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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

 

莫愁扯了一下长鞭,把他们三个拉了起来。大鬼似乎见多识广一点,颤抖着道:“莫莫大人,那个,我们活着的时候没干过坏事,真的。真没干过坏事。死了也没做过恶鬼,要不然,城隍爷也不要我们他这里落脚。”

莫愁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个理,但又问:“那你们看到我,跑什么?”

三鬼嘴快,“怕你把我们抓去阴司。我们我们还不想去阴司,去轮回”

江以沫笑了一声,“你以为现在轮回那么容易?再说了,抓鬼那是无常的活儿,我像那么闲吗?还抢无常的活干?”

三鬼面面相觑,好像觉得是这么个道理。

“那大人找我们啥事?”二鬼问道。

“是有个事想让你们打听。看你们这样子,在益都应该也做了多年的孤魂野鬼,对益都各处应该都很熟悉吧?”

三鬼同时点头,目不转睛地盯着莫愁。

“你们替我查一查,今天晚上,谁在做法。查到之后,晚上八点,在这里等我,我来听信。”

三鬼相互看了看,一说到做法,就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而且能做法的人,对他们来说,可能还不太安全。所以,这件事,搞不好危险系数有点大。万一被打得魂飞魄散,那就不划算了。

但是,看这位莫大人的意思,他们哪里敢拒绝。于是,一脸为难。

“莫大人这个,不是我们不想帮忙,这些能做法的大师都很厉害,我们这些野鬼,平时看到他们都得躲远点,怕是还没靠近,就”大鬼赶紧婉拒。

二鬼和三鬼也频频点头。

“我又不是让你们去找这大师,只是让你们打听,今天晚上有谁在做法。这个,对你们来说不难。你们不知道,肯定有其他野鬼知道。我也不会亏待你们,吃食、银钱都不会少。”

三鬼一听,有吃的,还有钱,立马眼睛发亮,几乎是异口同声道:“大人放心,我们肯定给大人打听清楚。”

莫愁点点头,“行吧,那我就先走了。晚上来听你们的信。”

莫愁这才放开三鬼,顺着南城根街飘走了。

她这一走,三鬼便讨论上了。

三鬼:你们说,这莫大人突然要找今晚做法的人,是不是阴司那边出了什么大事啊?

二鬼:我看不像。真要阴司出了大事,保证满大街的无常,你看这风平浪静的,不像是阴司有事。

大鬼:不是阴司有事,那就是做法的人要倒楣了。

二鬼、三鬼非常赞同地点点头。

大鬼又道:“咱们打听归打听,但别给自己找麻烦,千万别说是替莫大人办事。这些吃阴阳饭的人,要知道被咱们给出卖了,要找咱们的麻烦,那可就太容易了。”

二鬼、三鬼又点点头。

莫愁回到自己家,看了看腿上的血痕,还流着血呢。但作为阴魂受了伤,该怎么处理,她还真不知道,毕竟只做了三年判官的她,经历还是太少,只得带着伤钻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魂魄进了身体之后,她整个人也就醒了过来。扯开裤腿一看,腿上的血痕还在。

她在家里翻箱倒柜的找了点云南白药,往上抹的时候,就像火烧一般的疼,弄得她一头的汗,最后还找了块纱布给包上,希望能赶紧好起来。

柳道长凌晨接到霍一宁的电话,天未亮之前,就赶到了霍一宁家,已经给霍一宁处理了伤口。

“柳道长,莫大人也受伤了,你这个药,她能用吗?”

“她是阴司判官,我这人间的药对她的伤怕是没用。不过,阴司那边应该能处理。只是,她入了你的梦境,这在阴司那边是不被允许的,我怕她不会跟阴司那边说。”

“那怎么办?她伤得不轻。”霍一宁着急道。

“霍先生放心,莫大人是判官,就算不便跟阴司说,她肯定也有自己的门路,要弄点药治伤,不是难事。”

霍一宁这才稍稍安心。让莫愁就那样走了,他现在有点后悔,应该哎,当时他走神了,想别的去了。

柳道长看了一眼堆在客厅色落里的那些盒子,“你给莫大人烧东西了?”

“对。这不是清明节嘛。”霍一宁说着愣了一下,“柳道长,你怎么知道。”他给莫愁烧东西这事,可没跟任何人说过,也没让任何人看到。

“那里”柳道长指了指客厅的一角,“好像莫大人不喜欢,都给你送回来了。”

霍一宁看不到那些东西,但柳道长说有,那肯定就不是假话。所以,昨晚她会来自己家里,不是来看他,是来还东西的。

幸好,幸好她来还东西,不然,自己在梦境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没准儿,就真的死在梦里。

“柳道长,大人说,我在梦里被怪物围杀,是因为有人做法害我。但我这屋子外面都贴了你给的符,怎么还有东西能进来?”霍一宁不解。

“我给你这些符,只能阻挡恶鬼不侵,但如果有人拿了你的生辰八字做法,这些符是挡不住的。我会去查昨晚到底是谁在做法,又是谁想害你。能做到那种程度的,也不是一般吃阴阳饭的人,应该不难查。”

霍一宁点点头。

折腾了一夜,他也有点困了,脸上尽是疲态。

柳道长见他精神不太好,又道:“被梦中怪物所伤,会消耗你的元气,好好休息两天,伤口可能恢复得有点慢,但别着急,会好的。至于做法之人,我去处理,你就别操心了。这个”

柳道长从怀里掏出一个黄纸画的符来,“一定贴身戴着,便不会有人再能动你。”

霍一宁送走了柳道长,便回卧室去睡觉。眼睛刚闭上,他便想起莫愁在梦境里亲他那一幕。

感觉现在唇上还留着对方的温度,有点凉凉的,但又感觉软软的

有人在超度我

清明节,上班的、上学的都放假了,城里也变得冷清了许多。

昨天到货的清明菊,今天上午就卖得差不多了,还剩下了几扎在花桶里。

吃过午饭,江以沫带上那几扎菊花去城外的公墓给父母和爷爷扫了墓。

开车往回走的时候,江以沫看到路边的指示牌上有玉皇观的字样,她才想起那位见过的柳道长就在玉皇观。

把车停在路边,顺着指示牌往山上走。

细雨敲打着路边的树叶,发出细细沙沙的声音。她撑着一把黑伞,一步步往山的深处而去。

玉皇观淹没在一片苍翠之中。

江以沫从前并未来过玉皇观,虽然每回都从之前的路口经过,但却没有注意过玉皇观的指示牌。

所以,有时候,缘分就是这么神奇,只在你需要的时候才会出现。

给父母和爷爷扫墓往回走,她就想到了齐霄和秦九。

秦九的大墓如今文保局的人还在挖着,要去扫墓是不太可能了。齐霄更惨一点,当初也没有捡骨迁葬,甚至连尸骨在哪里,怕是都不知道了。

看到玉皇观的时候,她就想去观里给齐霄供个牌位。至于秦九,等文保局那边挖完了之后,中元文化会看着捡骨安葬,倒是不用担心。

刚刚迈步进玉皇观,柳道长就从一间偏殿里出来,一身道袍,看着倒是有些仙风道骨,比苏锦之前穿的那身背后映有葫芦娃的袍子,倒是正规多了。

柳道长这是第一回见到作为人的江以沫,但只是第一眼,他却觉得这姑娘好像在哪里见过,特别是那双眼睛,有种熟悉的感觉。

“道长,请问你们观里能给故去的人供养牌位吗?”江以沫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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