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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顾庭之脸绷得紧紧的,气得两眼都要喷火。

最终被全部否决,无一人同意。苏眠只能垂着头作罢。

“公子公子们,不好了。前厅出了事。”顾庭之的贴身侍卫张礼匆匆来报。

夜色

“前厅不是顾忠在宴请侯爷,能有何事?”顾庭之身子未动,只蹙了蹙眉。

“正是此事。”张礼咽了口口水,抱拳行礼的手微微颤抖。

苏眠急忙迈着小粗腿跑了出去,以外祖父这样冥顽不灵的朽木脑袋,她还真怕会出什么事。

等大家急匆匆地赶往前厅,前厅倒是一片祥和,大家有说有笑,觥筹交错,好不热闹,没有半点嚣张跋扈的紧张气氛。

“爹,这是怎么回事?”顾景恒上前一步问道。

“先坐,先坐。”顾忠也不急着回答,喝得有些微醺,红着脸半眯着眼,笑呵呵说道。

苏眠刚入座就察觉到有一缕目光始终注视着自己,一抬头竟是淮阳侯二公子萧慕寒。

上次瞧着他还是个病秧子,如今面色红润,瞧着倒英俊了几分。

苏眠眼馋桌上的珍珠肉圆好久了,趁着无人在意,连忙伸出筷子。谁知空中突然多出了一双筷子,一个眨眼间,肉圆子就移形换位了一番。

苏眠瞪着面前的罪魁祸首,偏偏萧慕寒气定神闲,仿佛没事人一般,淡定地一口吞下了肉圆子。

几番争斗下来,苏眠一片肉都未抢到,只能苦哈哈地吃着面前盘里的白菜叶。

可恶,苏眠磨着后槽牙恶狠狠地瞪着大口吃肉的萧慕寒,直咽口水。

“这次多亏了眠眠救下了犬子,这番恩情实在是无以为报。”萧逸风连连称谢,对饮了几杯。

“客气客气了,这么多年的交情哪里用这么见外。”顾忠喝得有些迷糊了,大着舌头摆手道。

“咳,我们是想着借此机会来个联姻,两家亲上加亲。”萧逸风嘴角上扬,笑容蔓延至了眼角。

萧慕寒看着约莫是个五六岁的模样,府中适龄的也就只有顾心柔一人了。

想着肤色黝黑的顾心柔配上如白玉无瑕的公子哥,苏眠一个没忍住,噗呲一声笑出了声。

“这么说,眠眠你是答应了嘛?”萧逸风顿时喜上眉梢,笑眯眯地问道。

哈?苏眠被刚入口的糕点卡住了嗓子,差点一口气没缓的过来,腮帮子鼓得高高的。

“你?你是说我家眠眠?”顾忠混沌的脑子终于反应过来了,吓得打翻了酒杯,发出叮咣的响声。

“是啊,犬子回去一直对救命恩人念念不忘,一直让我牵桥引线呢。”萧逸风爽朗地仰头长笑。

“眠眠年纪尚幼,婚姻之事,暂且不急。再说也得两个孩子看对眼了才行。”顾忠轻咳了一声,说话都慢了下来。

“眠眠妹妹生的极好看,我瞧着心里也十分欢喜。”萧慕寒端正了坐姿,脸上蕴满了笑意。

“慕寒虽然也好看,可是容临哥哥剑眉星目,倒真像是画卷中走出来的。”苏眠眼睛咕噜咕噜转了几圈,奶声说道,眼睛亮闪闪的,倒像是个小花痴般。

逗得一旁的丫鬟都忍不住捂嘴轻笑,连着顾家兄弟脸上都带了几分笑意。

萧逸风尴尬地挠了挠头,极快地转换了个话题。

“容临早与那郡主定了娃娃亲,苏小姐还是不要白日做梦了。”萧慕寒轻笑了一声,嘲讽道。

苏眠白了他一眼,这人可真是讨厌。说话尽挑她不爱听的说。

“近来听说境外匈奴一直有异动,而赵国也一直虎视眈眈。你我花甲之年,看来还得多操心操心了。”淮阳侯碰杯寒暄道。

“是是是。”顾忠脸上多了丝恍惚,只能点头应道。

苏眠望着外祖父有些疲惫又强撑着的状态,眼中多了一丝心疼。

没想到,外祖父这么累。有机会的话,自己一定要为他多分忧才是。外祖父分明鬓角都发白了,却还得操心国家大事,苏眠瘪了瘪嘴,心中沉重万分。

