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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节

 

张婴看着她们收拾出来的行囊,甚至怀疑要不是有一批感染了血吸虫的病患需要治疗,只怕东女部落会掉头跑路。

赵文摇了摇头,低声道:“无用功。屠睢将军这般人物,压根不会在意稚嫩的下马威。”

“嗯,我知道的。”

张婴当然明白,但东女部落都慌得产生应激反应,就由着她们去吧。

恰在这时,前方传来马蹄飞奔的声音,紧接着看见一位扛着旗的骑手疾驰而来,又快速翻身下马。

“前方有紧急军情。屠睢将军派我传递口信,请问赵中书令所在何处?”他道。

众人一惊。

紧急军情?这是遇到敌袭了?

赵文严肃地上前一步,与对方对过令牌,开口道:“说!快!”

“唯。屠睢将军率领军队途径番禺时,遭遇当地蛮人威胁,我军两位百夫长不慎被打伤,屠睢将军闻言怒不可赦,认为此乃番禺仡佬族对我大秦的挑衅,必须严惩异族,扬我国威!是以,会比之前立下军令状的时间再晚一些时候抵达……”

众人:!!!

赵文愤怒道:“可恨!竟敢小觑我大秦!屠睢将军请放心,陛下曾说过,倘若凡遇到战火突起的情况,不必顾忌军令状。”

张婴听完之后却莫名觉得有些微妙。

尤其这一段“以自己士兵受伤而发动正义之战”的理由,冠冕堂皇得很有些即视感。

“这,这不太可能吧。”

女南忍不住咬了咬手指,声音不大不小地响起,“我记得仡佬族多居于南越、西瓯还有骆越等地,是与西瓯部落多有交集的人。

怎么会出现在数百里之外的番禺?还主动挑衅如此强悍的大秦军?这,这莫非是有人冒充仡佬族的人?”说到这,她扭头焦虑地看着张婴,道:“小郎君,会不会是西瓯部落的报复?!是西瓯部落的阴谋呢?!”

张婴摸了摸下巴,是不是西瓯部落的阴谋不好说。

但看屠睢将军的意思,肯定是不能善了了。

这时,传信者瞟了一眼女南,冷声道道:“竟敢质疑屠睢将军的判断!蛮子就是蛮子,没半点脑子!”

女南脸一黑,若不是身侧东女部落的族长拉住她,只怕要发飙了。

东女部落女族长沉稳地上前一步道:“既已结盟,遇到战事。我部落可调派两千女战士前去支援!”

“阿姑!”女南紧张地看着女族长,“这,这……”东女部落拢共也就六千即时战力,一下子给两千是不是太多了。

“不必。”传信者嗤笑一声,“蛮子不可信!”

女南怒目而视,憋不住道:“你是何意!连同盟都视为蛮子?你们也要赶尽杀绝……”

“呵,自……”

“咳咳!当然不是。”

张婴上前一步,挡在女南和传信人之间,盯着对方道,“与东女部落联盟是陛下定下的盟约。你要代表屠睢将军质疑皇帝陛下吗!”

来者立刻收敛情绪,抱拳拱手道:“不敢!绝无此事,是小的莽撞……”

“该致歉的不是我。”张婴定定地看着对方,“是盟友。”

传信者表情扭曲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垂眉道歉。

等对方与女南说

完话,踌躇了会,重新来到张婴面前,低声道:“这位可是……婴小郎君。”

“是。”

“屠睢将军有言。小郎君的匠奴们约还需要两个时辰脚程,便能抵达此处……”

张婴一愣,没想到仲父这么贴心,居然提前给长安乡的墨家子弟们安排人护送过来,那他的系统任务能完成得更快了。

【系统,你抓紧时间将我最近三日走过的路线全部整理成地图,快要用了。】

【没问题!】

……

传信人说完之后,便动作利索的上看马。

张婴还想留对方多问几句,忙上前一步道:“给这位驿卒备点茶水点心……”

“不必!我是前线斥候,耽搁不起。”说罢,对方快速勒其缰绳,调转马头,宛如风一般的男子“哒哒哒”骑着马匆匆离去。

……

屠睢将军确认不来,众人也没必要继续在寒风中做石膏像。

虽然没能等到屠睢将军,但起码有一个好消息,长安乡墨家工坊的人抵达。

又或者说,张婴扭头看向情绪明显松弛了些的女南等人,对她们而言,没见到屠睢将军也算个好消息。

两个时辰后,在数百大秦军卒的护送下,样貌有些怪异的木箱子“咕隆咕隆”地滚了过来。等这些超过两米的大木盒全部停下,第一个木盒子被打开,从里面鱼贯地走出许多脸色还泛白的身影,正是长安乡众人。

工匠们看到张婴后,愣了愣,一个个激动哭了。没有夸张,称得上老泪纵横。

“小福星,终于见到小福星了!就知道小福星一定好好活着。采桑将军说的没有错!”

“呜呜呜……小福星!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呸呸呸,晦气不说!”

“小郎君瘦了!小郎君,呜呜呜……还以为你被其他公子冒充伤害了,你没事太好了。”

……

张婴哭笑不得,他本以为工师工匠们是受了委屈才哭,没想到是因为工匠们过分脑补、阴谋论,自己把自己吓唬得惶惶不安,担心他才哭得不行。

“我没事!我很好!”

张婴连忙上前好好安抚了一会,见效果不佳,他又邀请他们一起参加东女部落的篝火晚宴,拉着工匠们一起畅快吃炙烤,询问他们一路过来辛不辛苦。

工匠们纷纷表示前期旅程非常愉快,采桑将军为人胆大心细,又很照顾他们,他们也配合女兵们打了几场很漂亮的反埋伏。

有工匠说到激动时,还兴冲冲地站起身,说是想去打开木盒子,要给张婴惊喜。

张婴却摇了摇头道:“先回去休息,木盒子不会跑,一切等恢复了精力再说。”

心下感慨,大秦人骨子里就热血么,明明之前是从未见过战场的工匠,居然都对战场心生向往,积极想想。

……

天色渐晚,工匠们脸上都浮出一抹笑意,张婴便叮嘱他们先好好休息。

当张婴握手挥别最后一位,也是“被害妄想症”最严重的工师,自己也准备回去休息时,没走两步,他忽然听到身后冒出浅浅的声音。

“你居然是这样。”

“啊!”张婴猛地扭头,看见火把阴影下的女南,捂住了心脏,无语道,“走路好歹发出点声音啊!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啊!”

女南瞥了张婴一眼,就差没将“男儿胆量岂能如此小”几个大字刻在脸上。

张婴嘴角一抽,刚准备和对方说‘被吓和胆小不是一回事’,然后就听到对方开口道:“你真的是……”

“什么?”

女南犹豫了会,低声道:“很不一样。”

张婴嘴角一抽,你要不要回忆起下说了些什么

,完全说了个寂寞!

“……想说什么,不妨直白点。”他道。

“……”女南动了动嘴唇,每次在她后悔与大秦结盟想跑路时,又能从张婴这儿看到大秦的优点,因而心生期盼,认为带领东女部落投靠大秦是没有错的选择,“没什么。保持这样就很好。”

张婴:???

他也懒得猜,不如早些休息,期待明天的开箱盲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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