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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节

 

提温却没说下去,毫无征兆地笑了笑,就?像时间倒带回话说一半前,直接无障碍改口:“那?么我们?应该做的似乎就?是情?报交换了。”

安戈涅还没应承,他就?已经流利地交代起?现状:

“绑架的事目前瞒下来了,事件可以说的细节我已经告诉西格和艾兰因,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两边都很上心?。还有,你觉得有嫌疑的那?通通讯,之后可以把相关信息发给?我。黑衣人的身份我也会挖一挖,使馆有没有内应另有别人刨根问底,有结果我会告诉你。

“还有别的问题吗?”

她被这么一通工作汇报似的话噎了片刻:“暂时没想到。你呢?有别的问题么?”

提温忽然狡猾起?来:“我真的可以问吗?”

她隐约猜到他在指代哪件事,还是装傻:“什么?”

他将这视作许可,不再绕弯子:“路伽是谁?”

安戈涅陷入沉默。

“如果我没记错,第?一次见?面时,你就?提过这个名字。”

提温竟然还记得这个细节。

“不想回答,你可以保持沉默。”

安戈涅苦笑了一下:“他曾经是王室的oga,——”

浴室门嚯地滑开。

艾兰因抓着门板边缘的手指因为用力?,骨节处发白。

“你在这里。”他的声音还算平静,咬字却很用力?。随着他呼出一口气?,开门那?瞬间的巨大压迫力?如水汽消散。

安戈涅见?状有点发懵:“不然呢?”

艾兰因难得直白:“只是暂时离开,回来时你就?从?床上消失了。你或许可以考虑一下我见?到这种场景的心?情?。”

她偏过头看着出水口下挂着的一滴水,含糊其辞地吐出一个单音节。

心?绪真是奇妙的东西,若是放到几个月前,艾兰因若是对她表露出同等的在意,她可能笑得收都收不住。

现在只有微妙的难堪。

“你在这里干什么?”艾兰因又问。他朝她身前打开的视窗看去,大方地窥探、又或是巡视她的人际关系。

安戈涅紧张地跟着看过去,但不知何时,与提温的通讯已经结束了,阿夹安分地缩在视窗边缘,像一个真正的装饰性插件。于是只剩下新闻版面闪烁着刷新滚动。

“洗把脸清醒一下。”她于是回答。

艾兰因显然不相信,但没有追问:“厨房随时可以送餐过来。”

她习惯性地推拒:“我不饿。”

银发alpha眯了眯眼,以平和的口吻问:“你上次进食是什么时候?”

酝酿争执的气?氛变得浓厚,安戈涅耸肩:“好?吧,我好?像确实该吃点东西了。”说着她往外走,在身后抛下一句:

“我有事和你说。”

艾兰因在她经过他身侧时按住她肩膀,从?门边的挂钩上取下晨袍给?她披上,而后才问:“什么事?”

她假装没注意到他对她赤脚走动不赞同地皱眉,直接说:“行宫的人有问题。歹徒闯进使馆之前,秘书官突然联系我,半夜明明不是他们?的工作时间。”

艾兰因于是盘问了一番细节,要走了通讯记录和对方的详细信息。

行宫里安插的大半是经过清理?的王室原班人马,现在称得上是艾兰因的人。其中?可能有与绑匪内通的奸细,他的神色自然凝重。

“这件事交给?我。”

这句话安戈涅短时间内听了太多次,又来一遍,她的心?头便冒出火来:

无论是调查袭击者的身份、各方存在内应的可能,还是绑架事件本身的善后工作,她都只能交给?别人来做。

而她只能等待结果。

因为就?连差遣人、下命令这些事都是转包给?别人做,她愈发觉得自己是个无能为力?的废物。

“你在为什么生气??”艾兰因把一杯温水放到她面前。

“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吗?”

他笑了笑,没有嘲弄的意思,却依然让她生出被俯视的恼怒。这种时候其他人或许会安慰她,劝她放宽心?修养,或是干脆岔开话题。

艾兰因却坦诚到冷酷地给?她答案:“以你目前的身份,没有什么需要你去做。”

“如果我已经登基,遇上同样?的事,我就?有事可以做了?”

他斜睨她一眼:“不,你依然什么都不必做,”

刻意的停顿拉满迷惑人心?的悬念,他徐缓地说出后半句:“但你会有能力?做不必做的事。”

就?像路伽那?样?吗?这个念头唐突地冒头,很快消失。

安戈涅闭了闭眼:“另一件事,路伽可能还活着。”

艾兰因无言地示意她补充下文。

“下令绑走我的人,可能就?是路伽。”

银发侯爵面色微凝,这个揣测显然出乎他意料之外。

“路伽没提过他的过去,你知道?什么吗?”

“背景调查没有可疑之处。”这么说着,艾兰因灰眸闪动,唇线绷起?,像是想到了某种可能性。

安戈涅急声问:“什么?”

他却又和以前一样?不肯轻易透露太多:“没法下定论。但以防万一,旧王的判决还是加速下达更为稳妥。”

“告诉我……”安戈涅拉住他的衣袖,打算胡搅蛮缠一番让他服软。

但撒娇计划没来得及实施。

艾兰因身上的终端作响,他走开几步,听了几句面色微变,外套也没穿就?快步走了出去。

才结束全息一通投影通讯,另一个新的会议请求窗口就?立刻弹出来。艾兰因敛眸沉默数秒才接通,不出意外,来人说的都是同一件事:

就?在刚才,反抗军突然闯入封锁中?的圣心?王宫。

自从?攻下首都星,反抗军的行动就?极为克制,甚至到了内部产生不满的保守地步。

然而眼下,他们?骤然单方面发难,打破数月来与旧党维持的微妙平衡,强行打开王宫宝库取走所有的秘钥,而后前往存放王室资产的数个金融机构,核验王室账款流动是否与实际存余的贵金属和货币相符。

旧贵族大都欠圣心?联合王室不少债款,大笔理?应早已入账的款项作为“恩赐”,被大度地推迟再推迟,直至默契地无人提起?。账面漏洞太多,自然经不起?细看,更不用说反抗军早有准备,事先已然准备了一张名单——

上面恰好?都是目前还有人留在首都星的贵族家族。

“王国资产”去向成谜自然是大事,也是行动的好?理?由。

顺理?成章,反抗军的下一步便是按照名单,逐个找上门,以新政权的名义代替名存实亡的圣心?联合王室催债。

按照王国律法,欠下大额债款无力?支付的债务人会被临时拘押,交出高额的保释金才能暂时恢复自由。

十数年没认真执行过的法规如果真的严格施行,恐怕在组阁之前,有大半的准国会成员会因为官司缠身而失去参政资格。

这对想要通过新政府维持实际控制的艾兰因一方而言,无疑是灾难。

“这并?非突然发难,是蓄谋已久,”艾兰因唇角勾起?来,眼睛里没有笑意,“装得畏首畏尾,好?像施展不开手脚只能和我们?合作。连我都看轻了他。”

另外几个贵族领袖立刻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起?来。

“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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