中,陈祐又说:【好多帅哥找eden搭话呢,都被我赶走了。】

林敢飞快发了个红包:【以资鼓励。】

回来的那天她已然累惨,陈祐再怎么懂事也是个小孩,折腾起来有完没完。李冬青睡得昏沉,连林敢扒拉自己衣服也没感觉到,以为是陈祐催她起床呢,嘴上还嘟囔着:“小祐,别闹了,下次再出去玩儿吧……”

“还叫陈祐呢!”林敢噗嗤一笑,不折腾她,缓缓贴近她身,搂着那寸细腰也睡下。分开不过一周,好想她。鼻翼间又是熟悉的香气,使劲吸吸,见她微露肩胛,又埋头亲亲。

小狼一样,咬定不放松。

莫皓霖每次见着他对李冬青不撒手的样子都称奇。

林敢小时候性子野,不是张扬跋扈的那种,却能暗戳戳地把你堵到墙角揍掉大牙。然后老林发现了,把他拎去训练场反省,淋一晚上的大雨他也绝不认怂。父子俩整整闹了十几年,闹得最大的一次是老林逼着他毕业去读军校,林敢不肯,直接离家出走了。

老林想过各种各样的办法把他抓回去,要么是小子提前预警了,要么是抓到了也跑得飞快。人得服老,混到再高级的军衔,曾经跋涉千里的一双腿到了岁数也得生锈。莫皓霖劝他,别折腾老林了,军队挺好的,安稳磨炼,日后吃穿不愁。

林敢不服:“老头子想当兵自己从头当,关我什么事?”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林敢是被赶鸭子上架,莫皓霖自己想做这个继承家业的鸭子都没人理他。不服管教的林少爷自己在外头漂,莫皓霖以为他这辈子就顾着跟林维德斗了,没想还坠入情网。

“林敢,你就这么拴在一个人身上,不憋屈么?”

“憋屈什么?为什么憋屈?”

“不憋屈,那你图什么呢?”

“图她啊!”

“娘的,还真是个大情种!”

他大义凛然,莫皓霖无言以对。克制新鲜感那叫有违人性,不该做凡人该做圣人。周围但凡有点闲钱有点样貌的人,不论男女,谁不是处处留点柔情?就连李冬青的好朋友丁蕙如也是,招招手又勾搭上新帅哥,一夜春宵,常换常新。想安定下来,除非棺材板盖死了。

他这套理论倒也算自洽,林敢不跟他辩,反正恶人自有恶人磨。

李冬青因公去往上海那天,他魂不守舍,莫皓霖看出来:“我说了吧,把心交给一个人,就容易患得患失。”

三浦澈在上海混得风生水起,身边蜂蝶不断。莫皓霖上次去上海监督广告拍摄,得知这栋大楼不时便要拆掉,neral上海分部已经中标,这里即将改成一栋庭院花园。当时三浦澈正在实地考察,写写画画,拍摄现场的小姑娘们不时投去目光。

李冬青跟三浦澈是多年好友,自然更亲密些。见面免不了嘘寒问暖,他嗤笑:“你就不怕人家旧情复燃?”

“怕。”林敢擦着杯子,十分笃定。“但是她不会。”

“还真是有信心。”

事实上莫皓霖的担忧实在多余,李冬青是跟三浦澈见了面,可也只是相当短暂的见面。建筑师一忙起来,吃饭都要挤时间,更别说留出时间旧情复燃了,这也是他们曾经遵循预约制的原因。

毕业季酒吧忙得不可开交,林敢抽不开身,回来得晚,她一个人睡不着,就坐在沙发里等他,等着等着睡去了。林敢忙了一天也不嫌累,带着一身酒气扑过来,跟她挤在一起。

李冬青是个小色胚,睡着了也不安分,手顺着他的侧腹向上攀延,轻轻柔柔地捏一捏,弄得他起了反应也不肯罢休。

“林敢,我想做了。”

嘤嘤软语唤醒一头沉睡的狼,林敢闭眼就咬在她的嘴唇,精准无误。李冬青闷哼一声,总算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自找罪受。

他耳鬓厮磨,手指也跟着揉搓。只是这么贴着,两人的下体都湿得彻底。夏夜闷热,分不清是汗还是体液。林敢慢慢褪去她的衣裳,揉着乳头又向下探,发现她根本没穿内裤。

“怎么?就等着我上钩呢?”

“那你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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