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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哪怕离我只有一步之遥,我也要维持一下尊者人设,看垃圾的眼神大概让顾源很是火大,牠胜券在握,一时口无遮拦起来。
“什么清风门,都是狗屁……”
顾源的话顿时止在口边,牠不会有机会说出下面的话,意识消散前只能看到刺向牠腹部的尖刀。
人常说乐极生悲,这不,哪里会提防比自己弱小得多的蝼蚁。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和我师叔说话。”
字字淬毒的恨意,贴在顾源耳边说完,张书见才将黑色匕首缓缓抽出,上面的鲜血顺着槽痕消失不见,尸身失去依靠,瘫倒在地上化成一滩烂泥。
看着那滩烂泥,我也只能叹口气了,张书见惴惴不安,大概以为我会问牠匕首的事。
那黑色匕首显然不是修行之人该有的,妖异邪气,我又不是瞎子,但是不要紧,我很擅长装瞎。
我尽量把语气放缓:“下次遇到境界悬殊的敌人,不要参与进来。”
即使灵力枯竭,我也不是没有后手,张书见从背后偷袭是很危险的事情,若是次次抱着侥幸的心理,只怕日后要吃大亏。
牠保持沉默,大概是听不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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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清风门郑音书,请赐教
吱呀吱呀的声音由远及近,像是扁担不堪重负要断掉的声音,远远的小路上转出个瘦弱驼背的老婆婆,正午的阳光把她的影子禁锢在脚下。
老婆婆一颤一颤地走过来,等到跟前时才停了下来,她把担子重重放在地上,掀起了一阵尘土。
“都打烂了,造孽啊。”老婆婆看了眼地上一团烂泥的顾源,满是可惜食材的语气,不满地剜了我一眼。
没有人再理会已经死去的人,在张书见跑过来扶我之前,我自己撑着桃木剑勉强站起来。
“贞婆婆也要凑这个热闹吗?”
来者正是是十三魔将之一贞歧,喜食人肉。
贞歧看着还在强撑的我,一脸慈祥,仿佛看着自家孙女:“好有礼貌的郑真人,我最喜欢嘴甜的姑娘了。”
这话倒是不假,贞歧恶名在外,大家都避着走。
她常年挑着两口白骨鼎走,走到哪里,吃到哪里,最喜欢细皮嫩肉的女子孩童,据说味道鲜美,烹煮得当比鱼羹还鲜香,比粥米还软烂,修行之人更不必多说,灵力衝刷过的肉/体更加美味,还有增长灵力的奇效。
我没吃过,但我听过。
“我刚吃饱过来的,想来郑真人还没吃午饭了,不如吃完再打。”贞歧面色祥和,一副关爱晚辈的语气。
“渴要喝水,饿要吃饭,都是大事。真人叫我一声婆婆,怎么也不能让你饿肚子打架不是。”
张书见闻言看向我,见我点头示意,这才席地而坐,掏出干粮吃起来,于是牠吃了人生当中吃得最慢的一顿饭,两张硬饼给牠啃出了吃宴席的郑重。
贞歧的意思很简单,一顿饭的时间调息,张书见自然能吃多慢吃多慢。贞歧见了也没说什么,我原地坐下吞了两粒丹药疗起伤来,一个时辰过后才睁眼。
张书见还在卖力地吃手上的白饼,吃得想吐也不敢停下,生怕这魔修发起疯来,这可不是偷袭就能杀死的人。
我温和地看向牠:“你到一边去吧。”张书见得了指令,赶紧连滚带爬跑到远处看着。
“不多休息会儿?”
贞歧显然没料到有人会这么不怕死,连带着耐心都比平时多太多。
“多谢好意。”我脸上多了丝血色,便持剑在手,准备好再战一场。
“真人的名声实在太好了!”
贞歧很是感慨,抛却立场,纵观五洲,确实找不出几个我的仇人。
“人家先前说真人救世,我隻当玩笑,今日一见,才知所言非虚。”
原来魔修也很擅长说恭维话啊。
世人都很好奇,我这样的人,有一天真的会收个魔修当弟子吗?
这当然不是贞歧需要考虑的事,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她只需奉命行事。
“若是真人愿意转修魔道,想必主上会很高兴。”贞歧不急着打架,看来原本就不太愿意来,若是能直接策反,岂不更好。
我没有回答,只是调动全身灵力道:“清风门郑音书,请赐教。”
贞歧也没想着一两句话就能把我策反,那就不磨磨唧唧了,直接开打吧。
贞歧的白骨鼎并非单纯的吃饭家伙,而是法器,对上已经受重伤的人,自然用不着全力,魔气裹着右边那隻鼎迅速缩小,悬于贞歧掌心托着。
“此鼎是我刚修行时拿全族骸骨炼製而成,名为白骨鼎,隻得两口,真人不妨见识一下。”
话还未说完,贞歧随手一掷,便将我收于鼎中,张书见大惊失色,也顾不上自身实力如何,上来就是掏剑乱砍。
贞歧眼神都没给一个,一道魔气打在牠腿上,痛呼一声便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毛毛躁躁,还是小姑娘赏心悦目。”
贞歧收了白骨鼎放在地上,接着自己也盘腿坐下休息,安静等待结果。
白骨鼎虽然只是玄级法器,却内有玄机,共九层法阵,一一破阵,便能出来。
我虽是修习剑道,对阵法也颇有研究,自然看出这白骨鼎内含九层阵法,只是若一道一道解开,怕是还没解开就已经被这白骨鼎吞了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