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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2 萌 动

 

C2. 萌 动

柯海第一次同江城梅相遇,便是她同楚流的道侣大典。

江城梅低垂着眼,只能看见绷得些许不安的唇带着抹近乎完美的微笑,肢体稍显不协调,呆呆点头同宴间来宾推杯换盏。

柯海觉得有些奇怪,却也没细想。人间的梨花酿是他的最爱,他的注意力全在席间的酒水上。因为饮酒影响修习画符,他不得不戒酒多年。

奇怪的是,在这次道侣大典上他却没忍住那挠人的欲望。他望着那娇弱如花的女子,轻轻嗅着杯盏中的清醇香味,心里有了丝异动。柯海不语,只把酒一杯一杯灌下,好让那抹奇妙的臆想迅速被昏沉的酒气渲染殆尽。

人前的楚流笑得洒脱坦率,柯海思考他笑得这般畅快的场景不多,上一次都久远到是楚流炼制出本命剑的时候,细细一算,大概也有一百年多了。

柯海舔了舔杯沿的剩酒,想起本留着今晚赶工的机关图,意犹未尽地放下浅色的琉璃杯。柯海对这些透明光彩的物什额外感兴趣,甚至特别在自己房间安置了个箱子,里面全是珍藏的琉璃瓦罐。

把玩间,柯海忍不住端高手中的茶盏,明媚的春光透过清澈的杯身,浅浅映出一个少女僵硬的身形。

柯海皱了皱眉,将杯子放下。

刚才那下,他确实在那侧杯沿的虹光中,看到楚流挽着江城梅的手有些不自在。楚流刻意轻飘飘地按压在江城梅的喜袍一侧。

柯海对符咒额外敏感,所以,他才能在那精巧的遮掩中,察觉到一角焦黄色的符纸。

江城梅垂着眼,柯海无法与她对视。

人若是被操纵,眼睛是最容易暴露的。柯海想要证实什么,手中已然召唤出一张通讯符,他正欲张口,却对上了楚流银色的冷眸。

柯海恶寒,坐回座位继续把玩着那个琉璃色的茶盏。

天色正好,楚流笑得如蜜般甜腻,眉目清明得如局外人。柯海凝着那个仿若木偶的女孩,指尖不动声色的敲了敲桌沿。

楚流同江城梅初遇并不美好。江城梅离开时被妒忌她同凤怡交好的同门师妹下了情毒,险些丧命。回宗后躺在自己房间歇息了大半年。而就在这半年之内,楚流几乎日日来访。

原因只是那之前困住两人的阵法。楚流无法破解,而江城梅却轻巧地按到了机关之处。他要江城梅复述出那块石板的特别点。

江城梅瘫软在床褥中抿着唇,双目中全是郁闷烦躁。

她不爱与楚流打交道。楚流的脾性像个未知数,间或浮动的表现出温文尔雅,又会一瞬间暴跳如雷。楚流看不起合欢宗的外门弟子,或者说看不起如她这般依托阳气升阶的妖女。养病时,她不止一次看到一抹蓝衣的楚流呆站在门前,却不进一步,只是满脸厌嫌着从腰间抽出一道符纸。

黄色的符纸软软地贴到床边的江城梅手中,江城梅看也没看,拎着符咒又往门口甩去。那道符咒却仿佛通人性,又乖巧地飞回江城梅床边。

江城梅恹恹地抬手眯着眼瞧那符纸,楚流的笔迹瘦削清长,却同他人般有欺骗性。

机关何为?江城梅皱眉,将符纸迅速团成一团。楚流同她隔着一道屏风,他连门都不愿入,只能透着那道屏风观察卧床的女子。

机关何为?楚流不情愿地又抽出一张通讯符,清冽又不近人情的声音就绕着江城梅传来。

江城梅皱眉,侧过身捂住耳朵。

楚流对这机关楼的石阵实在上心,想到这多日来来回回吃了这么多闭门羹,也不免烦躁。柯海教他以诚待人,想她一合欢宗弟子若要同他交换什么,条件不用想也必然是阳气。

于是那日他痛思良久,眉头都扭成一个川,砸着嘴破天荒没有传符纸递予江城梅。

一朵柔嫩的梅花轻轻飘到江城梅额前,江城梅觉得好玩,伸手欲触,才发觉楚流已经立在了屏风一侧,目光赤裸的在她全身游走。

我同你结为道侣。楚流轻飘飘地张嘴,若是他人,这说出口的便是情话,而楚流却把求婚说得一字一顿,似乎根本不需要得到她的肯定,这只是一句普通交代,江城梅甚至还悟出了些许讥讽。

