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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

 

时灼果真没有再说话,余光朝牢门外看过去。尤里斯的身影出现在牢房外,一棍子重重敲在牢门栏杆上,嗓音低沉冰冷地出声警告道:“弗雷德,不要寻衅滋事。”

弗雷德见状,兴致勃勃地挑起粗犷浓眉来,甩开时灼衣领转身走向门边,语气大剌剌肆无忌惮地开口:“警官,你给我睁大眼睛看清楚了,这回可不是我想寻衅滋事,是他非要霸占我的床不起来。”

时灼压根没理会他告状的话,想着尤里斯怎样都会偏心自己,不由得朝对方露出轻快笑容来。

尤里斯微冷的声音从门外响起:“07755,现在从床上下来。”

笑容猝不及防地僵在嘴角,时灼略微惊讶地抬了抬眸,最后老老实实从床边站起来,“好的警官。”

弗雷德的目光在两人中间打转,也不知道是看出了什么东西来,忽然就摆出轻浮与挑衅的模样,凑近牢房门边压低嗓音邪气道:“李警官,现在监狱里都说时灼是你小情儿。”

“可我怎么听时灼说,你还没有真正上过他?”弗雷德扯着唇角说。

“弗雷德,今晚观后感交不上来,明天字数翻两倍给我。”尤里斯面容淡漠地看着他。

“不知道警官有没有听说过,”对他话中说的惩罚不为所动,弗雷德抬起下巴朝时灼点了点,“现在监狱里除了传,时灼是警官你的情人以外,还传他已经被我上过了?”

尤里斯脸上的情绪出现了明显变化,不再是弗雷德冒犯他时的忽视漠然,而是如同风暴来临前黑夜压城般,散发出上位者才有的压迫沉厉气息,一双眼眸如冰冻千里的冬日河面般,冷冽而又锋锐地直逼他的面门而来。

“弗雷德,嘴巴放干净点。”没有拿警棍对着他,也没有隔门对他动手,尤里斯嗓音冰冷地开口。

弗雷德眼底掠过一丝怔色,而后收起脸上的轻浮与挑衅,举起双手表情告饶地朝他道:“抱歉警官。”

“回你的床上去。”目光毫无停留地从他脸上划走,尤里斯收起眼中寒意看向时灼,“你过来。”

从弗雷德身侧擦肩而过,时灼隔着牢门停在他面前。

“手伸出来。”尤里斯拎着警棍吩咐。

“不是吧警官,”配合地将手伸出栏杆缝隙外,时灼露出略微夸张的委屈神色来,“坐了别人的床还要挨罚的吗?”

“惩罚是为了让你长记性。”尤里斯抬起警棍轻轻敲在他手心,同时带着几分醋意压低声线,“别再让我看见,你坐在别人床上。”

“你只能坐我的床。”皇太子眉毛紧拧低声补充。

时灼面上浮起轻微怔色,回过神来后缓缓扬起唇角,抬眸笑着朝他离开的背影喊:“好的警官。”

得到的却是对方头也不回的训斥:“监牢内禁止大声喧哗。”

时灼唇角笑意愈发浓郁灿烂,握紧被他敲过的掌心转身朝里走,随即在下铺旁被弗雷德出声叫住:“小崽子,拿走你放在我床上的纸和笔。”

他走过去弯下腰伸出手去拿,指尖碰到纸和笔的那个瞬间,被弗雷德抬起手臂拦了下来。

“时灼,”骤然正色叫出他的名字,弗雷德眸光锐利地看他,“刚才那个男人,他不是李承本人。”

计划

“你们是一伙的?”弗雷德语气十分笃定,“你们来监狱有什么目的?”

