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节
哪知顾暖话还没说完,顾一一便捂住耳朵,不想再听下去,瘪着小嘴巴走开了。
妈妈说的这些话,他早就在别人那儿听到过好几次,他才不想管那些弯弯绕绕,他就只认顾暖这一个妈,不论她是好还是坏。
小家伙很明显就是在耍小性子,顾暖也没有要去安慰的想法,提着袋子走到厨房里开始摘菜,包猛站在旁边搭把手,小声地嚷着。
“一一那家伙是真心把你当母亲在看待的,这两年里他过得并不好,你把屎把尿将他养到一岁,就当认个干儿子也好啊。”
顾暖手上的动作停了一瞬,转而继续摘着,“不管怎么样,他爸是我亲手结果掉的,他妈也是我间接害死的,我不想他认贼作母,一一这个孩子很好,我知道。但是我自认为我不配做他母亲,我也没那个资格。”
包猛不乐意了,呛呛着道:“怎么就没资格了,末世里要养个小婴儿多不容易啊,可你呢,不仅把他养得白白胖胖,还一点病都没生,这还没资格?
再说,你动手还不是因为他那爸妈做那些恶心人的事儿,一一要是不落你手上,指不定早就被他那没良心的父母给卖了或是给弄死了。”
顾一一的身世,当年简思雨跟包猛透露过。对于顾暖所做的事情,包猛是非常赞同的。
闹水灾的时候,人性的黑暗面还没有完全被激发,所有人都在暗暗的使小手段,恨不能自己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对于这种人,根本无需手软。
顾暖把摘好的小青菜用清水冲洗了下。随即放到一旁,用刀拍了两瓣蒜,“老包,多说无益,我是不会接受这个孩子的。”
“你就是个死脑筋。”包猛有些气愤,却也知道这个问题不能深入探讨,只好把豌豆荚摘好,又把白菜掰扯成一叶一叶的,全都冲洗干净。
站在厨房外头的顾一一,靠在墙边听着里面的谈话,在听到顾暖说不会接受他的时候,眼中的失落和难过快要溢出来。
汇力基地的一切都需要钱,租房就去了三十个贡献点,用的水源恐怕是地下水,费用贼贵。
一吨水就要二十个贡献点,昨天顾暖出去一趟回来,都只赚了四十个贡献点。
这还是与没有言锵和上官睿,以及包猛平分的情况下。要是平分的话,干一天就只能得十个贡献点。
所以为了节省贡献点,顾暖在厨房里放了一个大水桶,全是从空间里一桶又一桶提着倒进去的。
厕所设计得很巧妙,外边形状跟没有抽水箱的马桶有点像,中间是镂空的位置,放着个可活动的铁桶,满了之后可以提出来。
也就是说,生活在汇力基地依旧需要人工倒屎倒尿,每天清早都有车子定点来收。
一席饭毕。天色不早了。
顾暖把打包好的饭菜递给包猛,“上官睿那家伙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你带回去他要是能吃上就吃,吃不上明早就倒掉吧,免得天气热发臭了。”
“好。”
言锵和包猛告辞,顾暖关上门抬手擦了下额头上的汗水,待在这里的每一天都是汗流浃背的,热得真是心浮气躁。
两个小家伙也热得不行,头发都沾粘成条状,耷拉在头皮上。
天气实在太热,就连桶子里的水都有些温温热,顾暖直接索性不烧了,把马桶盖上,准备了两桶水。
“你俩谁先洗。”
顾一一撇过头去,没吱声。
陈小鱼见状站起身来,从行李箱里翻出换洗的衣服和内裤,“我先洗吧。”
他和顾一一来这里没一会儿,就有专人把他们所有的东西都送了来,颇有要撇清关系的意味。
不过,这也正合陈小鱼的意,他本来就不愿意待在新未来研究所。
陈小鱼去洗澡了,林晚受伤后很是嗜睡,吃完饭就睡过去了。
顾暖坐在地毯上盘起腿,顾一一倔强的梗着脖子,闹着小孩子脾气,明明人就在眼前,就是不看你。
顾暖手上扇风的扇子,朝向顾一一煽动着,温声细语的说着:“一一,你现在还小,没有建立起健全的三观。所以才会觉得我好,等你长大以后你对我就只会有恨。
你不能因为我养你,而对我产生感情,这样是不对的。”
话音落地,顾一一没作任何反应,只是右手的食指不停的扣着左手手心。
开车碾压
翌日。
太阳公公还没开始上班,气温就已经升到三十度左右。
热死个人。
顾暖迷迷瞪瞪地爬起来,全身黏黏糊糊的,床和风扇都留给病人用了,昨晚和两个小家伙打地铺在客厅睡的,睡得她浑身又痛又酸。
客厅里有蚊子,点蚊香根本杀不死,吵了一晚上吵得头都要大了。
陈小鱼刚洗漱完出来,看到顾暖呆呆地坐在凉席上抓着手臂上的蚊子包,他走过去蹲下,把掉到地上的薄毯推到里面。
“顾暖姐,现在才七点半,时间还早你再睡会儿吧?”
顾暖强撑着困意摆了摆手,“我送你们去学校了,我还有事要办。”
洗漱完,顾暖在床头放了水和药,随即带着两个小家伙出门了。
到达规培中心大门处,顾暖笑着目送两人进去,陈小鱼进去了还不忘冲外面挥手,顾一一却全程低着头,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解决完这事儿,顾暖掉头往汇力基地出入口赶,刚到地方她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听到有人在叫自己。
“顾暖,这里!这里!”
顾暖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眼菜色的大沥带着两个弟兄站在屋檐下,朝着这边走过来。
“走吧,老大着急见你。”大沥单刀直入地说。
顾暖点头、“好。”
大沥带来的人都是异能者,而且本事不低,在对付外面的丧尸上,顾暖全程没出什么力。
肉眼所及之处皆是寸草不生,今天的风很大,席卷着黄沙和热浪在天空之中飞舞,顾暖几人将头埋着,双手抱在胸前,用身体抵御着这场又干又热的沙尘暴。
走了一段路,可算是看到几栋废弃的建筑。
周围地上有些血迹,但很快被黄沙掩盖在下面,一楼的柱子下堆着骷髅头,还有些枯骨。
大沥同在一楼的值班几个兄弟打了声招呼,随即带着顾暖上四楼。
把人送到地方,大沥毫无形象地打了个哈欠,“老大就在里面,你自己去吧,昨晚值夜班累惨了,我得赶紧去睡上一觉。”
哪怕两年多没见,大沥也没把顾暖视作外人,相处的方式还是同以前一个模样。
顾暖推开大门走进去,宽敞的大平层里摆满了各种仪器,坐在窗边的时令转着椅子朝向这边,脸色臭烘烘的。
“好久不见。”
顾暖闻言,微一挑眉,听着阴阳怪气的,看来火气不小,她拖了张椅子坐下,原封不动的将话奉还。
“好久不见。”“呵。”
时令双手抱胸,硕大的眼睛瞪得很圆,“道歉。”
“对不起。”顾暖也很干脆。
作为合作伙伴,一声不吭地消失两年,讨要句道歉实属正常。
“这两年里去哪里了?”时令带着审视的目光,一刻也不带挪开地盯着对方。
“出了点事,昏迷了段日子。”
听到含糊至极的答复,时令很明显不满意,又是一记冷哼,却没再往下追问。
“身体怎么样?”“还行。”