江城梅不懂。仅仅是一道师门的修炼,楚流又何苦做到如此地步。

她轻轻侧过脸偷偷看那道笔直的身形。

楚流的脸遮在阴处,手中把玩着袖口的漆色护腕,江城梅不语,却见他又在护腕上摆弄,一道墨色的钗子便从暗囊中划出。

江城梅有些惊讶,楚流一脸无奈,闷闷地又走近了些,将那支钗子递交给了她,江城梅觉得好玩,来回摸着那玉色的钗柄。

按这里。楚流点着钗柄末端说。

江城梅照做了,于是钗后便浅浅溢出一道清色的香气,她低头嗅了嗅,有些讶异。这香味同她平日里常用的熏香一模一样,犹豫间,楚流邀功似的稍将脸凑近了些。

我研磨了不少香粉,才试了二十次便调配出来了。楚流语中透着些自傲,江城梅也一瞬间明白他透骨出来的亲近只是为了她也说一句恭维的确实。

谢谢,很漂亮。江城梅翻手将钗收回袖中。

楚流亲切从那钗子被收回后,如同寒风下的烛,一瞬熄灭,又归于浓烈的漆夜。他幽幽地凝视着江城梅,就像不知餍足的猛兽,贪婪又暴虐。

你,同我结为道侣。他一顿,倾身向前。

我真的只是凑巧摸到那个机关。不必要做到那个地步。江城梅辩解。

结为道侣不好吗?楚流哑然,他本以为这女子听到这事会十分开心,毕竟毕竟自己仍是纯阳之体楚流脸上挂不住,江城梅还欲说什么,就见他似是害臊般搓着自己泛红的耳垂。

你取纸笔来,我能大致描出那个机关的模样。江城梅急急起身,洁白如玉的脚踝透着红纱,楚流的视线来回摇摆,眼底颤动着一丝震惊。

鞋。楚流觉得有些口干舌焦,慌乱地找着什么。

我在自己房间也不常穿鞋。江城梅缓步走来,浅红色的发丝随着动作拂过她圆润的肩颈,愣着干嘛,找下笔墨。

那个石阵只有结为道侣的人才能再进入。楚流仍在出神,双拳微攥,愣怔半晌,嘴里却憋出一句谎言。

所以我描出大概模样,你也不用同我一道。江城梅微笑,浅白的牙轻咬着自己的唇,同发色一般清透的血色眼瞳忽闪忽闪,显得十分无辜可爱。

江城梅端坐在桌边,如藕玉的小腿在桌下晃荡着,系在脚踝骨的银铃叮当作响。她出身于书香世家,本无意修仙,少时最擅工笔画,如今在合欢宗修仙度日,无聊之时经常在窗边画画消磨时间。

不必。不像。楚流眯着眼,向前将江城梅手中的画夺走。

米黄色的纸张下印着独属江城梅的章子,江城梅三个字写的纤弱,一角还有如她锁骨上的艳色梅瓣。楚流本打算夺来随意揉了,却又狠不下心,只将那画轻轻藏在手后,捏了诀放在了身上的暗包里。

你都没看,怎么就说不像?江城梅恼怒,浑圆的杏眼瞪得如夜晚的猫,警醒中透着三分娇憨。楚流心中有些异动,不知嘴角早已抿着笑,倾身贴在她耳边。

明日我便来宗门提亲。你我道侣大典,定在下月如何?我占星观测不到家,是恳求我师父为我算的良辰吉日。

江城梅手中的笔一颤,纸张上晕开一块墨渍。楚流本就心焦,见到那块如口涎般的污渍,脑内渐渐勾画一副情色的画面:他将指节蛮狠塞入,指腹刮擦抚侍过江城梅柔软的舌腔,那张纯洁的稚嫩脸上凝着难以置信的羞耻和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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