时灼面上神色未变分毫,拿起放在床上的纸和笔问,“想知道?”他偏过脸来对上弗雷德的视线,像是玩笑又像是认真地挑起唇角,“想知道就得入伙。”

弗雷德收起眼底的探究情绪冷哼,“臭崽子,这就是你拉人入伙的态度?我从你身上看不到半点诚意。”

时灼拿着东西爬上自己床铺,而后从上铺探出脑袋看向他,“诚意当然不会少,你可以先考虑一下。”

说完以后,就将头从床缩了回来,转身背对着牢门的方向,摊开了始终紧握的那只手。

尤里斯在用警棍敲他手时,他就察觉到有东西落入掌心,所以很快将手心握了起来。这会儿再低头摊开手心看,才发现是写有留言的纸团。

他将纸团展开飞快浏览完,就用黑笔途掉白纸上的文字,将纸团撕碎丢进了垃圾桶。对方写的内容与弗雷德有关,大致为让他与弗雷德谈好以后,再将弗雷德带去尤里斯面前。

这与时灼的想法不谋而合,说好会给弗雷德考虑的时间,他没有再低头去找对方说话,伏在床上开始动笔写观后感。

敷衍了事地完成观后感后,他很快将观后感交给了陈历。对方收齐观后感离开以后,时灼才再次出声叫弗雷德道:“弗雷德,你考虑好了吗?”

后者放下二郎腿从床里坐起来,面上表情不显山不露水地啧道:“在考虑和决定以前,我想听听你的诚意。”

时灼双手抓住床边的栏杆,整个上半身刻意往下压了压,轻轻动了动嘴唇小声回答他:“你不想从这里出去吗?我们可以帮你逃出去。”

“越狱?”弗雷德不为所动地扬起眉来,“我住在监狱里有吃有喝不用花钱,这些废物狱警也不敢拿我怎么样,我为什么还要费尽心思地逃出去?”

时灼摆出认真郑重的模样来,“你怎么想的我不清楚。”没有再去找其他理由说服他,时灼直白地将心中想法告诉他,“但你入狱的原因和我有关,所以我有责任也有义务,帮助你从这座牢笼逃出去。”

“所以我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他最后补充。

弗雷德闻言,眉间情绪略微松了松,随即低声嗤笑着接话:“算我没白救你。”

“但你也不用太感谢我,”男人话锋一转懒散开口,“我也不是什么人都救。既然那天晚上我救了你,就说明你值得我出手一救。”

时灼略微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你那是什么表情?”弗雷德满脸嫌弃地出声,“你给的诚意我收下了,作为交换我可以帮你们。所以,”他眼中露出精锐的光芒来,“现在是不是也该轮到你,告诉我你们有什么条件了?”

时灼并未详细告知他,只轻声吐出谢里登的名字,然后恢复玩笑神色开口道:“剩下的李警官会告诉你。”

听闻他提起李承的名字,弗雷德脸上掠过浓浓兴致,“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什么?”时灼开口。

“你凑过来点。”男人一本正经地朝他招手。

时灼顶着满脸的莫名,将耳朵往他面前凑了凑。

就听见对方恶劣玩味的声音在耳旁响起:“你们真的还没有上过床?”

“……”

“想知道?”时灼面无表情地将头缩回,“想知道就自己去问他。”

弗雷德见状,连连摇头感叹出声道:“我可不敢再去问他,你那情人对我凶得很。”

“……”

时灼唇角微扬不再接话。

他没有主动去联系尤里斯,到对方值班的那天中午,尤里斯以卫生不合格为理由,将他和弗雷德叫去了办公室里。趁着午休期间没有人在,尤里斯将他们带回了宿舍。

大概知晓了他们行动的内容,弗雷德架起二郎腿靠进沙发道:“潜入谢里登办公室这件事,我可能帮不上你们的忙,但你们如果想带着东西离开,我知道这里有条地下通道,可以直接通往监狱外的林子。”

“地下通道在哪里?”尤里斯看向他问。

“就在监狱北边放军械的仓库。”弗雷德毫无保留地告知给他们,“但那里每天都有人带枪看守,这也是我没有单独行动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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