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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

 

他斩钉截铁要换,助理只能照做。

最多无非是和他确认一遍。

助理问:“是购买一模一样的吗?”

“嗯。不要搬了。我最近都会住河滨府,其他必需品你看情况一样来一套。”

助理不太理解,老板常住的中海湾距离他现在要住的河滨府不远,步行二十分钟内,公司几乎在中轴线上。

但他中海湾的豪宅比河滨府的面积大,明显住着更舒服,为什么要节外生枝搬这么一下,他也不敢问,只能以最快速度照做。

其实韩锐考虑得简单,面积和距离无所谓,只要住房内全套来个一模一样,他在哪里都能住下去。

关键是如果和盛致同小区,碰见的概率大一些。

至于为什么要碰见……

他也没细想。

饭局结束后,张嘉桓来了个电话回报“慧萌”的大进展:“维权群有个家长是都市报的记者,就这件事写了篇专稿,主编通知了我,这篇稿子已经打回去了,我拿到稿子后发给客户看了一下,跟他们沟通置之不理会有持续影响,他们同意发布官方声明了。”

很常规的处理,主要取决于张嘉桓平时媒体关系维护得好。

韩锐对此没意见:“好,明天你再和余朗商量,让他去探口风。”

此时此刻,盛致正在观察那个维权群。

一会儿不打开微信,就多了400多条消息,群里的情绪又掀起新高潮,起因是“蕾蕾妈”的稿子被压了,作为领头人她有点沮丧,本来大家都在安慰她,忽然有人发现官微发了声明。

声明冷漠无诚意,还开了评论精选,只有个明显水军、夸赞慧萌的评论显示出来。官方这样傲慢,明摆着是拿准了家长们根本投诉无门。

的确,现在群里除了骂一骂,已经没有行动方向了。

盛致早以“锐锐妈”的身份潜伏进去。

锐锐妈:蕾蕾妈稿件发出去了,只是普通新闻,有时稿件发不出去,反而是更好的新闻。

信息发出去,很快被一片骂声冲走。

盛致也不着急,过了三分钟,蕾蕾妈看见了这个提醒。

蕾蕾妈回复:你的意思是走自媒体?

盛致莞尔一笑,一点就通嘛。

车马费

罪魁祸首韩锐见识过这种日子吗?没有吧。他自己才是个花瓶。

近水楼台没那么理想化。

虽然就住在同一个小区,但要碰见也不容易,河滨府很大。

盛致租的是靠马路的四栋只租不卖的精英公寓之一,韩锐住的是小区中心位置临河的楼王,进出小区的路线上没有交点,从地理位置来说还隔着河。

更不用提老板和员工的身份差异,双方出入的时间也时常错开,盛致比韩锐早出,韩锐比盛致晚归。

一大早,盛致提前赶到新品发布会现场去帮忙。

组长杨沛对盛致的来头也有些顾虑,怕她太出名引起骚乱,没让她在门口负责签到,安排了两个实习生男孩。

盛致在会场里给已经进场的媒体老师引路落座,大多数人能认出她,有些惊喜有些淡定,但是几乎都会礼貌地停下来和她交换名片。

要是瑞廉的普通实习生,媒体老师们可能不会特地交换名片,盛致不一样。

只有一个女记者,文绉绉戴副眼镜,很标准的知识青年模样。

她说话十分得体,却没和盛致交换名片。

盛致觉得反常,主动提出能不能交换名片。

这记者一瞬间慌张,摸摸身上的口袋,尴尬地说:“今天只带了一张名片,刚才在门口签到出示过就给门口的男生了。”

盛致拿起手机:“那我们加个微信吧。”

好像不是错觉,加微信她也勉为其难的样子。

扫码加上后,盛致先主动把自己的电子名片推过去。

记者简单回复了她的联系方式:信息时报,姜近,1851644

盛致的眼神微微一变。

姜记者尴尬地冲她点头一笑,加快步伐去前排落座了。

盛致和姜近很熟,刚上小学时两个人父亲都还在部队,天天一块在废弃铁轨上玩的开裆裤朋友,长大后疏远一点,但还保持联系。

工作后盛致在电视台,姜近在报社,工作没有太多交集。

姜近唯一一次为公事找她,是给她看一篇发不出去的稿件。这篇稿件出自姜近的手笔,剑指某即将ipo的集团涉嫌关联交易,稿件被信息时报社姜近的上司打回来了。

盛致看了内容,质疑有理有据,如果不是心虚为什么要封锁喉舌?

盛致在一个峰会上援引这篇未能发出的稿件对该集团的董事会主席发问,掀起轩然大波,致使该集团ipo进程暂停、遭到证监会问询、与此相关的两位银行行长被查,而三个月后,就是盛致遭报复登上热搜之时。

虽然被当了枪使,盛致并不记恨姜近,这是她出于新闻道义决定揭露的真相,而姜近和她一样,也是个有新闻理想的菜鸟草根罢了。

就在热搜风波之后,姜近还发过问候微信给盛致。

盛致怎么会认不出姜近的长相?

完全不是眼前这位。

盛致觉得事有蹊跷,去会场门口找登记签到的同事确认。

“里面有个自称《信息时报》的记者姜近,根本不是姜近本人。她说她把名片放在你们这里了,让我看一下。”

负责登记的两个男生面面相觑,在收获的名片中找了又找,没发现这个姜近。

其中一个男生说:“信息时报社倒是有另一个叫吴思昊的男记者,他给我留了名片。”

这边讨论多多,耽误了签到进程,门口逐渐积了一些媒体老师在排队,这是组长不太乐意看见了。

杨沛快马加鞭疾步赶来:“怎么回事?”

“发现了一个冒充记者的人。”盛致说。

杨沛看了看花名册上登记的两个时报记者名,马上做出了判断:“是‘会虫’,来骗吃骗喝拿礼品的,”他抬头问接待的男生,“礼品给出去了?”

实习生如履薄冰点点头。

杨沛有些无语:“算了,吸取教训,先不要影响后续工作,之后登记核对要谨慎一点。凡是名字和花名册上不一致的,都要问清楚怎么换了人、是谁联系的。现在‘会虫’很猖獗,你们瞧不上这点车马费,但好多骗子乐意过来骗吃骗喝。”

那两个男生点头称是,继续工作。

盛致开了眼界,回到会场内去搜寻刚才的女人,果然早就不见踪影。

通常而言,瑞廉给媒介车马费算慷慨,一份礼物中红包500,市面上行价是300到1500不等,贵的多是专访。

但这么点小钱,也有大把人盯上。

今天大家都被行业蝗虫影响了心情,做事多少有点倦怠。

一个小时后,盛致又远远望见杨沛表情难看地把实习生之一拉到角落教育,绝对是在骂人。

找知情同事打听一下得知,新来的实习生怕会虫偷拿的那500事后需要自己承担,后面来的记者不仅严加审核,而且他擅自改动了红包金额,一家报社来了两个人,他拆成单个红包250,记者拿到这种数额的红包啼笑皆非,对杨沛当个笑话说起来。

盛致听听就算了,这种事不好发表意见。

车马费是行业中的灰色领域,盛致对这潜规则尤其反感,新闻不该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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