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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

 

她每年惯常居住的套间就在前方?。一旦继续这个话题就很难随心所欲地中途收住,而她根本不打?算和?艾兰因再?多说什么,更?不要说邀请他进屋。

“我?事先叮嘱过,您不喜欢有太多人服侍。这点您可以放心。只?有您需要的时候,才会?有人进屋。”艾兰因说着替她打?开门。

安戈涅喜欢的清淡室内香氛扑面而来。艾兰因清楚她在生活方?面的各种喜好。这种周到的细节曾经?让她心思浮动?,眼下只?让她愈发恼火。

她往前走了?一步,转过身冷冷问:“我?有离开这间屋子的权利吗?”

艾兰因闻言抬起秀丽的眉毛:“当然。但是如果您要到户外去,还是请您带上护卫同行。”

“那?么明天安排的事麻烦你?了?。还有,不要忘了?给我?开通权限。”安戈涅冷淡地说完,就按下门边的开关。

最后停留在她视野里的,便是艾兰因有些讶异的表情?。

样式雅致的自动?门在阖上前,猛地停止滑动?。

一只?纤秀白皙的手扣住了?门板边缘,硬生生阻住了?房门闭合。

“你?干什么!”安戈涅声音变调,她疯狂地按关门按钮,试图越过“监测到异物”的警告,让卡顿的电子门重新运作。

艾兰因的手很好认,没有劳作的痕迹,看上去更?适合握笔还有侍弄花草。但他远没有外表那?么文弱。

较量一眨眼就结束了?,房门默默地退缩敞开。

艾兰因在这一刻显得分外高大,仿佛是从局促的门框里挤进来的。

“你?——”安戈涅退了?一步就僵住不动?。

她本能地感到,即便她一下子窜到房间另一头,他也会?瞬息间进逼过来。

艾兰因却只?前进了?一步。她戒备绷起的身姿、紧张地一眨不眨的眼睛,还有本能抓起手边花瓶的动?作,全都忠实地映在他浅灰色的双眸中。

他就这么看着她,只?是看着,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恼怒、占有欲、嫉妒、自尊心受挫,安戈涅猜测的所有情?绪,在他脸上全都不见端倪。

只?有纯然的、迷路般的、与艾兰因其人并不相称的疑惑。

“我?也不知道我?在干什么。”

良久的沉寂后,他终于轻声开口。这是慢了?许多许多拍后,他对她刚才质问的回答。

安戈涅抿紧了?嘴唇,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如果搭腔,她没有自信能够维持嗓音不发抖。

艾兰因又注视了?她好一会?儿。

而后非常唐突地,他转身往外,一边走一边柔和?地说:

“不论是那?时还是今天,您都没有追问,我?希望您留在我?身边,之后对您究竟有何打?算。大概,我?只?是突然想起了?这件事。”

他在门外回头,笑弯了?好看的眉眼。

“仅此而已。”

潮热雨季06

艾兰因离开之后, 安戈涅在卧室窗下的地毯上躺了很久。

心情低落的时?候她就会那么做。贴近地面、从奇特的角度仰视家具让她平静,能把回忆和随之涌现的念头一个个如挤泡泡般排除。

或许因为在行?宫, 而?有心事的时候、尤其在行宫闷着的日子?,安戈涅习惯找路伽倾诉,她不可避免地想起?他。

他们一开始关系称得上糟糕,她认定路伽的柔弱纤细是张面具,那双清醒得痛苦的眼睛深处别有所图;他对她说话和和气?气?,却?又会一针见血地调侃她享受的特殊对待,不知道是好奇还是敌意。

具体的契机难以分辨,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就变得难以分离。

确切说……是她变得异常依赖路伽。

也是同一段时?光, 她深陷二次分化时?期特有的困惑——她没法一下子?跳出beta的思维模式,原本会被她视作异性的对象一下子?就成了同性。

喜欢和男性oga待在一起?是友情,还是别的种类的亲密关系?

当?狭义的性别有六种,实在很难掌握好这方面的距离。

回忆起?路伽,就很难不顺带想到艾兰因。

艾兰因对于她和路伽的关系持默许态度。他鼓励她多?交朋友,但也从来没圈定她应该和哪些人多?往来。但不难想见,能和她多?有接触的人, 肯定由他筛选过。

就是这样, 他给她自由, 但从来不是无?限制的自由。

安戈涅侧过脸,木然地看着窗外猎场边缘的林地。

艾兰因刚才那茫然的神色再度浮现在眼前?。她双掌盖住脸, 用力搓了搓,弄得脸颊发痛,试图借此把他的脸彻底赶出脑袋。

也只有此刻, 她才能承认:比起?应对西格,一想到回到首都星, 给她造成更大压力的是面对艾兰因。

她习惯了看艾兰因的背影,跟随他,抬头看他,怀着心思小心翼翼地靠近。这些都是艾兰因的诱导吗?即便是现在,安戈涅也无?法下定论。

在她的境地,要对他产生好感几乎是必然。

谁让艾兰因总是不动声色地几句话,就替她挡掉讨厌的alpha的进逼呢?他还会言笑晏晏地让有意为难她的家伙无?言以对。

社交场合她耗尽精力了,就悄悄拽一下他的衣袖,大多?数时?候他会找到体面的由头,让她如愿早退。

后来年纪渐长,抓衣袖不合适了,安戈涅就站在艾兰因背后,悄悄地拉住他的外套下摆,做只有他感觉得到的小动作。

——老师。

她这么叫他。

也许这在他人眼里是谄媚、是早熟的攀附,也由此滋生出一些流言蜚语,但那时?候安戈涅眼里,艾兰因接近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她和路伽搞不定的场合,只要艾兰因出现,她立刻就心定了。

就连她叫他“老师”,其实也是她争取来的特殊对待。

艾兰因最初会彬彬有礼地纠正她,说他担不起?当?她的老师,让她直接叫他的名?字就好。但是渐渐地,她不甘心只当?他分心照看一二的公主殿下。

她需要更加独特、更加紧密的纽带。

最后安戈涅成功了。

首相艾兰因的“学生”只有她一个。

即便是特殊待遇也有边界。安戈涅清楚不论是出于政治考量,还是个人感情因素,他都不会回应。

艾兰因的无?懈可击让她一度迷恋,也让她最终断念。

可是事到如今,他又为什么突然做出那么有人味的举动?倒好像他在因为她态度改变而?挣扎、而?困惑、甚至不由自主地示弱。

安戈涅讨厌依然会因为艾兰因有情绪波动的自己。

自我嫌恶像一层冰冷的黏膜,从头到脚紧紧地裹住她。即便知道有许多?事等着她去?做,她却?始终无?法积攒起?撑起?身的力气?。

期间有人进来送餐,安戈涅仰卧着,扬声让他们放下就离开。

又不知道多?久,无?法忽视的饥饿感一阵阵袭来,她突然间就摆脱了浑浑噩噩的平静,从名?为艾兰因的症状中复苏,彻底活了过来。

她揉着肚子?站起?来,大步穿过房间,浑身上下又充满改变现状的决心与动力,以及许多?没来由的自信心。

昏暗的林地与草场灯火稀疏地,两轮冷色的月亮高悬半空,像一双窥探的眼睛。安戈涅把室内的每盏灯都打开,环视四周,离开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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