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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梁昳朝林之源道了声谢,不再理高哥。

演出前,梁昳只稍微垫了点儿肚子,这时候觉出饿来,吃了好多肉。她吃的辣锅,不一会儿就喝完了一瓶饮料,再点之后,新的一直没送上来。

林之源看她不停张望,起身说:“我去看看。”

“不用。”梁昳跟着站了起来,“我自己去。”

“没事儿。”林之源往服务员走去。

梁昳赶紧跟了上去。

妙妙见他们走远,偷偷问给她夹菜的冉老师:“他俩……”

“他俩怎么了?”冉老师一头雾水。

碰碰听见了,伸长脖子问妙妙:“你看出来了?”

“太明显了。小林一直拿漏勺捞菜,最好的那块肉和菜一定是给梁昳的。”妙妙笑,“服务之周到,都快超过冉老师对我了。”

碰碰终于不用一个人吃瓜憋出内伤了,在一旁猛点头。

“只怪梁昳不开窍啊!”高哥望着两人的身影叹了口气。

“我看未必吧。”妙妙看着碰碰,眨了眨眼,“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漏勺里的肉都被梁昳夹到了碰碰碗里呢?”

碰碰很早就发现了林之源喜欢梁昳,虽然他表现得很自然,似乎只是同事之间的关心,但大家都是年轻人,为什么有的关心只单单对梁昳呢?碰碰不傻,多几次就发现了端倪。再说梁昳,她那么聪明,怎么会没有察觉。碰碰也曾私下里偷偷问过她,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梁昳感觉到了,但鉴于林之源没有挑明,她也没法直接拒绝对方,否则显得自己过分自恋,所以只能小心翼翼地保持着同事间该有的距离和分寸,不让关系变得暧昧不明。

梁昳和林之源回来时,他们自然转 换了话题,连一向八卦的高哥也非常识相地闭了嘴。

火锅局吃到凌晨才散,梁昳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下午两点。她悠悠转醒,第一件事就是摸到手机,点开微信。

向阳花助学联盟的负责人给她发了消息,问她是否认识一位叫周景元的先生。

梁昳脑子混混沌沌的,还没清醒过来,不知道周景元什么时候又认识了向阳花的人,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她仔细辨认,果真是“周景元”的名字,狐疑地问对方:“我认识。您怎么突然问起他了?您也认识这个人?”

“两个募捐项目均已筹齐款项,补齐两个项目所有剩余资金缺口的为同一个人,银行转账信息显示,这位慷慨解囊的热心捐助者名叫周景元。”

梁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跟负责人确认:“周景元?!”

“他的转账备注是:感谢梁老师吧。”负责人的消息发过来。

向阳花助学联盟的所有工作人员中,只有一个人姓梁。

梁昳不明白,问负责人:“他捐的款,为什么要感谢我?”

“我们从后台注册信息查询到了捐助人的联系方式,联系上他表达感谢时,他还是那句话:要感谢就感谢梁昳吧,是她的热心肠感动了我。”

以周景元的性子,是能说出这句话的。

梁昳笑了笑,为项目筹齐资金而开心,为孩子们即将拥有平整的操场和明亮不透风的教室而高兴。还有一丝隐秘的喜悦,在她心里,来自同一个人,为他捐款的理由。

梁昳翻了个身,撑在枕头上,把跟负责人的聊天记录里的那句“要感谢就感谢梁昳吧,是她的热心肠感动了我”截了图。然后,从微信通讯录里找到“z”字母,点击周景元的头像,按下“发消息”。

“不是嘲笑我的热心肠吗?你这是在做什么?”随着这句话一道发过去的,还有方才那张截图。

周景元回得很快:“送你人情啊,不要白不要。”

梁昳努了努嘴,回他:“不想欠你的。”

周景元:“可我喜欢让你欠人情,欠得越多越好。”

梁昳笑,回他:“挥金如土的公子哥。”

“管他挥金还是挥土,能把窗户洞填上就行。”

梁昳:“确实,村小教室的窗户洞都能添上玻璃窗了。”

想了想,她又发一条过去:“周景元,谢谢你。”

“值一顿饭吗?”

“只要一顿啊?”这倒出乎梁昳的意料,追问,“你不是说我欠你好几顿了吗?”

债主门儿清:“两顿饭、一顿茶。”

“记得够清楚的。”

“要不合一顿吧?你匀一天时间给我。”

“吃一顿为什么要一天?”

“自然是去一个远的地方吃饭呗。”

落日第一百四十五秒

国庆假期的最后一天,周景元接上梁昳去了一个比崇新还远的地方,为了兑现一顿饭。从柏油马路开到乡间小道,路越走越偏。

“现在不会害怕我把你卖了吧?”周景元调侃道。

梁昳笑:“你不敢。”

如果换作从前,周景元是最经不得激的,必然会做些事来坐实。如今面对梁昳,他没有对抗心理,只过过嘴瘾:“那可说不定。”

“佳雯第一个不放过你。”梁昳用他最爱搬的救兵来治他。

周景元果然一秒领会她的点,挑一下眉,道:“那倒是。”随后又问,“第二个呢?”

“第二个嘛……”梁昳想了下,虽然不能百分之百确定,但还是能算一个友军的,“意乔。”

“周家的叛徒。”周景元不留情面地评价周意乔,“特别是音乐会之后,说你带他去见了一位竹笛大师,激动得不得了,对你更是崇拜得五体投地。”

“不是应该更崇拜大师吗?”

“可你是让他能跟大师面对面的人啊,换我也跟你同盟。”周景元分析得头头是道,最后得出结论,“看来意乔有点做营销的天分。”

梁昳不知道他怎么搭上了这条思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哪儿跟哪儿啊?”

“做生意嘛,讲究的是人脉和渠道,有了人脉等同于打通了很多关节。换到意乔认识竹笛大师这件事上,关键的不是他得了大师指点,而是因为有你,他才有机会见到大师。你就是他的人脉。”

“你大学学的什么专业?营销管理吗?”

“聪明。”

“我瞎猜的。”

“猜得真准!”周景元小心行驶在乡间小道上,逗她,“要不你再猜猜我的工作?”

“这有什么好猜的?”梁昳以为他在挤兑自己,揶揄他,“家具厂的‘小周总’,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

“别!”周景元赶紧叫停,“你跟着起哄可不地道啊!”

梁昳不服气:“凭什么别人能喊我不能!”

“因为你不是别人。”

饶是梁昳自诩直肠子,说话直来直去不喜欢绕弯,也架不住比她更直白的周景元。一句话说得脸不红心不跳,叫人根本没法接。梁昳不会笨到自投罗网去问他“为什么我不是别人”或者“我不是别人是谁”,她只能状似无意,实则非常生硬地转了话题——“是不是快到了?”

周景元看她一眼,笑了笑:“快了。”

从停车场下车,走过一条石径,吃饭的地方坐落在一片碧竹绿海之中。茂密的竹林被精心打理过,分隔出功能不同的区域。

周景元带梁昳步入一间由竹枝隔出的雅室,竹桌竹椅精巧又雅致,连桌上的茶杯、碗筷一应餐具均是竹制。服务员为他们斟上竹芯茶,再呈上竹片制成的特色菜单。

梁昳翻了翻菜单,想着自己第一次来,点菜全权交给了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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