酒宴过后,苏眠早已撑不住,趴在顾清肩头昏昏欲睡,一路被扛回了竹影阁。

今晚圆月挂于树梢,月光倾泻在湖面上,仿佛笼着一层轻纱,偶尔传来几声蝉鸣与远处的鸟叫声,这个夜晚显得尤为寂静。

突然远方的鹰呜咽了一下,然后没了声息。

苏眠睡得极浅,背对着门,不敢放松????????警惕。似乎有人推窗而入,身法极高。

苏眠左手摸上了枕头下的百辟短刃,是四舅舅留给她防身的。

苏眠屏气凝神,数着呼吸声。三步,两步,越来越近了。

苏眠立马从床上蹦起,短刃出鞘直直地抵在了他的喉咙上,“你是谁?”

来人似乎并无恶意,呼吸急促,空气中带着股浓重的血腥味。

下一秒,直接栽倒在了床上。

借着微弱的月光,苏眠捂着嘴惊呼出声。

是他?

同居

容临剑尖低着地支撑着身子,抬起头望着苏眠低吟出声,眉梢带了分无奈,“怎么会是你?”

随即喉咙泛起一股腥甜,晕眩了过去。

“容临哥哥,你没事吧?”苏眠见他双眼紧闭,伸出手使劲推了推他,结果容临毫无反应。

容临似乎十分痛苦,嘴唇乌青,左腹下面的伤口还在不停地渗血,额头上溢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水。

此时已经月上梢头,苏眠也找不到人可以帮忙。只能依葫芦画瓢,学着二舅舅的样子。

她终于翻箱倒柜地寻出了二舅舅给自己留下的药箱,用碘酒在伤口处消了毒,然后用纱布简单地包扎了一下伤口。

苏眠忙活了半天,挪来了个半人高大的板凳,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汗水浸湿了她的秀发,苏眠累的瘫倒在板凳上喘气。

就在她疲惫至极,快要入睡之时。容临突然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叫声,俊美的脸庞皱成了一团,嘴角开始渗出深紫色血浆。

“容临哥哥,你快醒醒,别吓我啊。”苏眠惊呼出声,试图唤醒他的意识。

容临眉头紧蹙,似乎陷在了噩梦之中,意识迷糊。

苏眠连忙给他搭起了脉,脉象紊乱虚浮,只有微弱的跳动。苏眠伸出手去探容临鼻下的气息,几乎弱不可闻。

这毒药竟如此厉害,不过短短一炷香,竟然已经阻塞住了血脉,只怕再不及时医治,容临哥哥就要一命呜呼了。

苏眠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踱步。情急关头,她也顾不得二舅舅的警告了,拿起断刃轻轻地割破了手指。

鲜艳的血液涌出,容临嘴唇触碰到苏眠的血液时,表情微动,大口的吮吸了起来,随后又陷入了沉睡。

苏眠因为失血过多,脸色有些微微发白,踉跄地走到了医药箱面前,将舅舅准备的大补丸尽数吞咽了下去。

苏眠卷长的眉毛轻轻抖动着,手中握着已经空了的青花瓷药瓶,咬紧了嘴唇,盘算着该如何和舅舅解释自己一口吞咽了半个月的药量,并且不被怀疑。

容临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深陷混沌之中却又无能为力。容临浑身一颤,挣扎地醒了过来。随即目光凌厉地扫视着陌生的环境,然后低头瞧见了趴在床边睡得正熟的苏眠。

苏眠面色多了几分憔悴,脸色发白,像是一朵打蔫的花,无精打采。

容临垂了垂眸,动了动手指。昨夜他遇到了杀手,身中剧毒,仓皇逃跑之际随意拐进了一间庭院。没想到,竟到了她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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